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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太醫院取麝香來瞧瞧。”她道。
反正後宮沒有人身懷有孕,用來試一試也無妨。
麝香很快就取來了,用藥粉一試,果然變了色。
“叫徐公子多準備些香櫞粉,今後本宮每日的入口之物,你們皆要用此藥仔細驗過。”皇后當即吩咐。
“是。”嬤嬤領命。
“不光是入口之物,本宮所用的胭脂水粉,所佩戴的珠寶玉器,也要仔細查驗。”皇后接而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些總歸是有好處的。
嬤嬤點頭,正要收起桌案上的香櫞粉,忽然眸光一閃:“娘娘,這……這香櫞粉……”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皇后蹙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嚇得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香櫞粉最面上的那一層,不知何時已悄悄變紅了。
那詭異的紅色看得皇后心裡發怵:“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只有在遇到麝香時才會變色嗎,怎麼好端端地放在罐子裡,竟也起了變化?
“好啊,”她冷冷看向身邊的幾個宮女、太監,“這香櫞粉只有你們幾人經手過,說,你們中到底是誰想加害本宮?”
太監、宮女立刻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天地良心,這可真是比竇娥還冤,就是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娘娘,這幾個奴才要是真想害您,怎敢如此明目張胆?”嬤嬤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不是他們,那會是誰?”皇后冷聲問。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只差沒將這幾個狗奴才全關進慎刑司了。
可這香櫞粉藥效如此出眾,她又不想這麼早叫人發覺,一旦被皇上,或者其他妃嬪知道了,她豈不是少了一張獨一無二的底牌?
“方才他們是接觸過藥粉,但都沒有直接伸手觸碰過,何至於面上的一層全變了色?”嬤嬤指出其中怪異之處。
皇后仔細一想,頓覺有理,卻依舊疑惑:“可是……”
“娘娘,其實有個最簡單的法子,只要這殿內的大小物件全部用香櫞粉試一遍,不就知道差錯究竟出在哪裡了?”嬤嬤提議。
皇后自是點頭不迭,當即便吩咐幾個下人查驗起來。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殿內大大小小的桌案,撒上香櫞粉後竟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紅色,看得皇后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要不是香櫞粉的藥效失靈,就是她居住的地方到處被人灑了麝香。
這到底是何人所為,真是好大的的膽子!
很快,嬤嬤就查出了結果,問題並不是出在桌案上,而是出在香爐里。
粉末放進香爐,紅得格外濃艷,如鮮血一般刺眼。
難怪四處都有麝香,原來麝香隨著香爐中的煙霧四散,早已飄滿了整個長春宮……
“這薰香是何人準備的?”皇后怒不可遏,只恨不得將那膽大包天的奴才亂杖打死。
宮女、太監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個個全都不敢開口。
“說!再不如實交代,看本宮不扒了你們的皮!”皇后咬牙切齒,妝容精緻的臉立刻就氣得變了形,哪還顧得上所謂的端莊、所謂的儀態?
“回娘娘的話,這薰香……是養心殿的王公公送來的。”一名小太監訕訕地答。
養心殿的王公公?
皇后聽得一怔,怔在原處良久都沒回過神。
“大膽,誰叫你多嘴!”嬤嬤立刻朝那小太監呵斥。
誰不知道那王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如此說來,難不成是皇上要害娘娘?
這個念頭在嬤嬤腦海中一閃而過,令她壓根不敢往下細想。
皇上的確不常來長春宮,即便留宿,也絕不會挑選娘娘最易受孕的那幾日留宿,莫非……
嬤嬤轉目看向皇后,見皇后一言不發,臉色慘白,連忙扶穩了皇后,生怕她氣得當場暈厥:“娘娘,當心自己的身子……”
“來人,將這小太監拖下去,亂棍打死!”過了許久,皇后才恨聲吩咐。
“娘娘,娘娘饒命啊……”太監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你們幾個,記不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麼事?”皇后冷冷掃視餘下幾人。
幾個太監、宮女紛紛搖頭,一個個心裡明得跟鏡子似的。
“你們可知娘娘為何要杖責他?”嬤嬤問。
一個小宮女眼珠一轉,抬起頭來:“那小福子打碎了娘娘最愛的花瓶,娘娘生氣,所以將他杖責了。”
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轉目看向皇后,詢問道:“娘娘,此事……”
“誰也不得走漏消息,否則本宮決不輕饒!”皇后滿口銀牙緊咬。
待一眾下人退下之後,嬤嬤忍不住問:“娘娘,那薰香……”
“滅了,今後不得再點。”皇后道。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這香是皇上吩咐人送來的。”
皇后冷笑一聲:“本宮不是籠子,那小福子的話,本宮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