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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明我的來意,和上次在門口說的一樣。但這次果然是戒備森嚴,說什麼都沒用。我說:兩位手下留情,不要阻攔,我知道此一去五年,但是我有要事在身。

    那兩人執意不肯。

    我抽劍,隨即合上,問:看清楚沒?

    倆人睜大眼睛沒有反應。

    我拖著喜樂說:走。

    喜樂說: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我強拖上喜樂,走了幾步,我說:你回頭看。

    喜樂回頭,頓時那兩人身體斷開倒地。

    喜樂當場就吐了,詫異地看著我。我們一言不發回到客棧。

    喜樂質問:幹嗎殺人啊你?

    我說:要不然會很麻煩,你也看見了。

    喜樂問:那你可以打昏他們。

    我說:那等他們醒了,我們逃都逃不走。

    喜樂說:不管怎麼樣,你拿了這把劍以後就不一樣了。

    我說:喜樂,不是的,現在人人自危了,外面戒嚴,肯定是出什麼大事情了,我估計是其他幾山的少林匯集起來要報復了。

    喜樂到櫃檯上去打聽,夥計說,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猜想和一些幫派有關。民間真是很多幫派,小的不計其數,組成之快,超乎想像,比如那天兔子和瓜的,一會兒就是兩個幫派。小的不說,中等的有七八個幫四五個教,由於朝廷一直不管,所以人數都日漸多起來。大點的就是少林和武當,一佛一道,之所以成為大幫,是因為背後有精神上的東西在支持。佛和道的區別就是,佛是你打死我你就超度了我,道是你打不死我我就超度了你,但是事實上沒有人願意被人打死,都想留在疾苦的人間,因為還是人間比較熟悉。發展到最後,區別並不是很大,而且暗中都有朝廷的支持。還有自古都有的丐幫,就是一幫要飯的組成的幫。要飯的本來就人多,不用組織,而丐幫的長老,雖然德高望重,但還是一要飯的,所以朝廷放之不理。任何事情,想多不宜,何必深究,這個幫就是集體要飯的,想到這裡就可以了,而且是最正確的。

    我覺得外面肯定有很多事情發生,急需出城。但是我想一旦出去,就會覺得裡面很多事情發生,急需回城。喜樂說:我們還是等著吧。

    在等的時光里,聽說了很多傳聞,第一就是逐城裡開始決鬥,各個幫派要推出一個盟主。第二就是上回受傷的通廣寺的慧竟師父被暗殺。還有就是說武當行為觸犯了天上,過沙已經被埋在風沙里。等等等等,多怪的都有。聽聞有人已經開始囤糧。我和喜樂決定,還是出城為好。

    所幸,城戒在中午就結束了。我和喜樂走的西門,從西門出去,發現有兩條路,一條往逐城,一條往雪邦。雪邦是長安往北幾百里一個有名的城池,因為離開國界近,許多大小幫派駐紮此地,聽聞武當最近也搬了過去。料想已經是群魔亂舞的地方。雪邦旁邊就是阿衛寮,原來不隸屬於我國,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仗都沒打就給划過來了,現在是長安外朝廷駐紮重兵的地方。這是從來沒去過的地方,而逐城似乎沒有什麼去頭了。

    那麼,去那裡要幹什麼?我總覺得,我的使命就是給少林報仇,可似乎那仇當即已經報了。可能還沒那麼簡單,總之我覺得一些事情還不夠,還要做。

    小扁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社會實踐,在速度和耐用性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並且已經學會試圖和人交流,老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你,一副即將要被欺負的模樣,惹得喜樂心愛不已。我想我在過沙一次殺了四十多人的事情肯定還沒查清楚或者朝廷有自己的想法,要不然一驢一男一女這樣顯眼的三人組合早就給就地正法一萬多次了。我回憶起那次在吃飯時候奇異的兩鏢,還傷了別人,至今不知道來歷,而且官兵似乎也沒有追查,似乎朝廷最近自顧自有一些別的東西在繁忙運作,想想讓人害怕。

