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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指的分明不是這方面。但韋氏能言又不講理,便懶得跟她辯說。拉著兩兒子,厭煩的往前走。
韋氏見他不說話,只當王貴跟往常一樣,又被自己震住了。便繼續罵:“我也真是命苦,跟著你這麼個沒用的,吃糠咽菜就算了,還被人欺負。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嫁給了你……”
大過年的,當著孩子的面,她左一個窩囊廢,又一個沒用的,只氣的王貴額頭青筋只露。縱是再軟的性子,這會兒也受不了了。
王貴停住腳步,突然爆發,憤怒的大聲說:“我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有你這麼個婆娘在,我這輩子都出不了頭。既然你這麼後悔委屈,回去我就找人寫一封休書!以後咱各過各的,免得委屈了你。”說完再不看韋氏,大步離開,連兩兒子也不管了。
韋氏沒想到王貴竟然說出寫休書這樣的話,心中頓時一驚,終於不敢強硬。又想到王貴說這句話時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害怕,便催促子女,“你們快跟著爹爹,看著他,可別讓他真寫什麼休書,不然你們就沒有娘了。”
三孩子也都嚇壞了,聽了這話趕緊追了過去,圍著王貴邊走邊求情。
王貴也是一時怒極,才會那麼說。
家裡孩子還小,哪能沒有娘。縱使韋氏再難蠻橫,他也不可能真的休妻。
不過,王貴此時在氣頭上,加上被蘇婉那麼對待,心裡很不舒服。便冷著臉,一直沒說話。嚇的後面跟著的韋氏,臉都白了。
可憐她渾身濕漉漉的走在寒風中。一邊走,一邊發著抖,回家後便發起了高燒。因為捨不得藥錢,也沒請大夫,生生熬了七八天,這才好些。
正月初五開始,顧山便繼續做生意了。
沒過幾天,有個青年獵戶,也不知從哪裡聽說老獵戶將獵物低價賣給他的事,便問顧山還收不收獵物。
顧山說:“收,有多少收多少。”
青年獵戶大喜。
雖然顧山開的價便宜,但每天進城擺攤,浪費時間不說,也耗精力。倒不如把這些時間和精力用來專心捕獵,還划算些。
況且,這樣的天氣,就算不把獵物賣給顧山,靠他們自己,也未必賣的出去。
從此以後,便有兩個獵戶給顧山供貨了。好在天氣漸漸轉暖,飯店的生意慢慢好了起來,需求量開始增加。富人區的需求,倒是一直處於平穩狀況。
有的時候獵物多,賣不掉,顧山就去集市守一會兒,倒是沒出現過積貨的現象。
這樣的狀況維持了小半月。正月底的時候,顧山忽然發現,有同行跟自己搶生意。
那個獵戶推著板車,用低於顧山的價格,在富人區售賣獵物。
可惜他的獵物種類沒有顧山的多,數量也少,看著就寒酸。
有錢人不像窮人,根本不在乎少那幾文十幾文的。只看貨好不好,奇不奇。顧山這邊的選擇餘地多,自然還是買他的。加上顧山能吃苦,每天來的很早。等那獵戶過來,人家基本都已經買過肉了。
那獵戶跟顧山競爭了一段時間,發現競爭不過,便又轉而去集市。
然而,現在的街市雖比臘月里熱鬧。卻不像冬月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買肉。加上其它獵戶也開始出來做生意了,而有錢人和飯館的生意,又幾乎被顧山壟斷,所以大家的生意還不如往年。有的時候一整個上午下來,也就賣一兩隻兔子,價格還比冬月的時候便宜了很多。
正月底的時候,天氣越來越暖,湖裡的冰開始融化。顧山打算繼續捕魚。
臘月時分,因為河面上的冰太厚,都已經有將近兩月沒有捕魚了。
不止他,這段時間的整個江北,魚都是很罕見的。所以春季鮮魚初上市,會非常受歡迎。畢竟兩個月沒吃到了,大家都很想念。
可顧山如今手頭的獵物越來越多,光每天晚上宰殺清理,早上售賣,就費去不少時間。是再也分不出精力,再去捕魚了。
可有錢不賺,不是顧山的風格。
他想了想,便和蘇婉商量,想雇個人幫忙。另外再在集市上擺個固定的攤點。
因為天氣暖和以後,集市的人流會越來越多。一些小富之家,以及家裡要辦宴席的人家,都是要上街採買魚和肉的。
顧山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蘇婉本就覺得顧山太辛苦,一直勸她雇個人分擔一些活,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可要雇個什麼樣的人,不是那麼隨便的。
做這行不輕鬆,一般人未必乾的來。還有人品也很重要,不能是偷奸耍滑之人。
兩夫妻想來想去,打算在三合村找個踏實又能幹的。
知根知底,總歸放心些。
於是第二天,王婆子便去了趟三合村,找了兩個自認為比較合適的村民,問他們願不願意跟著顧山干。
顧山開的價可觀,做一天的工算15文錢,每賣掉一兩銀子的貨物,再拿10文錢的提成。這樣一個月的基本工錢就是450文,若是每天賣一兩銀子的貨物,就再加提成300文,一共就有750文。倘若生意好,會更多。旺季時一月掙個一二兩銀子,是不成問題的。
這個算工錢的法子,是蘇婉教顧山的。給個基礎工錢,可穩定人心。再按銷量算提成,可提高積極性,防止奴僕怠漫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