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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越果斷開始解肖以鳴身上的衣扣,肖以鳴大概是覺得身上有點癢,拿手有氣無力地拍開他的手……這傢伙。
給一個同性寬衣解帶,這原本不算什麼太異樣的事情,但是麻煩在於樊越是個GAY,雖然他對肖以鳴沒有什麼不軌意圖——套用肖以鳴的話,這傢伙和他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生物——但是畢竟住在一起,曝光性向這種事情是遲早的。
雖然肖以鳴經常看著電腦忽然拍桌子喊出“臥槽,搞基啊”“我類個去,都快成賣腐片了,你到底是搞基呢還是搞基呢還是搞基呢”之類的咆哮,但是旁敲側擊地詢問之後樊越卻發現他對這個並不怎麼介意,按他的話說,連人獸都看得很淡定的人,攪基這種好歹是同物種間內部解決CP問題的事情完全不能突破他的認知下限啊。
“竺繁……”
肖以鳴忽然喃喃地叫了一聲,聲音很輕。樊越一愣,是夢話嗎?
淺眠中的肖以鳴忽然皺緊了眉頭,憤怒地叫道:“你死了我不會給你燒紙的,給我活過來啊混蛋!”
樊越忽然想起肖以鳴提起過的他有個好友,三年前去世了。
這傢伙啊……明明能夠控制自己的夢境,竟然還會說夢話。
拿來毛巾給他擦了一把臉,樊越也脫了衣服睡下了。
沒有拉上的窗簾任由街燈的微光肆無忌憚地印入了臥室中,肖以鳴淺淺的呼吸聲就在耳邊。酒意讓樊越的頭昏昏沉沉的,睏倦的感覺席捲而來,入夢前最後一刻,他依稀聽到肖以鳴的聲音:“混蛋,給我活過來啊……”
會記得如此深刻,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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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以鳴已經在夢裡無所事事良久了,空蕩蕩圖書館裡一個人都沒有,一切都停留在昨晚醒來前的那一刻。
連樊越的那杯咖啡都還冒著熱氣。
這傢伙怎麼還不睡著呢?肖以鳴無聊地看著窗外的常青藤,斑駁的牆面透出古舊的氣息。
樊越還沒來,他也不想將夢境開始,說好是兩個人一起冒險的故事,總不能他一個人自導自演一場獨角戲。
咖啡都快冷了,樊越還沒出現。
無所事事的肖以鳴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封面上畫著一群漂亮蘿莉,正穿著泳裝在水裡玩,肖以鳴立刻眼睛亮了,感興趣地快速往下翻,一張張都是他看見過的儲存在大腦某個角落的圖片,在夢裡卻清晰地投she了出來。
書忽然被抽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果然是在看這個。”
肖以鳴回過頭瞥了他一眼:“你不懂蘿莉的美好。”
樊越沒理會他:“其他人呢?”
肖以鳴嗲著聲音揶揄他:“別怕,這裡就我們倆,你做什麼都不會被發現的。”
“……就是因為沒別人我才怕,開玩笑的。”樊越把書放回書架,一轉身,圖書館內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狀態。
端著咖啡壺給自己倒咖啡的貓耳少女酷酷地沖他們笑:“要跟我學魔法嗎?我覺得你很有潛質。”
“好啊好啊。”肖以鳴點頭如搗蒜。
貓耳少女的手指從肖以鳴轉到了樊越:“我說他。”
“我才是魔法師!他是騎士啊,看清楚,他是騎士啊!”肖以鳴一把推開樊越擋到了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盯著貓耳少女。
少女笑眯眯地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拎著咖啡壺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問道:“你確定?”
