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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魂落魄地衝出海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你TM還有臉哭!”年輕人咆哮著衝出來,一拳揍在他臉上:“羅金來!你把童童弄丟了,準備怎麼向媽媽交代!她那么小,你怎麼忍心……你就是個廢物王八蛋!”
中年男人一拳倒地,他嗚嗚痛哭著完全放棄了反抗:“你說得不錯,我就是個廢物王八蛋!我TM怎麼就信了那些鬼話,覺得這裡是天堂?老婆陪我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我把她害死在這裡。兒子那麼聰明,我把他送進豺狼窩裡。童童,我的童童,我的女兒啊……”
他痛哭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年輕人一拳拳打下去,他的手越來越重,中年男人的懺悔沒引起他的憐憫,反而因為他勾起了自己太多的傷心事:他說得不錯,要不是他,自己一家人怎麼會骨肉離散,飄零無依?
這個人打著為他們好的名義,把他們一個個送進了地獄!
中年男人終於受不了了,他擋住臉試圖勸說他:“別打了,兒子。爸爸知道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年輕人一拳重重搗在他下巴上!
中年人嗷地慘叫一聲,想把他推開:“別打了,你要把我打死了!”
年輕人充耳不聞,他的心中燥火越燒越熾:他急需要用點什麼東西轉移注意力!
他又是一拳下去,但這回他的手被架住了,中年男人還想勸說:“好好說話好嗎?爸爸真的知錯了。嗷!”
年輕人一個膝頂,頂得中年男人差點倒不過氣。他終於怒了,想翻身而起:“跟你說了別打了沒聽見嗎?!”
年輕人咻咻喘著氣,眼中只剩下獸性:他的毒癮又犯了!
父子兩個終於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團!
好在年輕人早就發泄過一波,中年男人體力和體型都有優勢,他頗費了一番功夫,將兒子反剪著雙手,壓在身下,氣喘吁吁地道:“歇——”
他的目光突然一定:他跟兒子剛剛打鬥時,沒注意兒子的衣服在地上擦破了,身上的運動褲也半蹭了下來。現在他的後背上那一道道的紫紅得可怕的……那絕對不是他們父子打架留下的痕跡!
他把剩下的那半截運動褲往下一扒:他的屁股上,那是,那是——
中年男人竟不敢想下去,他伸出手,想拉上那條褲子……
突然身體一歪,他被掀了下去。
年輕人站起身,提起褲子,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中年男人張嘴想哭,可他發現,他的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但有一件事他必須弄清楚:“是誰做的?是不是,是不是在監獄裡?我還是去晚了嗎?”
他以為年輕人不會再回答他,卻見他在快走出門外時突然頓住:“想知道?想報仇嗎?”
中年男人眼巴巴地望著他,直點頭。
年輕人咧開了嘴,像只在磨牙吮血的獸:“那就跟我走吧。”
撤僑的艦艇離開五個小時後,船上來了一個電話:“我叫羅金來,我的女兒羅童童,就是那個不說話的小女孩,她在這艘船上。我是華國XX省XX公司的董事長,我們公司欠銀行XX億,這次打電話來,就是告訴你們,這筆債我會加倍還給你們。條件只有一個,好好對我女兒,讓她平安長大!”
乍然聽到這些消息,士官有些懵了:“對了,你女兒剛剛在笑。你要不要跟她說句話?也許她還會跟你回話呢?”
“……不了。謝謝你們。”
女兒的聲音會讓他心軟,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軟!
第117章
華國, 平京, 會議室里, 一位穿著酒紅套裙的眼鏡美女指著白牆上的投影正在說話:“這些都是我們拜託網監部門從網上截獲的信息,全部是《生死存亡》所謂的腦殘粉作的計劃。大家看, 上面的計劃詳細到標示出了糧庫,警察局,政府, 以及周圍制高點等戰略要地的位置。並分別計算出抵達的時間,需要多少人手……大家可以看到,這些人每完成一份計劃都在後面紅字標註。很明顯, 他們在按林婉清說的話進行實踐, 並把她奉為領袖, 挑釁政府威嚴,這節目不能再播下去了!”
“等等,尤廳長,你倒回去看一下……他們在叫林婉清什麼來著?”
“真神?”
“真神?搞偶像崇拜倒罷了, 還神化偶像?這太過份了!尤廳長說得沒錯,這節目不能再播下去了!”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是的,這太過份了。”
“得禁了!”
“……”
眼鏡美女神態嚴肅:“還有, 我聽說她還給國外的一些團體製作作戰計劃, 已經有外國政府發來抗議, 覺得我們在干涉他們內政。林婉清這樣幹下去, 估計再不過兩天, 就有外國政府向我們施壓, 要求把她交出來明正典刑。大家別忘了,不干涉別國內政一向是我國對外申明的原則之一。”
一涉及到外交問題,很多沒表態的人也站了出來:“居然這麼嚴重?那必須得禁了!部長?部長?”
付春華有點心不在焉,直到部下喊了好幾聲,才像剛剛回神一般:“哦?這麼嚴重了?那是要慎重對待。還有其他人有意見嗎?”
本來華國從去年對J國的閃電戰開始,半用武力半脅迫諸多鄰國簽訂協議開放山林海域以供科研,就引起了諸多國家的恐慌。一個多月前,華國還聯合幾個強國打開了M國國境,很多國家的“恐華病”又劇烈發作了一番。
他們不會管聯合開發有多迫在眉睫,超級感染者有多可怕。他們看到的只是華國將自己國家的多餘人口移民到被瘟疫毀掉的村子裡,利用人口實現軟擴張軟殖民。那些土地是不是得到有效利用,他們不會在意。
華國一向注意國際形象,雖然在座的諸位隱隱收到風聲,這個節目有人在後面撐腰,但一旦它引發外交事件的話,就不能不謹慎對待了。
付春華問這一句也是例行公事,畢竟眾口一辭的情況下,有人再出來說話也基本沒多大的用處了……
“我有話說。”一道尚且陌生的聲音響起。
岳晉塵沒看會議室里各異的神色,站起身道:“我認為,這個節目偏偏不能禁。”
眼鏡美女尤廳長有點著急:“岳廳長,你剛來,不明白這件事的複雜性——”
岳晉塵作了個制止的動作:“尤廳,請聽我把話說完。現在國家的政策是對內維持穩定,同時積極尋找採集海外生物資源。只要我們的腳步還在往外行走,跟當地勢力的衝突就不可避免。尤廳擔心的問題遲早會以其他形式曝露出來,禁不禁節目其實無關大局。相反,據我了解,《生死逃亡》這個節目一直在宣揚正能量,他們設計的節目腳本里有幾集以警察軍人為主角引導群眾逃亡,並沒有出現刻意抹黑的情況。在節目已經聚集大量死忠的情況下,強行禁播,只會引起群眾的反彈。”
尤廳長立刻反駁道:“可他們整天宣傳那些東西,群眾聽多了,誰能保證自己不生出不該想的念頭?比如說有人突然想建基地了?有人想反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