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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也以為這與三弟沒什麼關係,直到我聽聞皇后娘娘身邊那徐公子,也是個精通藥理之人,他研製出的養顏丹,就連宮中的太醫見了都嘖嘖稱奇。”林修淵說道意味深長。
皇后眸光微動:“你是說……”
“先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那人身虛體弱,卻還主動要求住在清音殿,誰人不知清音殿是整個皇宮最陰冷之處,聽聞前朝還出過鬧鬼的事,實在不是適合養病的居所。後來我那三弟往清音殿裡送了幾十盆鳳凰草,那徐抒懷一轉眼就將花盡數燙死,而後眼巴巴地跑來了長春宮巴結你……”
皇后只知林泓逸往宮裡送了花,卻不曉得那花究竟叫何名字。
“鳳凰草,是否有什麼不得了的功效?”她狐疑地問。
林修淵點了點頭:“此物可驅蟲。不止普通蚊蟲,就連蠱蟲也可驅趕。”
“蠱蟲?”皇后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她不了解巫蠱之術,只聽聞過這是一門邪術。
而林修淵此言此語,無非是在暗示她,那徐抒懷是個養蠱之人。
一想到自己近日來一直用他所配置的冰肌膏,她心裡就一陣惡寒:“大皇子,你對我說這些,究竟是何意?”
“我懷疑,這往生閣與徐抒懷,或我那三弟有關。既然如今徐抒懷投靠了您,您大可將他叫來,仔細盤問一番,若我那三弟在自己的封地豢養死士,建起了一方勢力,只消將此事奏請父皇,不必動一兵一卒就能讓他失去泓親王的封號,甚至失去脖子上的腦袋。”林修淵冷笑說道。
“若此事只與徐抒懷有關,泓親王並不知道其中干係呢?”皇后忍不住問。
林修淵心覺這皇后到底還是蠢了些:“徐抒懷是他的舊友,那方勢力又是在他的封地興起的,要說與他無關,誰人會信?”
皇后點頭,覺得這話在理。
不動一兵一卒便能擺平林泓逸,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林修淵,都是一樁大好事。
她很快就派人找來了徐抒懷,徐抒懷這次來並未帶宮女,只帶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太監。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召見在下,所為何事?”他躬身行禮,語氣不急不緩,削瘦的臉上,那雙眸子實在太深,仿佛早已猜測到皇后心裡的那些盤算。
“徐公子,你可聽說過往生閣?”皇后也不拐彎抹角。
徐抒懷一臉疑惑:“皇后娘娘,這往生閣聽著可不像是胭脂水粉鋪子的名字,莫非……是京城新開的酒樓?”
皇后暗罵他故意裝傻,有哪家酒樓會起這般晦氣的名字?
“徐公子,我看你還是說實話的好,可別讓本宮為難。近日有宮人說在你那清音殿裡瞧見了蠱蟲,你可知在宮中養蠱那是要殺的大罪?若非本宮維護你,你早就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了,豈會活得如此好端端的?”皇后冷冷威逼。
徐抒懷一笑,神色依舊未變:“在下又怎會讓皇后娘娘為難?皇后娘娘不就是想知道在下與往生閣的關係嗎,很簡單,在下與那往生閣並無關係,倒是泓親王他……”
“他如何?”皇后忙問。
“那往生閣,是泓親王一手建起的,閣中弟子的用藥、用蠱之術,也都是他找南疆異人所教,為的就是在與大皇子爭儲時能有一戰之力。”徐抒懷道。
短短兩句,聽得皇后心驚肉跳。
果然,果然……
她默不作聲地瞥了一眼一旁那道屏風,很快就將目光轉了回來:“徐公子,你可是在矇騙本宮?”
徐抒懷搖了搖頭:“徐某不敢,徐某兒時為泓親王頂罪,失了男兒身,而後又為了他住進宮裡,充當他的耳目,他卻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將徐某棄若敝履,徐某實在氣不過,只好擇良木而棲。”
“好一個擇良木而棲……”皇后看向他的眼神不覺變了幾分。
這個徐抒懷,簡直就是扳倒林泓逸的最好一顆棋子。
想來,林泓逸這些年的所有動作,此人都一清二楚,若將他押到到御前與林泓逸對質,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林泓逸這個親王……
不說掉腦袋,至少也能被貶為庶人。
到時宮裡就只剩下林修淵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子,至於那林淮安,本就是從戰場上撿的,自然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宮會派人將事情徹查清楚。”皇后擺手。
待徐抒懷一走,屏風後頭立刻出來一個人。
那不是別人,正是林修淵。
“這人方才說的話,大皇子都聽見了?”皇后問。
“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沒錯,”林修淵陰沉的臉上難得多了一絲笑意,“皇后娘娘這般鼎力相助,待我有朝一日坐上太子之位,定會好生報答娘娘。”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還是有一抹隱約的異樣。
只是為了一個女人,真能讓這徐抒懷徹底背叛他那三弟嗎……
第六十章 你與徐抒懷,究竟是什麼關係
林修淵心有狐疑,卻還是打算賭一把。
一旦賭贏,林泓逸就絕不會再是他的對手……
空手無憑,還需認證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