“確定。”
貓耳娘的咖啡壺緩緩舉到了肖以鳴的頭頂,然後傾瀉了下來。
褐色的咖啡從肖以鳴的眼前淌過,貓耳娘笑盈盈地說道:“可我不確定哦~”
被雙皮奶罩頂過的肖以鳴“呸”地一口把滲進嘴裡的咖啡吐了出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妹子太剽悍,嫖起來壓力太大,放棄。
“照你的設定,我是個騎士吧。”樊越忽然想起了什麼,問肖以鳴。
“那玩意兒根本沒人記得啦,讀者從來不看設定。現在你知道作者的痛苦了吧,苦思冥想的設定根本沒人注意,一看一大段背景介紹就跳過,等看不懂的時候吐槽作者沒交代清楚。”肖以鳴長吁短嘆,順手抄起貓耳娘的圍裙給自己擦了擦臉,潔白的圍裙上瞬間多出了咖啡漬。
貓耳娘笑得更甜了:“想好怎麼死了嗎?”
“順其自然活到躺平等死!”肖以鳴立刻回答道。
“不行哦,人家不同意哦~”貓耳娘一把拉起肖以鳴的胳膊在空中掄上三圈用力一擲,肖以鳴就像一隻超重的鐵餅,刷地往窗戶飛去,玻璃窗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齊齊破碎,樊越目擊了人類變成天邊閃亮一顆星的奇幻情節,果然是夢啊。
貓耳娘輕鬆地拍拍手,端起咖啡壺親切地問道:“要來一杯咖啡嗎?”
“不了,謝謝。”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壺裡的咖啡已經全部貢獻給了肖以鳴的頭髮。
第18章 賣萌可恥(下)
在夢裡的好處就是不怕疼啊。肖以鳴躺在軟綿綿的糙地上曬著太陽,陽光逐漸將他頭髮上的咖啡烤乾了,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劣質速溶咖啡的味道。
“我是一顆好大的咖啡豆啊,散發著濃濃的咖啡香味。”肖以鳴自言自語地說道。
等樊越來找他的時候,他只看到糙地上躺著的一顆巨大咖啡豆,咖啡豆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熱情地說道:“一起曬太陽吧,辣椒君。”
樊越絕望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顆巨大的辣椒。
這個混蛋!
在這個曼妙的午後,咖啡豆先生和辣椒先生親昵地一起曬太陽,這原本是件浪漫與辛酸並存的事情,因為隨著溫度的上升,辣椒先生覺得自己的鼻子在受到辣味的摧殘,尤其他原本就是個討厭辣味的辣椒——這聽起來真奇怪不是嗎?但是辣椒先生確實不喜歡辣椒,這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壞,尤其一旁的咖啡豆先生還不停地嘟噥著:哦,哈尼,你的香水味道真是太迷人了。
貓耳娘沏了一壺熱茶,用沸水澆灌在咖啡豆先生和辣椒先生身上,然後氣勢洶洶地叫道:“停止你們荒誕的想像吧,多好的太陽,你們一定要在糙地上無所事事地荒廢人生嗎?!”
咖啡豆先生用花花公子的語氣調侃道:“擁有拯救宅男的貓耳的萌系少女,我願意與你在king size的大床上荒廢人生,來吧!”
貓耳娘一腳踩扁了咖啡豆,獰笑著往他身上澆灌熱水:“咖啡豆就是要泡的,沸水泡才好喝。”
辣椒表示在旁邊壓力很大。
“老師,我有個問題。”中央凹進去一塊的咖啡豆舉手問道。
“說。”
“您的體重到底是多少?”咖啡豆伸出細細的胳膊揉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痛苦地問道。
“不告訴你哦~”貓耳娘笑盈盈地說道,臉上一派溫和,但是腳下……
“哇,哇哇,痛死了啦,輕一點哎喲!這是佛山無影腿吧,一定是佛山無影腿!究極版的!”
“根本不痛的。”樊越提醒道。
“啊,忘記了……”咖啡豆不再掙扎,躺在地上繼續曬太陽,“不過叫一下比較有情趣嘛,取悅萌妹子是我的義務啊。”
“她好像更生氣了。”
“是啊,踩得更凶了,我快變成咖啡粉了,咖啡豆能吐血嗎?能嗎能嗎?能吐我就應景地吐一下了。”
最後貓耳娘拎著恢復成人類模樣的兩人氣勢洶洶地殺回圖書館,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嚎叫道:“快給我來圖書館,有個小子要交給我調教!”
