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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罷了,那就出發吧,可是一想到我們的交通工具,就萬念俱灰。這著實只是一個寵物,完全不能用於交通。無奈喜樂和它產生了感情。女人真是奇怪,只要對一件東西產生感情,無論這件東西在當今局勢或者現實生活中是多麼不實用或者有多少缺點,都完全不予以考慮。

    拜別了師父,我和喜樂便下山牽馬。我很想去逐鹿谷看看到底有些什麼事情發生,可是無奈和長安不是一個方向,我的馬又不能迅速來回,讓人失望。我想,還是踏踏實實去長安,踏踏實實把不知名的事情做完,踏踏實實蓋一個棲身之地,再踏踏實實做一些不知名的事情。

    正確的路線里,去長安一定要經過逐城。我們這次完全是快馬加鞭,一路沒讓小扁任意歇著。喜樂很是心疼,覺得她的馬都要累死了。我說,我們和馬睡得一樣多,沒道理身為馬的它比我們先累死。況且,師父說了,儘早到長安。

    喜樂問我:那到了逐城還休息不休息?

    我說:不了,星夜直奔。

    喜樂說:那總要吃點好吃的,我知道有個地方,不知道拆掉沒有。

    我說:可以稍微休息。不過還是不能睡覺,我總覺得不能在逐城睡覺。

    到達了逐城,來到喜樂說的不知名酒樓。這酒樓規模很大,價錢公道,本來叫一個很吉祥的名字,後來,多年前有一次,皇帝微服私訪,來到傳說中的這家逐城第一酒樓,吃得很是對口味,心花怒放,回到宮中,心花還沒凋謝,興起給那逐城第一酒樓題了一塊匾,並且按照自己的心愿改了名字。不幸的是,皇上草書徹底自成一家,別人完全沒看明白,又都不敢問,只好那麼懸著。

    那匾在很顯眼的地方,裱金戴綢,上書:××酒樓。我和喜樂坐定,夥計沏上茶水,張羅著拿菜單讓兩位貴客看。這家號稱中原服務態度最好的酒樓,果然是名不虛傳。但凡事都有原因,原因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只是因為皇帝微服私訪過一次,還題了字,這裡的老闆就恨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並且堅信皇帝還會再來吃,所以教導夥計們怎麼辨認皇上。比如穿得和普通人一樣啊、不顯山露水啊、旁邊一定至少跟了一個人啊、看上去武藝不高強但實際上肯定武藝特別高強啊、吃的東西不是山珍海味啊……搞得夥計一眼看上去覺得誰都是皇上,誰都不敢怠慢。

    菜還沒上來,我隨意看風景,突然我看見對面窗戶里飛來兩件暗器,分別是向我和喜樂而來。真是高人,我瞄了一眼,覺得倘若我們不動動肯定雙雙中鏢。於是我踹翻了喜樂的椅子,自己則側身一躲,兩鏢雙雙落空。只是喜樂翻倒在地,大家都看著這四腳朝天的姑娘。

    突然人群里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

    我扭頭一看,發現坐我們后座那桌上死了一個傷了一個。還沒來得及想什麼,突然傳來聲音:就是那小姑娘發的暗器,下手多重啊,把自己都掀翻了。

    還有聲音說:抓起來,先送官再說。

    我想:喜樂送官就完了,雖說肯定是無罪釋放,可估計要變個妾之類的。我忙衝上前,扶起喜樂,說:大家不要誤會,不是她乾的。

    群眾說:對,一看就知道不是她乾的,是你乾的,你內力可以啊,都把她震翻了。

    我說:不是我乾的,是對面樓乾的。

    群眾的意思是,樓是沒有生命的,不是對面樓乾的。

    我見人群靠前,護住喜樂說:你們不要過來。

    這時候在最前面話最多的一個傢伙說:我在江湖飄蕩了二十年,我的江湖經驗告訴我就是你乾的,看我把你拿下。

    說完一拳過來。我接住他的拳,在手裡翻了他的手,借他的力拿我的肘打了他的臉,腳輕輕一掃,那人就昏過去了。

    大家驚呼:果然是你乾的,我們這位江湖上混了二十年的人稱打不昏的壯士居然一下就昏過去了。我們和你拼了。說完三四十人一起湧上來,我頓時感覺手足無措。

    這時,喜樂衝出來說:不錯,是我發的鏢,我還有幾十鏢,看鏢!

    說完手一揚,三四十號人全都整齊地臥倒。喜樂拉著我說:快走。我和喜樂撒腿就跑。回頭看兩眼,發現原來受傷的那傢伙因為搶救不及時已經死了。心想群眾真是閒的。

    我和喜樂逃出酒樓。很快後面的人就沒有了。

    我和喜樂微微感覺有點內疚,雖然人並不是我們殺的,但是在這說不清的年代裡,說是你殺的就感覺真是你殺的。況且對面樓里那人著實讓我們感覺困惑不安,我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必須及早出城。

    到了城門口,我、喜樂和小扁剛剛穿過城門不遠,突然間,有官兵叫道,一個年輕人一個姑娘和一個驢子,就是他們仨!

    喜樂看著我,說:逃。我心想,這下是完蛋了,因為有小扁在。喜樂跨上馬,對我喊:重重踹它!

    我想,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希望它能明白局勢的危急。想著,我重重踹了小扁一腳。

    剎那間,我感覺一切仿佛停滯,小扁停下慢走的腳步,緩緩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想這下徹底完蛋了,小扁八成是被踹死了,這下怎麼向喜樂交代。與此同時,官兵正向我們撲來。突然間,小扁“嗷”的一聲嚎叫,撒腿狂奔。我跟著馬一路窮跑。

    小扁跑得真是飛快,我被越落越遠,喜樂不斷在馬上叫我的名字,小扁也漸漸消失在我視線里。這時候官兵追近,只聽後面大叫“放箭”,頓時一陣亂箭,我看得目瞪口呆,射箭的平日肯定沒有苦練騎射,因為實在太歪了,我不得不一動不動地跑下去,踉蹌幾步就會被射中。

    不過終究我靠的是雙腿,他們靠的是良馬,這樣跑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偷瞥一眼,發現只追來四人,我覺得沒有問題,便停了下來,只是擔心喜樂去了什麼地方,小扁第一次飛跑,會不會沒有經驗,跑死才停?

    小隊人馬停下,喝道:你小子不跑了?跑得倒挺快。跟我們回去。

    我說:憑什麼跟你們回去?

    帶頭的說:少廢話,幹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說:我究竟幹了什麼?

    帶頭的說:放肆,還鬥嘴,你個半禿的流氓,快臉背著天趴地上。

    我說:那你倒是說說我犯了什麼!

    帶頭的說:我怎麼知道你幹了什麼,上頭讓抓的。

    我說:那你如何確定是抓我?

    帶頭的說:我不確定,所以抓回去看看。

    我說:怎麼能亂抓人?

    帶頭的說:我們從來是想抓誰就抓誰,皇帝老子犯了事我們也敢抓。

    旁邊隨從偷偷地看了帶頭的一眼,被帶頭的罵一頓:混蛋,荒郊野嶺,還不能吹吹牛皮啊?

    我說:我真的沒犯事,你肯定是抓錯了。

    帶頭的說:上頭說了,一個年輕人,一個姑娘,一個小驢子,看見就抓。

    我說:這多了,況且你看看我們那是驢子嗎?你見過跑那麼快的驢子嗎?那是西域汗血馬的小崽,皇帝下面梁大將軍賜的人稱馬中極品跑不死。

    帶頭的說:你的跑不死果然是名不虛傳,久仰久仰啊,那你是來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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