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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皇上問責起來……”嬤嬤猶猶豫豫地說著。
“皇上問責什麼,問責本宮為何要滅了那摻了麝香的香爐嗎?”皇后的語氣好不嘲諷。
嬤嬤壯起膽子提醒:“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娘娘,皇上若鐵了心如此,點不點那香爐,結果都是一樣。依老奴看,娘娘倒不如趁早為自己找一條出路,不然……”
不然怎樣?
再也無法在後宮立足嗎?
皇后自然清楚嬤嬤言下之意,皇帝不想讓她懷上龍種,即便她想方設法懷上了,皇帝也有一百種法子叫她胎死腹中……
而找一條出路,無非是靠攏其他皇子之意。
唯有如此,她的地位方能穩固。
此事非同小可,須得從長計議,否則非但百害而無一利,還會留下無窮禍患……
她眸光漸沉:“明日,想法子讓我爹入宮一趟。”
嬤嬤點頭:“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與此同時,泓親王府,許卿卿一連練了好幾日,已將那針法練得有模有樣了。
可有模有樣是一回事,真正能派上用場又是另一回事。
上次的刺客不出所料應是些對許薴玉心有怨恨的民間亂黨,而非她真正意義上的仇人,否則武功絕不會那麼拙劣,刺來的刀一下就被她躲過。
若是袁氏或皇帝派來的高手,她的性命恐怕早已不保。
而那些真正的高手,又豈是她練個區區幾招針法就能打過的?
這麼一想,不免有些喪氣。
林泓逸來到別苑時,見到的就是她以手扶額,捏著幾根針百無聊賴的樣子。
“哪個丫鬟又惹惱你了?”他劍眉微挑。
許卿卿回過神,見了林泓逸,忍不住白了一眼。
梓露對許卿卿的白眼早已習以為常,並不像先前那般生怕許卿卿一個不小心惹惱了林泓逸,慘遭懲罰。
見殿下被白了一眼卻神色如常,梓露暗想:丫鬟們自然都不敢惹王妃娘娘,自打聽說王妃娘娘在練武功,一個個立刻避得遠遠的,生怕被抓到院子裡來當活靶子。現如今,府里也只有殿下您自個兒,才會時不時跑到別苑來惹晦氣……
時常來惹晦氣的林泓逸,覺得自己這個親王真是當得頗沒面子。
本以為娶了個溫軟乖巧的小受氣包,哪曉得搖身一變成了張牙舞爪的狸貓,時不時還擺臉色給他瞧。
“聽聞八弟昨日又來府里了?”他問。
“八皇子陪娘娘喝了一盞茶,說殿下在朝堂之上說話頗有分量,說要嚴審那袁氏一族,便立刻派人將袁氏一族收押……”梓露趁機阿諛奉承起來。
表面是在阿諛奉承林泓逸,實則也是在為自己的主子林淮安說好話。
人人都知道殿下如今變成了醋罈子,若八皇子繼續不管不顧地往泓親王府跑,遲早有一天會惹惱殿下。
“本王何時問了你?”林泓逸面露不悅。
梓露立刻垂目:“奴婢多嘴……”
“只待了一盞茶的功夫?”林泓逸又問。
“是,”梓露連連點頭,“千真萬確……”
許卿卿沒好氣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今日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當然不是,過幾日,父皇麾下的一員大將回京復命,父皇在宮中舉辦宴席,你願隨本王一同赴宴?”林泓逸道明來意。
梓露聽得結舌。
天地良心,她聽見了什麼,殿下居然在問王妃娘娘願不願去?
先前遇上這種事,娘娘哪曾有過選擇的餘地?
“去,為何不去?”許卿卿正好在府里待得有些膩了。
雖是為將軍接風洗塵的宮宴,但也有不少達官顯貴的妻女會入宮,正好她對朝中格局不甚了解,可以藉此機會打探一番。
“那員大將姓甚名誰?”
既然要去,自然不能對這次宴會一無所知,否則便要鬧笑話了。
“姓燕,叫燕承闕,是個接替洪老將軍擔任大將軍一職的年輕將領。”林泓逸答。
燕承闕?
許卿卿似乎在哪聽過這個名字,略一回想,上次赴宴時就有不少王侯貴胄提過此人,聽說是個極受新帝重用的將才,看來這次回京,定會有不少人眼巴巴想拉攏他。
她叫梓露退下後,正色問林泓逸道:“殿下對此人怎麼看?”
“不貪錢財,不愛美色,性情耿直,是為數不多真正受父皇賞識的人。”
林泓逸給出的評價,與許卿卿才旁人耳中聽聞的並無二致。
“滿朝文武都想拉攏此人,不知殿下作何打算?”她又問。
若是別的女子,林泓逸斷然不會與之商討這等大事,可眼前的不是別人,是許卿卿。
“父皇登基後,兵權一分為三,虎符亦有三道,一道在父皇手中,一道在本王手中,一道在那燕承闕手中。燕承闕忠心父皇,絕不會投靠任何勢力,本王即便有所打算,也無處施展。”他如實道。
也就是說,這是一步走不通的死棋了?
聽林泓逸這麼說,許卿卿沒有再問。
“你為何要問起這個?”林泓逸難得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