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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喜樂看得入神,啞然失笑。後來此案據說是人沒抓到,那刀倒是找到了,賠給秀花家,但因為姚三根也丟了雞,秀花家得到了刀,姚三根卻什麼都沒得到,所以不服,正打官司。後來判姚三根得到鞘。姚三根還不服,覺得一樣都是種雞,為什麼她家是刀我是鞘,給當堂訓斥說,你家的閨女沒給摸,那是賠形象損失的,不是賠雞的。後來兩家反目,不相往來。
此是小事,往上就嚴重點,但已經屬於撤了的,因為上頭打了一個小紅叉。
男,姚勤壽,臉上有兩痣,眉毛濃密,眼睛小,鼻子寬,嘴唇厚,六尺五,胸口有疤,長一寸。
此男殺害街頭青樓女子桃花,屬望春樓六號,貌美,體貼,才藝好,能彈琴,臉上光潔,柳眉,眼睛大,鼻子纖小,櫻桃小嘴。手段殘忍,使用暗器。有一定武功,望知情者報官。消息確切者,望春樓三號房老鴇姐應允提供無償春宵十次,不接受點號,視當時哪位姑娘有空而定。
因為條件誘人,這個據說明顯就有很多人報官,只要符合男子體徵一條比如眉毛濃密或者眼睛小的,揪住先報官再說,反正報錯也沒人怪罪,後來發展到只要是六尺五的都給別的尺寸的人抓著捆著報官。有一陣子,在雪邦大街上六尺五高的人都不敢上街,沒走幾步後面肯定傳來:好哇,原來你就是勤壽,然後就莫名其妙給一伙人捆起來了。這是這個社會唯一一次婦女利益受到空前重視,一賣藝的被殺,全民行動。後來這通緝令就撤了,因為導致了社會動盪。
再往上就更加嚴重:
男,老,附頭像一張。體徵如頭像,身高五尺五,此人持暗器多種,於一夜殺害金銀街賣豆腐王石山老頭兒一家五口,劫走錢財若干。案情重大,望知情者報官。
這往上還有:
男,慣犯,附頭像一張。體徵如頭像,身高六尺二,此人行兇多年。慣用暗器,手法准狠,累計四年一共暗殺害逐城、過沙、雪邦、霧流、銅田共計百人余,危害極大,望知情者報官,並不要私自捉拿,保持一定距離。
喜樂感嘆說,這個厲害。但看看上頭還有一張,就問:上頭這個肯定更加厲害,哥你看看是誰。
我仰頭踮腳,非常想看看上頭那是誰,搞了半天,掃興地對喜樂說:實在沒辦法,這牆太直了,貼得太高,我什麼都看不到。應該反著貼,不能把偷雞的放在最下面。
喜樂說:誰知道,可能重要的都往高了弄吧。那人估計是殺了上千個。我們進城吧。
我和喜樂匆匆進城,找店住下。我發現雪邦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混亂,似乎很有秩序,遠處天好時可隱隱約約看見一座頭頂戴雪的孤山。
進城的幾乎沒有什麼檢查,這裡的氣氛和長安截然不同,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虧得這裡還是傳說里各幫駐紮的地方。但是我想,大幫都如同少林,是不會駐紮在一個城裡的,朝廷看不順眼了想滅它只要把門一關就行了,裡面的出不去外面的兄弟進不來。武當傳說也在雪邦附近一個山頭上的道觀里。因為寺里規矩都是不能聞問此事,所以我不知道是什麼道觀,但我想應該名聲在外。
雪邦不大,半天基本可以走完,我和喜樂奇怪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佩劍的,似乎全是樸實的老百姓。我想,那幫平日打打鬧鬧的人們究竟去了什麼地方?還是夜幕還沒下垂,他們都不會出來活動?一點兒都沒有傳說里每天街上要死幾個人的氣勢,感覺倒是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
忽然間,狀況產生,一個人騎著馬,快速向我們衝來,情況和上次一模一樣,也是喜樂站在路當中,我就納悶了,她為什麼一定要站在路當中,於是一把把喜樂拉開,本來自己可以輕輕躲開,後來發現那騎馬的明明看見要撞到人,卻沒有一絲勒馬的意思,而且那馬皺著臉甩著舌頭張大鼻孔正對著我衝來,模樣甚丑。我往旁邊一躲,從喜樂行囊里抽出劍,往馬腳下一絆,又是全部轟然倒地。
喜樂衝過來說:你瘋了!那馬又沒怎麼樣,你怎麼一下就把它四條腿砍了?
我說:喜樂,我沒砍。你看,這不還在上面嗎?
那馬比那人先緩緩爬起來。
喜樂說:我不信,過幾秒它的腿肯定就斷了。
我說:喜樂,我的劍還在鞘里呢。
喜樂看一眼,鬆了口氣。
說著那騎馬的兄弟在地上直呻吟。我上前去說:你騎得實在太危險,我也是不得已。
那人沒說話,直接就大哭。
一看見男人哭,我就急了,我問:你怎麼回事啊?
那人說:我的腳怕是斷了,我完了。
我問:腳就算斷了,也能復好。
那人說:我當不了江湖的盟主了。
我驚訝道:這有什麼關係啊。
那人說:你難道不知道嗎?
喜樂也走近,我們看著他,搖搖頭。
那人說:今天是武林決出盟主的日子。
我問:不是已經有盟主了嗎,就是少林啊?
那人說:上次的不算,這次是決人不決幫,而且少林最大的一個寺不是已經給全殺光了嗎?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我說:那決戰在什麼地方?
那人說:在城外雪山下。
我說:知道了,你養傷吧。
那人說:我還要去——
喜樂說:你養傷吧,去了也是和現在一樣的下場。
我和喜樂策馬直奔雪山下。
難怪雪邦只剩下老百姓,原來混亂人士都已經去雪山下比試。
這一路上也沒有人,看來我和喜樂的確去得夠晚。可只跑了一個時辰,我就幾乎絕望了,因為那雪山始終是一樣大小,似乎沒有靠近的意思,所謂追山跑死馬的事情,估計就要發生。可是我似乎聽見不遠處人聲鼎沸,不由好奇地往前再走,過了一個小坡,我和喜樂都叫出聲來。只見足足上萬人圍著一個擂台,而擂台旁邊就是一個叫“雪山下”的驛站。
喜樂問我:我們這就到了?
我說:到了。快進去看看,好像不是很遲。
到了柵欄圍起的門口,我和喜樂和小扁被攔住,看門的說:馬不能帶進去。
我哦了一聲然後順手往柵欄上一拴,要進去。
看門的急了,說:不能拴這兒,拴後面。
於是我和喜樂牽著馬來到後頭,嚇了一跳,足足幾千匹馬,除了我們的小扁能夠輕易分辨出來以外,其他的幾乎只能以顏色來分辨。但都是好馬。
我們又到了門口,看門的說:有沒有票?
我說:沒有。這要票嗎?
看門的說:這是正規組織的,不是像上次那樣小打小鬧,要票,沒票到一邊聽著。
喜樂說:哪有聽的啊,我們就是上去打擂的。
看門的問:哦,打擂的,有票嗎?
喜樂說:打擂都要票啊?
看門的說:沒辦法,要當盟主的太多,要控制人數,要打擂的事先要通過打初擂,有了資格,拿到票的就進去。
我說:那我現場買票行吧?
看門的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