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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瓊久睡的很安穩。
從他知曉自己身具妖獸血脈以來,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好。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是夢醒之後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記不得了。
游瓊久睜開眼,發現自己枕在重澤的大腿上,連忙爬了起來。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無措和慌張,相反顯得更加成熟了兩分,就好像經歷過暴雨的鮮花,很快綻放出比未經風雨前更加動人姿態來。
“你好了些麼?”重澤輕聲笑道。
“已經好許多了。”游瓊久認認真真的給重澤鞠了個躬,“之前給重大哥添了許多麻煩,還請大哥不要和我計較。”一覺醒來,游瓊久只覺得之前的自己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知道自己和重澤的年紀差距,因此在做事說話的時候,都儘量讓自己顯得成熟穩重,如一個少年一般哭泣無措是他根本不會去做的事情,更不說還表現的那麼“脆弱”,但那個人又確實是自己無疑。
游瓊久想了想,只能用自己是“著魔”了來解釋。
“不必擔心。”重澤像是看出遊瓊久的疑惑一樣,笑了出來,“你年少結嬰,本來就要比尋常人多一些波折。前些日子你就當是做了一個夢吧。”
游瓊久點點頭,隨即又長揖到底,笑道,“可是重大哥之前與我說的那些事情,無匪記得清清楚楚,重大哥可不能賴帳。”
“自然。”重澤應道,“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收回。”
游瓊久精神一震,眼中也多透出幾分喜氣來,“重大哥所言,字字句句具在無匪心中,無匪一定努力。”
“噗,好了。”重澤伸手將手中的《經義小扎》直接扔到了游瓊久懷裡,“你之前所作所為,不過是你心中弱點罷了。你獨自生活至今,從未和人撒過嬌,所以才會舉動時常,如今你道心完整,卻也不能不防,這本書里有不少類似的情況,你可回去研讀一番,下一次你若是再哭鼻子,我可不一定再幫你。”
游瓊久知道他的重大哥向來是嘴硬心軟的,也不戳破,“多謝重大哥。”
“快走快走。”重澤揮揮手,“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你做呢!”
“是。”
游瓊久再度朝著重澤作了個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離開了此處。
季飛揚等人雖然覺得游瓊久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具體哪裡有了變化也說不太上來。
令牌已經到手,剩下的自然就是要去找浮游大世界的宗門了。
梅花祠。
自從天問宗的人不來挑釁之後,梅花祠的弟子們也漸漸恢復到了和以前沒有什麼差別的修行當中。雖然私下裡弟子們也會偷偷念叨兩句,不過天問宗始終還是太過神秘,他們說來說去也只是一些猜測而已。
看著宗門內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梅花祠的長老們對此也十分滿意。
那小小的天問宗就算鬧出再多的事情來,這浮游大世界裡終究還是他們梅花祠說了算。樹大招風,引來一些不受歡迎的客人也是理所當然。相比之下,追日宮那邊可比他們丟人多了。為了挽回之前的頹勢,特意推出了南宮玉樹這麼個人主動挑戰,結果還不熟賠了夫人又折兵,連南宮玉樹都自逐出宗門了。相比之下,他們梅花祠這種不動如山的態度才是大派之風!
“長老長老,不好了,那天問宗的人又來了!”門外一個弟子急急忙忙的闖入長老的洞府,臉上一片驚慌之色。
長老差點沒揪掉自己的鬍子!
剛剛還在想天問宗的事情呢,怎麼現在他們就上趕著過來了?
長老心中驚疑不定,卻還是板著張臉喝道,“慌什麼,不就是一個天問宗麼?你這副模樣哪裡還有我們梅花祠弟子的朝氣?”
“是,弟子受教。”報信的弟子看見長老氣定神閒的模樣,也不由的回覆了一些信心。實在是之前紫炎在他們梅花祠里鬧出來的動靜太大,讓他們這些弟子不由的有些膽寒而已。
“你去叫鍾長老張長老也過來。”
“是。”
“老夫倒要看看,這天問宗到底搞什麼鬼!”要是真的敢對他們梅花祠出手,就算撕破臉面,也勢必要請長老們出手將這個宗門徹底給打壓下去。
紫炎和游瓊久兩人在梅花祠並沒有等候多久。
很快,就有幾個弟子將他們給領了進去,而且還時不時轉頭看他們,似乎想要從他們身上看出個三頭六臂來一樣。
“敢問兩位前輩如何稱呼?”
“在下游瓊久。”
“紫炎。”
“原來是游前輩和紫前輩。”一名領頭的弟子微微拱手道,“兩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晚輩已經派師弟去請了幾位長老過來,還請兩位前輩稍等一二。”
“不急。”游瓊久微笑道,“早就聽說梅花祠內風光獨秀,如今看來,果真非同凡響。”
邊上幾個弟子驚訝的看著游瓊久,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天問宗的人竟然也會誇人麼?
“怎麼,可是在下身上有什麼不對?”游瓊久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疑惑問道。
弟子們連忙搖頭,只是不住的看著紫炎。
“咳咳。”紫炎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來梅花祠那麼幾次都是將梅花祠罵的體無完膚的。
“徒兒,還不請兩位貴客進來?”
