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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她真的走了,我們可以吃南瓜餅了嗎。”
“來了來了,快吃吧!別被那丫頭發現。”
蘇婉的腳步忽然頓住,半響才小心的靠近廚房,卻見廚房的桌上多了一大盤煎的金黃的南瓜餅,遠遠瞧著就很有食慾。
一家四口圍著桌子埋頭苦吃,小虎子一邊吃還一邊說:“娘,南瓜餅真好吃,又甜又糯,真想天天吃。”
韋氏寵溺的說:“那娘明天再做。”說著瞄了眼旁邊剩下麩皮饃饃,得意的說:“明天還給那丫頭吃饃饃,省的還要重做。”
蘇婉頓時大怒,衝進去說:“你們真不要臉!還親戚呢,收食宿費就算了,竟還故意給我是難吃的東西,一家子卻背地裡偷偷摸摸吃好的。哼!我以後再不吃你家的飯了,不稀罕。”
說完氣鼓鼓的轉身就走。剛走到門口,便見王婆子背著個包裹,垂頭喪氣的往家裡走。
蘇婉頓時好奇,停住腳步問:“婆婆,你怎麼回來了?”
王婆子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說:“我被辭工了。”
蘇婉又是一陣意外,奇怪的問:“為何被辭工?可是婆婆犯了什麼錯?”
“哪是因為犯錯。是館子裡的海棠姑娘也不知吃了什麼東西,身上起了幾顆疹子,張媽媽非說你是傳染的。因為我和你接觸的時間長,便擔心我也被傳染上,然後再傳染給其它姑娘,就乾脆把我給辭了。”王婆說著又是一陣嘆息,心裡煩惱不已。
妓館雖然工錢不多,但包吃包住,可以省去很多開銷。她年紀大了,再想找類似的活計,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個時候,韋氏忽然沖了出來,不可思議的大叫:“原來這丫頭是你從妓館帶回來的!還有傳染病。我說你怎麼有錢給兒子買媳婦?原來是隨手撿的一個連妓館都不敢要的貨色。可是大姐,這樣的人,你怎麼能隨便往我們家塞呢?要是傳染給孩子,那可怎麼辦?”韋氏越說越急,都紅了眼。
王婆子當初並沒有告訴她這些,只說人是在人牙子那買的。因為長的丑,所以便宜。要不是今天意外聽到她兩的對話,還不知要被矇騙多久呢。
王婆子沒想到韋氏就在旁邊,連忙解釋:“芙蓉沒有傳染病,只是妓館的人懷疑而已。”
“懷疑就是有可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她臉上的疹子真的會傳染,大姐你能負責嗎?”韋氏氣洶洶的說。
王婆好聲好氣的說:“阿貴是我親弟弟,大蘭、大壯還有虎子,也都是我親侄兒,難道我會害他們?再說了,這要是真的會傳染,也是我和大山第一個被傳染上。”
韋氏冷哼一聲,“你們不怕,我們怕。大姐,不是我不近人情,這丫頭有病不說,還是從妓館裡出來的,無論哪一點,我們家都是不能再留她了。給再多的食宿費也沒有用!你把她帶回家去吧,要是將來大山真娶了她,逢年過節大小事,也別叫她上我家的門。我們家雖窮,卻也是清白人家,絕不和娼|妓同流。”
這一番話說的正氣稟然,擲地有聲,只把王婆子氣的渾身發抖。
她憤怒的說:“芙蓉雖身陷青樓,但她是清白之身,從未接過客。”
韋氏鄙夷,“入了妓館的門,哪還乾淨的了。都還沒成婚,就和男人睡一個屋,正經人家的姑娘,哪做得出這種事。”
王婆子聽了這話,倒是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蘇婉。
芙蓉和大山是睡在一個屋的?
之前她還擔心芙蓉排斥大山,不肯成婚。如今看來,他兩應該相處的還不錯。
這樣一想,王婆子微感欣慰。
一旁的蘇婉聽著韋氏的辱罵,卻是再不能忍。
她深吸一口氣,對一旁的王婆子說:“婆婆,我去你家。就算流落街頭,我也不住這種人的家裡。太噁心了。”
韋氏一聽這話,又叉腰開罵,“說誰噁心呢?你這醃髒貨,還不快滾出我家,我好把家裡清掃清掃,免得沾染上你留下來的毒氣。”
蘇婉哪被人這樣罵過,只氣的小臉都紫了。瞪著韋氏渾身顫抖的說:“你,你最好積點口德,免得到了閻王爺那,被拔了舌根。”
“還敢詛咒我!”韋氏又是一陣大怒,罵道:“有娘生,沒娘教的小賤貨。我可是你的長輩,一點兒教養都沒有……”
正尖著嗓子厲聲訓罵,蘇婉卻再也無法忍受,怒吼一聲:“不准對我娘不敬!”說著衝上前,對著韋氏用力一推。
韋氏一個不注意,被蘇婉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直疼的哎喲大叫。
躲在門後面看熱鬧的王大蘭三姐弟看到,立刻沖了過來,憤怒的對著蘇婉又打又踢。一邊打還一邊惡狠狠的罵:“臭女人,敢打我娘。打死你!打死你!”
這三個孩子一個15,一個13,還有一個10歲。都鄉野里野慣了的,小拳頭特別有力,一下下都實實在在。
蘇婉則是個被嬌養大的閨閣小姐,從未和人動過手,體質還不好。所以一下子就吃了虧,被圍著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王婆子一見,頓時大急,扯開最小的小虎子,大聲的命令:“住手,給我住手。”
可三個孩子根本不理,加上韋氏在旁邊一個勁的煽風點火,“給我打,打死這個小賤貨。竟敢推我,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