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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風險?道路兩邊的人家很多,會撲出來傷到人嗎?”
“你怎麼知道會有東西傷人?!”那人駭然地提高了聲音。
葉明曉皺眉:“電視裡都說了,怎麼你們不知道嗎?”
軍卡窗戶“唰”地被全部按下,一個人探出頭問道:“咋都說了?不是,那東西原來不止我們這一個地方有嗎?我們上邊還叫瞞——唉你打我幹嘛,都知道了還瞞個屁!”
寧桂市還在瞞報?這麼嚴重的瘟疫,他們要怎麼瞞?瞞到什麼時候去?
“當然不止,現在全國很多地方都曝發了瘟疫。不是,你們在這守著一天都沒有別地方的車經過時告訴你們嗎?”
那個年輕的小戰士說道:“我們剛來沒多久。城裡太亂了,我們團長說叫我們幾個來把路口守著,免得有外地人不曉得的,進了城害了人家。”
葉明曉又問道:“那你們來時那條路還太平嗎?”
有了前面交換信息拉近距離,這回小戰士就爽快多了:“主要是城裡亂,這條路上倒沒啥人。班長,要不我們就放這個女同志過去吧。”
另一個人這才開口,道:“那我們把車倒開,你快點過去,千萬別進城。”
他不叮囑這一句,葉明曉也不打算再進城。沈度言只要在城裡躲得好就沒事,她進城可得冒著丟命的風險。
這條城外的路沒有路燈,兩邊的民居稀稀疏疏地站在農田後面,無一例外都黑乎乎地關著燈,仿佛一座座寂靜的墳墓。
葉明曉仍然沒有開車燈,她憑著肉眼觀察著路況,慢慢地駕駛著斯賓特朝大路的另外一頭開去。
突然,前方一束微弱的黃光亮起。葉明曉一驚,原來是一輛大巴車從另一條岔路開了上來。
但這車開得並不快,又歪歪扭扭的走著驚險的蛇形路,連吳長東都聽見了裡面的哭聲,忍不住說道:“姐,前面那車好像出事了。”
話音剛落,那車一頭栽下了農田!
第18章 淪陷的小城(二)
某國某地
“長官,經過我們的追查,發現在華國時間早上八點左右,華國圓點公司一個叫葉明曉的編輯發表了一則警告,上面形容的瘟疫症狀很像E,呃,就是,總之,她的警告表明,她,或者說,她身後的人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搶先曝光。”
“這件事整個華國都知道,現在已經傳到了我們的網絡上,連我國不少普通網民都聽說過葉明曉這個名字!你別告訴我,追查了半天,你這廢物就查到了這一件事!”
“當然不是!我們的人還報上來一件事,說我們在松海市第一中學一個叫梅山的人落進了松海警方的手裡,時間就在葉明曉文章發表之前。”
“你是懷疑,這個叫葉明曉的記者跟這件事有關聯?”
“是的,梅山落網之後,整個華國好像都知道了瘟疫即將在哪裡爆發,在一個小時之內,華國全國展開統一行動,幾乎找到了所有瘟疫的源頭!而且,”他咬了咬牙:“華國警方順著梅山,把我們埋在那的暗樁拔出了一多半,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查出了什麼,知道了多少。”
“……即使過去了將近一個世紀,華國的組織和行動能力還是強悍得可怖啊!”長官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現在全世界都統一了一個認知,高效的政府運轉能力是令華國成為世界大國的決定因素之一。很多國家試圖效仿華國模式,但再沒有一個能做到像華國這樣令人驚嘆的發展程度。
這個問題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對眼前人下了新命令:“調查梅山曝露的前因後果,讓我們在華國的人把那個叫葉明曉的女人找到,問清楚之後就地格殺!”
“是!”
深夜,華國某科研基地
“我們對比了幾個病人的遺體,發現他們的食道和胃道即使在死後三個小時依然保持著高度活性,而且臟器黏膜的強度均有不同程度變異,基本上都是黏液分泌遠低於正常值,而黏膜開始硬化,目前還無法說出這個變異的好壞。”
“變異?給我看看。”戴著白手套的雙手調整著顯微鏡的倍數,突然“咦”了一聲。
葉明曉將斯賓特開到那車掉下去的地方,提著斧子下了車,只見那輛大巴車側翻著,四個輪子還在轉動著發出“控控控”的聲音,裡頭的哭喊慘叫聲刺破了如黑潭一般的黑暗。
然而,即使慘叫聲這樣大,除了驚起幾聲狗吠之外,農田後面的房子連燈都沒亮起一下。
她想了想,從後備箱裡翻出一個帶著鋰電池箱的電鋸和一個礦工頭燈,把吳長東叫下來,問道:“會用這些嗎?”
吳長東咽咽口水:“……德,德州電鋸殺人狂?”見葉明曉神色不善地提著鋸子對準他,連忙道:“會,會的。”
葉明曉就把電鋸交給她,指著按鈕道:“這個是開關,”又遞給他一個錘子和護目鏡,最後,把自己之前做的那套防護工具給他,道:“你留在這把門先鋸開,我去前面叫那幾個人幫忙。小心點,裡面可能有人發病了,救人前先用頭燈照清楚。萬一有發病的人,注意避開些,寧願不救也別傷到自己。”
聽到最後一句話,吳長東頓時一抖,連電鋸都差點沒拿住。葉明曉猶豫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個子雖高,身形卻單薄得很,他真的能一個人勝任這救人的活計嗎?
吳長東似乎看出她的猶豫,抱住這些簡單的工具,神色堅定起來:“姐你放心,我能行的。”面前這個身形單薄的女孩子是怎麼跟那些瘋子搏鬥的,他全看在眼裡。既然她都可以,為什麼自己不行?!
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勇氣,他不等葉明曉再說話,開始往自己身上穿戴那對可樂瓶子。
葉明曉拍拍他的肩膀點頭:“好。”隨即跳上了汽車。
等葉明曉領著那輛軍卡回來時,田地上已經多了兩個人。那兩個人一個坐在地上像是嚇呆了一樣兩眼放空,另一個手臂上流著血,在幫吳長東一左一右地拉人。
被拉的那個女人嗷嗷嚎哭著死命掙扎:“別咬了,好疼啊!”她的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紅斑。
大巴裡面果然有人感染了。
吳長東和另外那個人也注意到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想鬆開她的手,然而那女人力氣突然變得異常地大,像鷹爪一樣牢牢反手扣住了他們的手腕!
她嗬嗬叫著撲出了半個身子,已經開始了變異。
葉明曉跳下田梗,舉起斧子沖那女人當頭敲下。又抽走吳長東手裡的鋼鋸,打開按鈕道:“裡面的人注意閃避,現在我要開始砸車窗切車體了!”
只有車門一個通道是不夠的,葉明曉再清楚不過,一個感染者在密閉的空間當中能有多大的破壞力,尤其這裡人還有受傷的!
她哐哐兩下砸掉第一個窗戶的玻璃,在車裡人的驚呼之下,打開電鋸,將車皮利落地從中間一切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