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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掃了眼蘇婉的面相,正色道:“夫人同這位小哥乃是夫妻,丈夫獲難,妻子必受影響。但好在夫人貴人宮生的好,雖有磨難,卻有貴人相助,必能逢凶化吉。只要夫人心志堅定,熬過這一劫,便可保後半生平安無憂。”
蘇婉一愣,見這老道說的認真,心中多少有些忌諱,忍不住對顧山道:“要不然……我們改天再來吧,小心使得萬年船。”
顧山卻不大信這個。
瑞陽城這麼遠,他如今事多繁忙,出來一趟不容易。當下不理會的說:“江湖術士胡說八道而已,不可輕信。都到廟門口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蘇婉想想也是,最終遲疑著作罷了。
看著小兩口的背影,算命先生搖了搖頭,嘆息道:“不聽老道言,吃虧在眼前喲!”
不多時,兩人到了觀音廟門口。
觀音山香火旺,大廳里都是前來上香的香客,男女老少都有。
兩人點了香,雙雙跪在正殿的觀音菩薩跟前。
蘇婉許了願,又虔誠的拜了拜,這才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上完香後,蘇婉捐了二兩銀子香油錢。觀音廟的尼姑送她一道求子符,說放在枕頭下面,更加靈驗。
蘇婉小心翼翼的收好,滿心歡喜的期待著,能有一個屬於她和顧山的孩子。
此時,已是午飯時分。兩人一大早出門,趕了大半天的路,又走了一段山路,早已飢腸轆轆。聽說觀音山上的齋菜十分有名,便由尼姑引著,去了客庵用餐。
正是吃飯時間,客庵里人很多。一眼望去,竟沒有空的座位。
引路的小尼姑很機靈,目光在大廳里一掃,看見有一桌香客已經用完齋飯,正打算要離開。便對蘇婉和顧山說:“兩位施主請跟小尼來。”說著將兩人引到那桌客人的桌前。
顧山和蘇婉走過去的時候,那一桌香客剛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誰知一轉身,就和顧山、蘇婉撞了個正著。
對上熟悉的面容,顧山和蘇婉都是一驚。而對面的傅雲飛卻滿是不敢相信,以為自己看錯了!
“婉兒……你、還活著!”他滿是驚喜的說。卻忽然發現,蘇婉梳著婦髻,緊靠顧山,兩人看起來像一對小夫妻。
傅雲飛的笑容頓時僵住,臉色猛的一沉,一種不好的想法湧上心頭。
他本就是個聰明人,原本死掉的蘇婉,忽然活生生的冒出來,還和顧山在一起。並且,兩人見到他後,臉上沒有半分喜氣,反而一副受了驚的模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光靠猜,也能猜出個幾分。
本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如今卻和其它男人站在一處,傅雲飛怎麼看,怎麼刺眼。只覺得遭到了深深的背叛。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傅雲飛陰沉著臉,目光不善的掃過蘇婉和顧山的臉,咬牙問。
蘇婉是詐死,自然怕遇見熟人。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江北的地界,遇見遠在揚州的傅雲飛。
一瞬間,蘇婉慌亂無比,半響都不知道該怎麼答。
這個時候,顧山安撫的握住他的手,對傅雲飛淡淡道:“你認錯人了。”說著拉了蘇婉,在傅雲飛剛剛讓出來的位置上坐下。
有尼姑過來收拾碗筷,並詢問兩人想吃點什麼。
顧山淡淡道:“兩碗素麵,再來一籠素包。”
尼姑記下,說了句:“施主稍等。”便離開了。
傅雲飛見顧山和蘇婉竟然無視自己,心裡一陣大怒。正要發難,胳膊卻被身旁的妻子姚氏扯了扯。
姚氏柳眉微蹙,有些不耐煩的說:“相公,人家都說你認錯人了。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說著卻微微警惕的看了眼蘇婉。
當年蘇婉的事,鬧得風風雨雨,姚氏也是聽說過的。所以一聽傅雲飛稱呼蘇婉的小名,還滿是驚喜的說什麼“你還活著”,就立馬升起了疑心。
幸好蘇婉是婦人妝扮,明顯嫁了人,對傅雲飛的態度也不甚熱情。否則以姚氏的性子,當場就要發問了。
傅雲飛被姚氏這麼一扯,這才想起妻子還在身旁,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姚氏是姚家嫡出的小女兒,從小便被嬌慣壞了。加上姚家如今正得勢,姚氏的腰杆挺的更直,在家中頤指氣使,連傅夫人都不敢招惹她。
這樣的女人,傅雲飛自然是喜歡不起來的。奈何姚家大女婿頗有些本事,做了京官沒多久,便跟劉丞相一黨攀上了關係。
當今新皇登基的時候年紀小,劉丞相作為輔佐新皇的老臣,權傾朝野,勢力龐大。連帶著姚家大女婿這種攀附的微末小官也風光無限。
在大女婿的疏通下,姚家成了江南皇商。而傅雲飛也因著其中關係,剛剛上任一年,便被提拔成了江北知州。就因著這層人脈,傅雲飛再不喜歡姚氏,也得哄著。
有妻子在旁,傅雲飛不方便盤問,只能陰沉的掃視了眼蘇婉和顧山,不甘的暫且離開。
傅雲飛一走,蘇婉可算鬆了口氣,隨即緊張的問顧山:“傅雲飛怎麼會在這裡?我們被他撞見,要不要緊?”
顧山也有些擔心,面上卻鎮定的說:“傅家寫過休書,你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就算知道你沒死,也不好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