    我們慢慢去往雪邦,是越來越冷的地方。喜樂的理想是隨著天氣遷徙,我覺得很沒追求,我似乎喜歡做相反的遷徙,比如冬北夏南。國土遼闊,南面是屬於比較不受重視的地方,各個方面發展相對靠後,可能因為南到接近大洋,我們認為,隔開大洋,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土地,而北面似乎疆土遼闊,不知究竟有多麼深遠。十五年前朝廷曾經有個小隊想探究清楚極北的奧秘以及疆土擴展的可能,皇帝等待著那隊人馬帶來消息,結果十五年過去,他們還沒回來,著實讓人覺得更加神秘。而往西,到達橫斷山脈,已經到達地理的盡頭,認為那頭便應該是天境,因地勢越來越高,高到無路無人可以到達,群山阻斷,似乎無盡,而且不像中原,每座山都可以探究高低與否,那裡的山都是白雪覆頂,難以企及,逼人心魄,所以該是天與地的界限。

    但是在軍事上,不能因為是天與地的邊界就完了,一定要探究探究,就算是天地分界,大家也很想知道那頭究竟是怎樣。同樣,十五年前的人馬,同樣都沒能回來。但這說明,軍事上基本可以放心了,人走都走不回來,何況要軍隊進來。所以,唯一的隱患就是北面。北方的城池普遍偏大,城牆也高,講究個易守難攻。可我一直沒弄明白一件事情,為什麼一定要一個城池一個城池打過來,倘若有足夠的兵力,直接去長安不就可以了?而大部分的兵士應該都在各個城池守城。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我總覺得一路上越發冷。喜樂說,時入初冬了。而江湖肯定是沒有以前太平了,因為一路上我和喜樂都走得很太平,這意味著大家都有正事在忙了。而我和喜樂卻什麼都不知道,自己又沒有什麼江湖朋友,所以不能打探什麼,一切都是到雪邦再說。

    花費數日,迷迷糊糊,路過大漠邊緣,路過奄奄荒山,路過炊煙孤村,路過深林盡頭,路過破亂集鎮,路過敗落舊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去雪邦的路。問了很多路人,都說只知道大致方向,他們從來沒有去過雪邦,因為武功不夠高。

    喜樂問我:你為什麼不想著要去投奔其他寺里呢,比如南邊慧靜,離長安不遠的廣安,都是大寺。

    我說:我想過,可是去那裡幹嗎呢?

    喜樂說:也是。但是你可以讓他們幫忙找師父他們或問問有沒有方丈的下落。

    我說:在他們那裡,你我只是弟子,這些事情過問不清楚,況且怎麼安排你啊?

    喜樂說:那就不去了。

    我說:對,到了雪邦,應該可以知道很多事情。

    雪邦。

    我很詫異我們居然走到了雪邦,而且雪邦的城牆要比長安的更加高聳。入城處城牆外一面貼滿了通緝令,足足上百張。喜樂問:走,去看看,有沒有你。

    我上前一看,原來這些通緝的單子看似凌亂,其實是有規律的,犯最重罪的貼在最上面。從下面看起,第一張是:

    男,不知名,知情者報,高約六尺,面貌不清,帶粗柄彎刀一把,刀上帶有鐵環,鐵環上雕有鴛鴦一對,刀柄木質,木色發黑,有裂紋一道,刀有齒,齒密,共計一百零五齒,刀長三尺。

    知情者報此男於秋分子時,前往二蠻村調戲兩女(此處“兩”字上一個叉,後改為“良”字)姚秀花,被秀花她媽發現,告訴秀花她爸,秀花她爸手持木棍追出,此男抽刀欲戰,村民紛紛發現,此男奪路而逃,並順手搶走秀花家種雞一隻,秀花鄰居姚三根家種雞一隻,隱患甚大,望知情著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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