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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沉著臉,滿心不樂意地坐了下來。
首長一席話下來,即使再好戰的人也明白,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敵人先自亂陣腳投誠,不管是真是假,這也是華國難得的喘息之機。
…………
與此同時,A國也在緊張地進行一場談話
“你不是說,華國一定會兜底嗎?為什麼華國的匯率一直在低位波動,並沒有拉高的預兆?”
“親愛的,別著急,華國現在肯定是在跟我們比誰更有耐心,你要是現在沉不住氣,那就是中了他們的計了。你想啊,他們背後的可是一個國家,萬一金融系統和房市不穩定,引起社會動盪,他們承受的可不止是華國幣那一點損失。”
“不,這一次,我覺得事情很邪。五天了,華國居然沒有對S國有任何動作,這絕對不對勁。我取消之前的話,明天之前,你得收手了。”
“明天?!”即使隔著電話,愛麗絲的尖叫仍然差點刺破總統的耳膜:“你開什麼玩笑?!明天你能讓華國幣匯率恢復到0.37嗎?這是股神再世也做不到的事!”
“那就能撤多少是多少,不用管了!華國是個大坑,我以為,這麼多年,已經有很多人證實了這句話。”總統說到最後,已經表示出了對妻子智商的不信任。
“你……”在總統夫人憤怒地斥罵之前,總統搶先掛斷了電話。
他的對面並不是空無一人。
“好了,先生們。”他再不壓抑自己的焦燥:“查出病毒是從哪進到本土的嗎?”
他的對面,是情報局局長,他面色沮喪地低頭:“沒有,很抱歉。我們查到的第一位感染者是個十六歲的女高中生,她是個地道的本地人,連鄰市都沒有去過。她的生活圈子也很窄,最近也沒有跟不明來歷的外人接觸過。”
“不,這不可能。這病毒沒有惡意地傳播,怎麼會在我們本土出現,絕對是有人暗中搗鬼,再查!華國?S國?Z國?K國?總之,別讓我知道是誰做的!”
妻子的顧慮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該死的,誰讓A國本土也出現了這樣的瘟疫,還查找不出源頭!
反正發現的地方是個小鎮,他有自信瘟疫可以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消滅,但假如被外界得知A國也有了病患,他們的計劃一定會中途夭折。
跟即將要做的事相比,妻子在金融市場上的動作就顯得阻礙了!
反正,只要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好好坐著,那些消失的錢總會回來的。
而此時讓總統頭疼至極的罪魁禍首,那隻還留在艦艇上的小木盒正被一把掃帚掃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十分鐘之後,這隻小木盒被丟進焚化爐中,化作了一陣輕煙,就此無蹤無跡。
如果此時葉明曉得知了A國的困境,可能會猜出一二:全球昏迷之前,S國向華國傳播的第三代變種狂牛症病毒原本就不是每個人會患上的病。
即使在變異前的華國,也是體弱的老人和小孩最先染上的。
它只會悄悄跟上健壯的人,在死去之前,找到合適的宿主。只要能寄居上人體,它的危害就大了無數倍。
艦艇上原本就以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居多,這也是某些人沒有選擇投放第四代瘟疫的原因所在——船上一旦有人發病,很容易被人追根溯源,查到他們自己人的身上。
選擇第三代病毒,成功率或許不會高,但其隱蔽性是其他病毒完全取代不了的。
而且,第三代病毒的傳染性是遠遠低於第四代,可是,他們腳下踩著的,是已經在被不明物質輻射的土地。
遙遠的S國,有人坐在酒館的吧檯上,對著A國遙遙舉杯:地獄之路,願與君同行!
第68章
平京, 首長辦公樓會議室
數小時的會議終於有了最終結果:“按戰爭賠款來談判, 一旦發現他們有有意拖延的跡象就打!”
等其他人都告辭之後, 首長將周繼明單獨留了下來。
對自己人,首長說話就直白多了:“我總覺得, S國這次談判是虛招。你認為呢?”
周繼明道:“我跟首長感覺差不多。老實說,即使S國想低頭認罪,也要看咱們華國群眾答不答應。畢竟我們兩國之間隔著那麼多條命,這些仇恨不是賠錢就能洗刷乾淨的。”
他一向為人圓滑,但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也露出了一點厲色。
“是啊, 他們的心裡虛著, 我怕就怕談判也只是拖延之計。被A國拋棄, 國內又有跟我們一樣的疫病, 總統棄國而逃, S國連遭重創,比我們更需要喘息之機。或者說, 他們賭國運的時候又來了。”
首長說到“賭國運”的時候,兩人都同時一悚。
“可這次,他們拿什麼來賭呢?”周繼明在問首長, 同樣也是問自己。
首長點了支煙, 眼皮微合:“他們還有什麼?錢, 即使沒有多少, 狠狠心還是能找些出來的, 最麻煩的是人和武器。人先不提, 如果他們開始偷偷從國際社會購置武器,那就說明,他們的確賊心不死,在伺機做戰爭投機。”
“到了那時候,也就是我們亮劍的時候了。”周繼明森然道。
“嗯,你先回去吧,就按會上說的來,我們以不變應萬變。我還要跟國安和對外貿易銀行碰個頭,讓他們多注意一下國際上最近有沒有異常的資金流向和各空港海關貨流。”
“唉,”周繼明起身,關切道:“首長多保重身體,注意休息,您臉色最近太差了。”
首長吐了口煙圈,在周繼明出門前嘆了句:“說到這些對外事務,還是秦立熟悉多了,他是個能辦事的人。少了他,還真不習慣。”
周繼明一愣,首長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件事,他突然提起,是有什麼特殊用意嗎?
首長的臉淹沒在煙霧裡,像是在自言自語:“非常時期,總要不拘一格一點。”
…………
葉明曉在包廂里多坐了兩個小時,才等到行色匆匆的周繼明。
“對不住了,剛從明錦堂出來,沒見想到開會會晚這麼久。”明錦堂是華國權力中心對外的稱謂。
“周叔如果還有正事做,我們可以改天再約時間。”葉明曉道。
只短暫地交談了一句,葉明曉已經感覺到,華國必定又出了什麼大事。因為周繼明神態中有種掩飾不住的疲態和焦慮,那種困惑又惶恐的神態是末世中人最常有的狀態。
周繼明定了定神,突然笑了:“如果來之前不是確認了你是誰,我還以為坐在我面前的,只是來敘個舊攀個關係的小姑娘。”他豎起大拇指:“好定力。”
葉明曉微微一笑,聽他繼續道:“可能你家裡跟你說了什麼,但我老實說,我只是個動腦子的人,小忙能幫,大忙,我就是想幫,也要能幫得上。”
葉明曉給他倒了杯茶,道:“我就是請您幫忙動下腦子,出出主意的。”
周繼明挑挑眉:“哦?怎麼說?”堂弟家裡的事一出,他就知道這是他能力之外的事情。這些天他一直躲著他,還是被他堵上了,再有首長特意點出的話,才有他這百忙中的撥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