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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山見母親不說話,便道:“是的,一會兒就好了。”
蘇婉看著鍋里的菜,歡喜道:“這是河蚌嗎?我最喜歡吃河蚌了,以前家裡經常做。把河蚌和臘肉一起煨湯,再加些嫩筍,可鮮美了。”
王婆子聽了這話,語氣不善的說:“窮人家哪吃得起臘肉,也就只能和野菜一起煮了,好不好吃都是它。”
蘇婉一愣,正有些奇怪,怎麼王婆子陰陽怪氣的。便聽顧山突然道:“明天我去山裡打只山雞,再撈些河蚌一起煨湯。”
蘇婉一聽這話,又興致勃勃的問:“你會抓山雞嗎?我想去看看。”
顧山想了想說:“你明天如果身體好一點,我就帶你去!”
蘇婉開心的說:“好。”說完跑到顧山旁邊,瞧著灶膛里的火燒的正旺,好玩的撿起一根根小細柴,往火堆裡面扔。
王婆子瞄了眼兩人,一個偉岸,一個嬌小的呆在一塊。灶火映照在他們年輕的臉上,一個平和,一個活潑,有種說不出的溫馨與和諧。
王婆子看著看著,心裡那股子氣,又莫名消散了。
她心裡想,這丫頭明明跟大山挺好的,做什麼還要回去?難道是嫌這個家太窮了?
正琢磨著,鍋里的菜熟了。王婆子忙找了個盤子裝起,之後洗了鍋,又在鍋里舀滿清水。灶膛里還有不少未燃盡的柴,正好用來燒水。
忙完之後,一家人終於可以坐下來吃飯了。
王婆子在妓館的廚房幹了幾年活,見多了廚師燒飯的手法,又捨得放油鹽,所以幾道菜都做得十分可口。
蘇婉這將近一個月里,就沒吃過一頓正常的飯。加上早上和中午都沒怎麼吃,這會兒竟一口氣吃了一大碗飯。末了還喝了一碗魚湯,直撐的小肚子鼓鼓的。
吃完了飯,王婆子收拾碗筷。顧山瞧著水缸空了,去院子裡取了扁擔和水桶,到溪邊挑水去了。
蘇婉閒著沒事,坐在灶膛後面,用細柴撥弄裡面的火星玩。
不多會,王婆子收拾好廚房,對蘇婉說:“沒事的話,洗洗早點睡吧。”
蘇婉一聽這話,忍不住道:“婆婆,我想洗澡。你們家有浴桶嗎?”
王婆子說:“沒有浴桶,有個洗澡盆,我去給你拿。”
說著去雜物房裡將洗澡盆找了出來,用熱水洗了洗,而後就放在廚房裡,並對蘇婉說:“你就在這裡洗吧!正好打水方便。”說完便離開了。
臨走前,王婆子把門關了起來,對著蘇婉叫了一聲:“我給你把門關好了,你把窗口的草簾放下就行了。”
蘇婉應了一聲,走到窗邊放下草簾。之後打了水,迫不及待的褪了衣服開始清洗。
她一向愛乾淨,以前在家的時候,即使是冬天,都三天兩頭的洗澡。到了這裡,都已經好幾天沒洗了,早就受不了了。
雖然這小小的木盆,讓她洗的很是彆扭,但當溫熱的清水滑過肌膚的時候,蘇婉還是感覺到了舒爽。
誰知剛洗沒多久,廚房門的門忽然毫無預兆的被人推開。
蘇婉一驚,抬頭一看,便見顧山挑著水,愣愣的站在那裡。
她頓時尖叫,整張臉都變了色,慌亂的雙手交叉著擋在胸前。
顧山這才反映過來,忙退了出去。慌亂間,水桶掉在地上,裡面的水全撒了。
他卻顧不得這些,忙關了門,站在門外緊張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裡面……”
蘇婉羞急的都快要哭了,哪還有心思洗澡,急匆匆的穿了衣服,卻不敢出去。
因為顧山還站在門口,正一個勁的道歉……
她心亂不已,氣惱的說:“你走啊!你站在那裡,我……怎麼出去。”
顧山一聽這話,又是一陣無措,忙道:“我……我這就走。”說完一溜煙的跑開了。
蘇婉又在廚房裡呆了一會兒,直至確定顧山真的走了,這才心慌意亂的溜回房間。
房間裡,王婆子正在燈下縫衣服。見蘇婉面紅耳赤的跑回來,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說:“洗過啦!”
蘇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便躺到床上不再說話了。
王婆子用餘光瞄了她一眼,心裡偷笑。
身子都被我兒子看了,看你還怎麼跑。
沒錯,剛剛王婆子是故意設計蘇婉的。
山腳下之所以沒有居民居住,主要是因為附近沒有河流,吃水不太方便。要走上一段路,才能見到一條小溪。
王婆子算好了顧山回來的時間,又故意讓蘇婉在廚房裡洗澡,就是想讓他們兩個撞上。
女人家重名節,一旦身子給男人看了,就只能嫁給這個男人了。
蘇婉這段時間跟王婆子母子相處,又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覺得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對他們十分信任。根本沒想到,王婆子會算計自己,到現在還以為是個巧合呢。
這一夜,蘇婉和顧山都是輾轉反側,過了好久才睡著。
王婆子卻睡的香甜無比,鼾聲打的震天響。
第二天,蘇婉怕見顧山,縮在房間裡不肯出去。
王婆子喊她吃早飯,她謊稱不舒服,說要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