“……這裡怎麼會有手機?”樊越開始用不信任的眼神斜睨肖以鳴,肖以鳴坐在桌子上蹺二郎腿,依舊不負責任地攤攤手。
“你覺得我們誰需要被調教?”肖以鳴反問道。
貓耳娘一把拎起他的耳朵咆哮道:“除了你還有誰?!”
“……天氣真好啊,我再去曬會兒太陽。”肖以鳴果斷放棄了被扯掉的耳朵企圖回到糙坪上當快樂的咖啡豆。
貓耳娘憤怒了,又拎起他另一隻耳朵,另一隻耳朵也果斷脫離了人體,然後是胳膊和大腿。
“看你還怎麼跑?”貓耳娘獰笑著看著地上只剩下身體和腦袋的肖以鳴。
“人彘嘛,這個我聽說過。請果斷地把我的腦袋也砍掉吧。”肖以鳴毫無壓力地說道。
樊越揉著額角強忍住這種太陽穴抽搐的感覺說道:“你夠了。”
等貓耳娘的好基友來到圖書館的時候,地上的人彘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人類的樣子。
不過……
“你這個耳朵是怎麼回事?”樊越看著肖以鳴頭上的貓耳問道。
“兄弟,你看著我的樣子像是看一個變態。相信我,這是為了和貓耳娘套近乎才做的偽裝,對著熟悉的貓耳估計她就下不了狠手把我的耳朵擰下來了。”肖以鳴說道。
“……”樊越對他的邏輯有了一種絕望感。
貓耳娘正在和一隻狼人嘰嘰咕咕地商量,兩人笑得越發陰森,時不時瞥過來的那一眼,看得人心肝直顫。
“總覺得我們還是現在溜走比較好。”肖以鳴弱聲說道。
“附議。”
兩人躡手躡腳地企圖逃離圖書館,卻被一個笑意盈然的聲音喝住了:“誰准你們偷跑的?”
兩人立刻立正轉身,僵硬地看著貓耳娘,只見她拍了拍身邊人高馬大的狼人:“阿狼,隨便拎一個去好好調教,務必要把他教成一個偉大的騎士。”
狼人先生毛茸茸的臉上還粘著沒擦乾淨的血跡,仿佛剛從餐桌上下來:“好吧,我會教好他的。”說完大步向兩人走來,順手拖走了樊越。
肖以鳴狂笑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小手絹沖他揮手:“哈哈哈哈,被選中的好兄弟喲,加油吧,別被狼人當餐後點心!”
貓耳娘的咖啡壺凌空飛過,正中肖以鳴的腦殼:“白痴,那是因為你資質愚鈍到連有肌無腦的騎士都看不上你了!”
肖以鳴張大了嘴看著遠去的樊越和狼人,同情地說道:“被有肌無腦的騎士看上才是可怕的事情吧!被強推的話一定會脫肛的。”
貓耳娘狂暴地掀起桌子蓋在了他的頭上:“你空空蕩蕩的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黃色廢料啊!”
肖以鳴費力地企圖把套在他脖子上的桌子掀開,卻發現自己的設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師,立刻囧了。
“能幫我把桌子弄下來嗎?這個項圈太時髦了,出門有難度啊。”肖以鳴兩手平舉托著套在脖子上的大木桌說道。
“哼,你就扛著它跟我學魔法吧,廢柴!”
果然,有貓耳的生物都是傲嬌。
圖書館的NPC們對兩人的噪音充耳不聞,非常淡定地繼續看著書,連掃廁所的老大爺都是如此淡定,扛著拖把拎著水桶從他們面前走過,依舊穿著一身拉風的魔法袍,肖以鳴想幸好是夢境世界,不然偽裝魔法師穿著法袍可是要被法師協會抓起來蹲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