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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原想讓烏斯曼回去他自己的駱駝上,可不得不說,倚靠在烏斯曼的懷裡騎著駱駝,就像坐在一張鋪滿裘皮的貴妃榻里,當真是舒服的很。
而顯然烏斯曼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一手牽韁繩,一手環抱炎的腰,驅策著駱駝前行。
另外一頭駱駝識主,自己跟著隊伍走。
伊利亞一直在著急炎和君上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時,就見到沙丘上來了一隊人馬,還想著他們怎麼這麼古怪,走路扭來扭去的,一看原來是被綁在一起。
炎隔著老遠就向伊利亞打招呼,庫爾旦本在一旁歇息,便站起身來迎接,結果看到王后和赫連烏羅如此親昵地共乘一匹駱駝,這臉色當下就青了。
「炎,這些是……?」伊利亞問炎,「強盜嗎?」
「嗯。」炎點頭,打趣道,「這一趟出行,收穫頗豐。」
沙匪們全都拉著臉,大約還在計較他們怎麼這麼倒霉,會碰到像炎這樣的絕世高手吧,而且這人還非要把他們押送去官府。
又沒有多少賞金可拿,一般人都是放了了事的。
烏斯曼吩咐道:「把營地收拾一下,啟程去莫阿羅城。」
「是。」伊利亞領命,並催促庫爾旦趕緊把鋪開的吃食、營帳都收起來。
炎拿起水壺喝了幾口甘甜的泉水,又遞給烏斯曼。
烏斯曼拿起就喝,毫不在意庫爾旦又驚又詫的眼色。
兩人歇息片刻,行李也都收拾完了,烏斯曼才回去自己的駱駝上,但他一直走在炎的身邊,幾乎是亦步亦趨的跟著。
在太陽初升,熱氣還未擴散的時候,他們抵達了莫阿羅城的哨崗。
第117章 住客棧~
原以為有王宮出具的布匹經商特許文書, 他們可以自由出入莫阿羅城, 但沒想恰逢城主阿本尼舉行八十大壽, 以及小兒子蓋布的滿月禮。既然是雙喜臨門,免不了大肆操辦一通,滿城張燈結彩, 歌舞不斷,而那些風塵僕僕的商賈車隊都被攔在外頭, 要求收拾乾淨並準備好賀禮才可以進城。
好在有赫連烏羅在前面周旋, 哨兵再怎麼凶神惡煞, 對著鴉靈術士還得客氣一些,誰都怕招致鴉靈的詛咒。
加上炎他們抓著一隊沙匪, 哨兵在請示過衛隊長後,就把他們從邊門放了進去。
但哨兵也告誡他們說,不收拾乾淨,不穿禮服不得上街, 只能在客棧里待著。
炎本想先找一家客棧落腳,等換洗乾淨了再忙正事。可沒想阿本尼宴請八方來客,再加上趕來湊熱鬧,討賞錢的雜藝團, 這人滿為患的, 別說客棧,連馬廄里都住著人。
他們沿著鋪著方形花磚的車馬道從城東走到城西, 再把城南到城北的酒肆都問了個遍,都沒有可以讓他們「擠一擠」的地方。
炎餓得肚子咕嚕嚕叫, 但又不能停下來買吃食,因為一直有巡邏衛隊在驅趕那些儀容不佳之人,這裡不論男女老幼全都是穿金戴銀,打扮得花枝招展,而這的房屋、店鋪也特別工整,當真是除去王城丹煬外,最為富裕的城邑了。
為避開衛隊糾纏,炎一行人沿著一條坡道往下走,進入一片民宅區。
相較於載歌載舞的城中央,這裡要安靜許多,兩邊全是石壘的尖頂房子。一棟兩層高,塗抹著藍色油彩的屋門直面著街道,石屋前還有一道木籬笆圍起的院子。
有老人在院子裡餵雞餵鴨,也有一個中年大漢站在駱駝跟前,給它穿戴華麗的錦段鞍座,漢子腳邊還趴著一隻大黃狗,炎正瞧著那連腦門上都點綴著貝母片的駱駝時,黃狗猛地襲來,一蹦二尺高,若不是那籬笆攔著,它就咬著炎了。
黃狗還想吠來著,烏斯曼一個眼刀丟過去,它頓時瑟縮一團,趴在地上「嗚哩嗚哩!」地直哭。
大漢連忙過來看是怎麼了,烏斯曼便上前與他打招呼。
見是鴉靈術士,這漢子很是客氣,在弄清楚緣由之後,他更是爽快地道:「這城裡肯定是找不著空客棧了,你們要是不嫌棄,我這裡倒有兩間空屋子,收的錢比那客棧還便宜兩成,只是……你們別對外說是租的就成。」
「不對外說?」炎有些不解。
「這位客商是異鄉來的吧?你不懂我們這兒不論做什麼買賣都要繳納一筆稅金,你們若只是『借住』在這,我自然也不用繳那稅錢了。」
炎聽了暗暗咂舌,這不就是偷漏稅款麼?他不禁看向烏斯曼。
只見烏斯曼坦然道:「好,我們租下了。」
「鄙人叫克里姆,是這兒的屋主,我母親和媳婦都去城主家幫傭了,你們就放心住這吧。」克里姆平白賺到一筆住宿費,自然是高興,他連聲喝住黃狗,打開籬笆門,領他們進屋。
而炎這一趟出來可真是學到不少,還知道了西涼是怎麼收稅的。
「你這算不算是以身試法?」在克里姆領著伊利亞去安頓他們帶來的駱駝和行囊時,炎揶揄著烏斯曼。
「哎,這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麼。這王土之地,本王還得租借屋子住。」烏斯曼抱著胳膊,唉聲嘆氣。
「行啦。沒讓你在城外的沙漠裡風餐露宿就不錯了。」炎莞爾一笑,接著環視一圈牆壁上釘著木板條的廳屋。屋裡挺敞亮的,乾糧、起居之物、煤炭爐子等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城主都八十高壽了,還有弄璋之喜,連這座城都打理得如此欣榮,當真是老當益壯啊。」炎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