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徐黛珠忍不住起身在趙臻的頰邊親了一口,“我就是想問問而已,沒有生氣。”
趙臻見徐黛珠湊了過來,輕柔在臉頰邊親了一口,那觸感滾燙滾燙的,如同一根柴火,猝然燃起他心中的一把火,如何能坐得住,沒等徐黛珠撤回去就把人撈了過來,把頭壓在自己的腿上,低頭吻了過去。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趙臻熟能生巧,已經吻的很自如。
徐黛珠只覺得趙臻的氣息撲面而來,像是一個小嬰兒一般被抱在他的懷裡,少年的味道純淨而透徹,那吻無所不至,像是春雨一樣,所到之處繁花盛開。
好一會兒,趙臻才喘息的分開,只是不願意放開徐黛珠,柔情蜜意的說道,“我那時候覺得難過極了,你脾氣爆裂,眼裡容不下沙子,也不知道要如何生氣,怕是以後都會正眼看我了。”
趙臻喃喃的說道,又像是後怕一般,低頭親了親徐黛珠的嘴唇,繼續說道,“想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要去找你,哪怕死在你身邊。”
很多時候,沒經歷過就生死,就不會明白珍貴,趙臻正是因為經歷過那樣的絕望和生死,所以才更加明確了自己的心思。
“不是。”徐黛珠很是心酸,倏然落淚,抱住了趙臻的腰身,“我其實都知道了……,過去了,不提了,這些年,對不起。”
趙臻輕輕的幫徐黛珠拭淚,說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總是護著我,而我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沒能趕過去。”
兩個人情竇初開,徐黛珠雖然活了兩世,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難免說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話,趙臻也是一樣。
旁人要是聽了這些,說不定要酸掉牙,可是兩個人卻樂此不疲,只覺得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句情話,都是最美好的事情。
趙臻晚上要處理一些公文,多半都是一些諜報,還有軍中事物,有時候還要評判一些晉地和秦州一些複雜案情,然後是秋收耕地問題,就如同父母官一般,處處都要操心。
徐黛珠還以為白少卿會管這件事,說道,“白先生呢?”
提起白少卿,趙臻臉上就會現出幾分敬佩來,說道,“原本這些是白先生在忙,不過後來白先生跟我說,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世上沒有什麼大事,有的不過就是許多小事情匯集成的大事。”
徐黛珠點了點頭,說道,“這是白先生在鍛鍊你呢,不想讓你做個,在百姓饑荒的時候說出何不食糜的君主。”
趙臻不一定要親力親為,但是顯然要懂這些事情,恐怕這才是白少卿目的吧,拋開白少卿過於理智……,理智的幾乎冷血,他其實是個非常稱職的臣子。
“你陪我一起去吧。”趙臻一刻都不願意和徐黛珠分開,而他處理公務的地方又在外院。
徐黛珠原本想出去轉轉,卻被趙臻磨的沒辦法,只好跟著他一同去了外院的書房。
書房顯然是重新布置過了,沒有臥室那般原滋原味,靠牆放著黑漆螺鈿的書架,上面放滿了書籍,書架前面是一張巨大的黃花梨案桌,上面擺著許多書信和筆墨。
靠窗還擺著古箏,顯得古色古香的。
徐黛珠一眼就看到了這張古箏,說道,“你還會彈這個?”
趙臻興趣廣泛,何止會談古箏,還會吹簫,畫畫,涉獵眾多,聽了這話笑著說道,“是呀,要不要彈一曲?”
“嗯。”徐黛珠很是期待了起來。
趙臻淨手之後就灑脫的甩開袍角坐在了凳子上,目光專注地的盯著古箏,輕柔的彈奏了起來。
優雅而柔美的聲音在四周迴蕩,旋律典雅,韻味十足,像是一杯散發著淡淡茶香的茶水,讓人沉醉在其中。
少年手指白皙纖長,像是舞動的精靈在琴弦上跳躍,在一盞橘紅色的溫暖的燭火下顧盼生姿,廣袖浮動,飄飄如仙。
徐黛珠已經不知道在聽趙臻彈琴還是在看他。
她一直都知道趙臻的容貌出色,但是這樣把人裝到心裡去,再去看他,那當真是覺得怎麼都歡喜。
一曲結束,趙臻把湊到了徐黛珠的前面,看著她痴痴的目光,忍不住帶著幾分得意的說道,“你夫君是不是很出眾?”
徐黛珠一下子就羞澀了起來,說道,“誰是我夫君!”
