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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嫂嫂,我已許久沒見三哥對誰如此上心過了,你可知他昨日在朝堂之上參了袁老頭子一本,說袁老頭子為官不正、貪污稅銀,其罪當斬?”林淮安接而道。
許卿卿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林泓逸在她面前隻字未提。
朝堂之上只有兩個袁老頭子,一是袁夫人的父親,二是袁夫人的兄長,年紀都已不小了。
二人皆官居要職,無論哪一個都不是輕易所能撼動的。
“我想,定是因為那袁家與你有什麼過節。”林淮安猜測。
他這麼猜測不是沒有道理,那袁家只是前皇后的外戚,與許卿卿並無血親關係,想來應是打算將許卿卿當一顆棋子使用。
用金絲籠送許卿卿入泓親王府,就已足以體現他們對這顆“棋子”的態度。
更何況那日袁氏還當著眾人的面,拿金絲籠裝鸚鵡,惹惱了許卿卿也是必然。
這麼一想,林淮安推測自己這三哥十有八九是在為許卿卿出氣。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林泓逸答應過許卿卿,要殺了那袁氏為雨潞報仇。
他看出父皇早有剪除袁氏一族的心思,所以才在朝堂之上當了一回出頭鳥。
“曜王怎麼說?”許卿卿忙問。
林淮安看了她一眼,糾正道:“是皇上,不是曜王。”
也就是他,才不計較這些,若被旁人聽見了,狀告到父皇面前,十有八九要治許卿卿一個大不敬的罪。
“皇上怎麼說?”許卿卿改口,繼續問道。
“父皇表面上對三哥有所不滿,說袁氏一族皆是忠臣,治國當施行仁政,不能輕易抄家砍頭、喊打喊殺,其實嘛……”林淮安頓了頓,故意賣了個關子,“其實三哥說的,正合父皇的心意,父皇早就想將袁家連根拔起了。”
“難怪那袁夫人這幾日沒有登門,原來袁家出了這等事。”梓露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錯,”林淮安搖了搖頭,“不是沒有登門,而是登門了好幾次,次次都被你家殿下拒之門外。”
“這又是為何?”梓露忙問。
“當然是因為三哥不願讓小嫂嫂為這等事情煩心。”林淮安答。
梓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娘娘,如此看來,殿下對您還是很關切的……”
“一唱一和的,說完了嗎?”許卿卿既好氣又好笑。
這一主一仆,真當她是傻子不成,還在她面前唱起雙簧來了?
梓露吐了吐舌頭。
娘娘到底還是精明的,只是一說起與泓親王殿下之間的關係,就會莫名其妙地變糊塗。
這究竟是為何,梓露實在想不明白。
“皇上打算怎麼處置袁氏一族?”許卿卿問回正題。
“暫時還沒打算處置,只將袁老頭子收了監,正派人仔細審問。”林淮安道。
收監?
出了這麼大的事,朝野上下定是動盪起來了。
許卿卿不免有些擔憂,事情因林泓逸而起,也不知林泓逸會否因為此事與那些前朝老臣結下樑子……
與此同時,長春宮內,一個小太監匆匆來報:“皇后娘娘,方才內殿傳來消息,皇上賞了老爺一個恩典,准許他過來探望……”
“太好了,”李皇后面色大喜,“快準備準備,派人將昨日從西域進貢過來的果子擺上。”
“是……”太監領命,不一會兒就吩咐御膳房送來了一盤盤鮮嫩欲滴的果子。
李太尉年近五十,頭髮已花白了大半,李皇后是他四十歲時才有的嫡女,因而格外受他疼愛。
“爹,母親和兩個哥哥可都還好?”二人一見,李皇后連忙免了那繁冗的禮節,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太尉連連點頭:“蒙皇上洪恩,你那兩個哥哥都被提了官職,皇上還特地給你二哥指了一門婚事,指的是太傅的長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皇后聽得放下心來。
她心中很清楚,皇帝是因剛剛登基想要穩定大局,才娶了她這個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為後,表面上對她寵愛有加,實則對那逝世多年的原配王夫人用情頗深,很是掛念。
又因王夫人早已替他生養了兩個兒子,如今他根本沒有讓後宮妃嬪懷上子嗣的打算。
李皇后心中著急,擔心自己的地位會因膝下無子而一落千丈。
她只能眼巴巴盼著皇帝能多寵幸自己幾次,同時也巴望著自己的外戚能爭在朝中多一分地位。
哪怕沒有子嗣,只要娘家爭氣,她這皇后的位子一時半會兒也還是坐得穩的,不至於被別的妃嬪給覬覦了去。
而今兩個兄長都已被升了官,李皇后自然高興不已。
“你可曾聽說,朝中出了大事了?”支走一眾下人後,李太尉小聲朝她問道。
後宮不得干政,李皇后自然對此一無所知,聽父親說起事情的經過,不由吃了一驚:“這麼說,那泓親王是打定主意要對舊朝老臣下手了?”
“是啊,”李太尉點點頭,對林泓逸的處境多少有些同情,“皇上封了他做親王,還特地將那前朝公主許配給了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是不打算立他為儲的,如今又拿他當手中劍,要對前朝老臣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