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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紅紅的小蟲停在她額心,仿佛一抹精心繪製的花鈿……
她一驚,想要去抓,卻發現那蟲根本不是停不在額心,而是長在了皮肉之中,嫣紅細足如花蕊,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後背陡然升起一股尖銳如刃的冷意,仿佛正劃破皮肉,侵入骨髓……
許卿卿再也忍不住,驚懼地大叫出聲,身子一軟,昏迷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果然不是個啞巴……”一人推門而入。
不是別人,正是那徐抒懷。
許是夜風太涼,他以帕掩面,低低悶咳了幾聲,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許卿卿身上,眸中的笑意諷刺至極:“若真是啞巴,便不會有這般厲害的嗓門了。”
小梳 說:
是的,女主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第三十章 何必再演戲?
風寒未好又受驚嚇,許卿卿一時間高燒不退。
“好端端的說昏迷就昏迷,晦氣!”碧芽不免忿然。
小宮女端著藥碗面露難色:“碧芽姐姐,許姑娘昏迷不醒,這藥餵不入口……”
“餵不入口,那就灌!”碧芽不假思索道。
人是在清音殿出的事,萬一殤在這兒了,公子可是要背上大麻煩的。
小宮女拿著勺,一勺勺將褐黑的藥汁灌了下去。
許是那藥汁發揮了作用,這天夜裡許卿卿總算是醒來了,她只覺口極苦,仿佛含了一顆黃連,起身來想要喝水,卻一陣頭重腳輕,險些栽倒在地。
扶著桌子勉強穩住身形,外頭傳來一陣被刻意壓低的議論聲:“公子素來心善,為何這次會下如此重的手?”
下手?朝誰下手?
許卿卿眸光微凝,忽又聞一宮女說道:“這事不賴公子,怪就怪那花狸貓太不懂事,居然當著公子的面與外頭跑進來的野貓交合……”
原來是貓。
許卿卿略略鬆了口氣,接而又忍不住擔憂起來,心道也不知那貓現在如何了,若非它忽然伸爪,自己也不至於發現額間的異樣……
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她不禁一陣後怕,摸了摸眉心,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對這銅鏡一照,額頭光潔,哪有什麼花鈿一般的小蟲?
疑惑之際,耳邊響起細微的撓門聲。
似乎是那隻花狸貓。
“哎喲,可憐天見的,你怎麼還敢在這裡露面?”有宮女將花狸貓抱了起來,“誰人不知公子受了宮刑,早已不是男兒身了?你今後可莫在他面前招惹母貓了,惹惱了公子,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你活的……”
什麼,宮刑?
許卿卿驚疑未定。
難怪她總覺得徐抒懷身上有股說不出的陰柔之氣,原來是個閹人!
略一思忖,便也不覺驚奇了——後宮之中素來不容男子擅自出入,更別提久居。
若徐抒懷是個男兒身,皇帝又怎會准許他入住清音殿?
只是梓露為何從未將此事告訴過她……
門“嘎吱”一響,一名宮女抱著花狸貓走了進來,見許卿卿坐於床邊,連忙上前道:“許姑娘,你醒了?”
許卿卿點了點頭。
“喲,終於捨得醒過來了?我還以為許姑娘打算在這睡上個一年半載呢,明明是來伺候公子服藥的,還沒伺候幾日自個兒就病了,也不知道身子骨怎麼那麼嬌弱……”碧芽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許卿卿。
許卿卿伸手比劃了一下,想起碧芽並看不懂,便又垂下了雙手。
碧芽的眸光摻雜了一抹古怪:“你不是已經能說話了嗎,又何必再演戲?”
演戲?
許卿卿先是一怔,接而心念猛地一動。
她張了張嘴,嗓子裡似乎多了一點微妙的異樣,就好像有根鬆弛已久的弦被重新拉緊,一碰就會發出聲響。
一個“我”字,就這麼輕輕說了出來。
能說話了,當真能說話了……
她欣喜若狂,朱唇微顫,猛地站起了身。
無數言語堵在喉嚨里,以至於根本不知該先說哪一句……
小梳 說:
明天三更,筆芯(* ̄3)
第三十一章 何時受的宮刑?
她想出宮,想去見林泓逸,想親口告訴他許薴玉其實另有其人……
然而她最先見到的卻不是林泓逸,而是徐抒懷。
“公子讓你過去一趟。”碧芽沒由著她繼續說下去,面有不耐地傳達了徐抒懷的吩咐。
帶許卿卿去見徐抒懷的不是碧芽,是一個較為年幼的丫鬟。
清音殿裡的丫鬟皆生得極為貌美,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倒比各個嬪妃宮中的侍女精緻得多。
原因無二,妃嬪自然不願與她人平分皇帝的恩寵,身邊多為相貌平平的宮娥,一來不會被皇帝看中,二來還可作為綠葉,襯托自己的美貌。
徐抒懷則不同,他雖是閹人,卻也是個男子,這世間所有美妙之物,他似乎都分外貪戀。
殿外的花草如此,殿內的字畫如此,來來往往的宮娥亦然……
“徐公子……是何時受的宮刑?”許卿卿忍不住問那領路的小宮女。
小宮女側目瞧著她,眼神有些奇怪:“這不是要問許姑娘您自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