趙臻跨過古箏把人抱了過來,臉頰貼著她的,柔情蜜意的說道,“當然是本太子,等我稟過父母就跟你成親好嗎?我有些等不及了。”
古人婚育比較早,基本十三歲就已經成親了,其實趙臻的年齡也到了。
徐黛珠覺得還是有些突然,說道,“先等等……,你先放開我。”
趙臻抱緊了徐黛珠,無賴一般的說道,“不等,也不會再放開你。”趙臻想起之前在石榴居,他決定放棄的時候,那種痛苦,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還好……,還好徐黛珠最後拽住了他。
但其實趙臻覺得,他那種所謂的放棄不過暫時的,等著氣消了還是會去找她。
五年來,不是驗證過無數次?
兩個人又柔情蜜意的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徐黛珠說道自己還不想當母親,這才讓趙臻讓步,不過也只是一年,“那明年好不好?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可以不碰你。”
徐黛珠坐在趙臻的腿上,被他懷抱著,屁股下就是趙臻明顯的男性特徵,硬邦邦的好像是能把她戳破一般。
鬼才相信呢。
但是能拖一年就是一年,她也想看看兩個人能走多遠。
趙臻一直抱著徐黛珠不肯放開,還拿了諜報讓她讀給他。
徐黛珠一開始也是勉強,可是讀著讀著就入迷了,白少卿這幾年做的最費心的事情就是編織了一張諜報網。
安插了無數人在敵對的地方。
徐黛珠看到有個諜報上甚至寫了夏元帝早上吃了什麼,很是震驚的說道,“這是怎麼做到的?”
“飛鴿傳書。”飛鴿傳書原本就是極為隱秘的手段,只有舊宮裡幾個人會,趙臻占了晉地之後,許多原本的舊人都湧入了過來,其中有會養信鴿的人。
“真是讓我佩服。”徐黛珠覺得固然是信鴿可以遠程傳輸,但是更重要的是能把jian細暗插進去,也是十分了得。
趙臻看出徐黛珠的意思,嘆了一口氣,說道,“黛珠,我要是不能復國,當真是對不起這些追隨我的人。”
徐黛珠把臉貼在趙臻的臉上,柔聲說道,“會的。”
“我也這般想。”趙臻又回復了自信滿滿,然後比劃了徐黛珠的髮鬢,“到時候我要找中原最好的能工巧匠,給你做最美的鳳冠,穿著大紅色的鳳凰朝服和我並肩站在一處,接受百官和萬民的仰望。”
徐黛珠有些感動,抱住了趙臻的腰身,說道,“好,我等著那一天。”
剛才那些猶豫好像都消失了,情到深處,有些事情已經不需要言語了,趙臻是真的把她放在心裡,且從來沒覺得她一個農女太過粗鄙,反而如珠如寶一般待她。
徐黛珠覺得就是放到著古代任何一個男子身上都做不到,更何況尊貴的太子身份,這些就足夠了。
趙臻剛開始是想讓徐黛珠陪著她,不願意分開,後來發現徐黛珠可以很好的處理許多事情,比如替他劃出諜報的重點,又或者一些瑣碎的案件。
“因為媳婦跟外男多說了一句話就直接給沉塘了,那媳婦娘家直接喊冤到了太子府……”徐黛珠忍不住搖頭,對趙臻說道,“那我們晉城那些在夜市做小生意補貼家中的媳婦子是不是都要沉塘?簡直就是陋習!”
徐黛珠原本不想參與趙臻的事情,但是看到這些案件,忽然間就覺得,她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趙臻說道,“雖說未免太過迂腐,但是女子原本應該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你這話不對……”
夜色漫長,徐黛珠和趙臻卻津津有味的討論了起來,往常讓趙臻覺得繁瑣的事情也變的有趣了起來,趙臻想,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第66章 第66章
把粘人的趙臻趕走, 徐黛珠一個人上了床,被褥床單都已經換過了,連伺候她的人也換成了比明珠小一點的小丫鬟彩真彩真膚色微黑, 但是目光溫和, 身段高挑,見到徐黛珠會靦腆的笑, 是個很討喜的小姑娘。
不過徐黛珠對這些都不怎麼在意,因為也不過臨時居住, 過幾天還是要回杏花村的, 倒也沒有去問明珠換到了哪裡去。
一切洗漱完畢, 躺在鬆軟的架子床上,輕薄的嫩黃色綃紗被風輕輕的佛動,就好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怎麼樣也沒辦法平靜。
昨天的時候她還把趙臻恨的咬牙切齒,結果今天就這樣打開了心結,然後走到了一起,到底什麼時候對趙臻動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