“是。”聽見長老的聲音之後,幾名弟子仿佛立刻就有了主心骨,手腳利落的就將游瓊久和紫炎請了進去,半點也沒有耽誤。這樣的效率要是被那些被梅花祠弟子怠慢過的修士看見了,少不得要喊兩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游瓊久和紫炎兩人跟著那些弟子到了內殿,看見內殿之中一共坐著三位長老,看他們的服飾,在梅花祠之中的地位怕是不低。
“晚輩游瓊久。”
“紫炎。”
“見過三位長老。”
“兩位不用客氣,請坐。”
說話的一個中年道人正是三位長老之首的鐘鳴鐘長老。他的名氣在梅花祠里不算小,大大小小的哪怕是真傳弟子見了他也得乖乖作揖行禮,輩分之高和掌教都是一個級別。
鐘鳴先前在閉關,此次出來之後就看見李長老急急忙忙的派人請他過來,路上聽說是天問宗的弟子來訪,心裡也不由的起了兩分好奇。出關之後他也聽說了有這麼一個宗門神秘無比,只是最近突然安分了下來。不想現在對方就已經主動上門來了。
原本在鐘鳴的想像之中,這個天問宗的門人有那樣叫人羨慕的修為和本事,應該要更加驕傲一些才對。尤其是年輕人,越是年輕就越難以掩飾。可是等到真正見到他們之後,鐘鳴才知道這些人為何會讓他們這些宗門的人又羨慕又防備。
那個叫紫炎的女修看上去的確是囂張的很,但是鐘鳴見多識廣,哪裡會被這樣的表象蒙蔽?這紫炎看似囂張,但目光清明,隱隱有大家之風,恐怕出身自一個大家族。
而這個游瓊久,就更加讓人驚訝。
他的修為不過元嬰,但是身上的氣息卻出奇的渾厚圓融,紫炎修為遠遠高過他,但是卻隱隱以他為主,更不說他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叫人信服的架勢。這樣的弟子簡直是掌教長老們心中最後的掌門備選。放眼他們梅花祠上下,也找不到幾個和游瓊久類似的弟子來。
這天問宗,果然是人才濟濟,叫人羨慕!
“不知兩位小友遠道而來,可有什麼指教?”鐘鳴微笑著問道。
“哪裡。”游瓊久面色恭敬,“我家掌門仰慕梅花祠聲名,特命弟子前來拜會一二。”說完,游瓊久右手一抖,翻出一堆堆的禮物來。鐘鳴只是微微一掃,就能看出那些禮物的價值。
“這是何意?”
“小小心意而已。”游瓊久抱拳道,“梅花祠在危難之際拯救浮游大世界於水火之中,實在叫人敬佩。前些日子紫炎師姐對貴宗弟子多有得罪,此次前來,也是想要認錯道歉,還請幾位長老不要同我師姐一般見識。”
紫炎上前,拱手道,“之前是紫炎失禮,還望諸位海涵。”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鐘鳴心中警惕之心大起,但面上卻半點不露,“之前的事,是我們梅花祠教導弟子無方,紫炎姑娘嫉惡如仇,一時忍耐不下也是正常。我等還得多謝兩位才是,不然我們宗門裡出了那樣殺徒的惡人,還半點不知。”
“門中事,門中了,說到底還是我們逾越了。這些禮物代表的只是我家師姐的歉意,還請長老們不要推辭。”游瓊久繼續說道。
這些東西,買百個弟子都足夠了!
“既然賢侄如此說,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鐘鳴“恰當”的拉近了兩人的關係,揮手將那些東西收了起來。
“多謝長老。”
“游賢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來這裡一趟也不容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張長老接到鐘鳴使的眼色之後,立刻板著張臉問道。
“這……說來也的確有件困難事。”游瓊久嘆了一聲,似乎很是為難,猶豫著該不該說。
“賢侄但說無妨。”
“那就請三位長老原諒游某失禮了。”游瓊久做出一副為難但是不得不說的模樣,逼真的幾乎快要讓紫炎發笑。
怪不得老大要讓游瓊久季飛揚和南宮玉樹三人分別跟著他們走,這演技他們的確是遠遠不及。
說的和真的一樣,明明心裡比誰都著急,但是比的卻是誰比誰更不著急。
紫炎心中連連嘆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有這等睜眼說瞎話的功力。
“哎,說來也十分不好意思,畢竟事關我們天問宗。”游瓊久臉色尷尬。
“哦?”鐘鳴目光一閃,口裡卻是勸道,“早就聽說過天問宗大名,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來歷。若是賢侄願意和我等分說一二就是最好了。”
“長老若是想聽,游某說一說也無妨。”游瓊久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們天問宗乃是一萬五千年前創派,當時祖師深感修真界之中混亂不堪,因此率領弟子去了一個外人難以查詢的小世界休養生息,慢慢發展門派。可是想必長老們也知道,故步自封一開始還能保障弟子們安全,可是到了後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一直發展到一百年前,我們天問宗掌教終於發現事情不能這麼下去,因此不惜打破祖訓,帶著我們一干願意出去的弟子們走出那小世界,來到浮游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