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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又過了二十來天,傅雲飛還是沒來看她,姚氏也沒找她的麻煩,仿佛將她遺忘了似的。
蘇婉忍不住疑惑,不明白傅雲飛將她帶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此時,蘇婉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兩個多月,開始時不時的害喜。一吐起來昏天暗地,過後整個人都虛脫了。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格外想念顧山,心情總會控制不住的抑鬱。於是整個人消瘦的厲害,才好轉一些的身體又變的差了。
這一天,蘇婉被接二連三的孕吐,被折磨的昏昏沉沉,無力的躺在床上。傅家卻突然派了人來,說要接她進府。
她奇怪的問來人,“為什麼突然之間,要接我進府?”
來人卻只說:“這個小的們也不知道,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蘇婉身體孱弱,沒有精力拒絕,只能任由兩個婆子將自己攙上馬車。之後馬車行駛了小半時辰,便到了傅雲飛的新府邸。
被馬車顛簸了一陣,蘇婉更加不適,臉色慘白一片。好在沒多久,她便被攙到一處偏僻的小院。
小院雖小,但打掃的乾乾淨淨,婆子見她臉色不好,便扶她去了房間休息。
誰知才剛剛躺下,屋裡便來了個女人。
蘇婉一時沒認出來是誰,只覺得格外眼熟。再一細看,才發現來人竟是蘇雲。
一年多沒見,蘇雲長的高了一些。臉上妝容明艷,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時間,蘇婉都看愣住了。
蘇婉看蘇雲的時候,蘇雲也在看蘇婉。
蘇婉這段時間一直在孕吐,臉色特別差。加上她心情鬱結,無心打扮,原本美麗的容顏仿佛蒙上了一層灰。和蘇雲一對比,顯得黯淡無光,明顯敗下陣來。
蘇雲從小被蘇婉震壓,如今見她落魄的模樣,忍不住暢快。
“姐姐,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瞧你這可憐模樣,這些年過的很不好吧!小臉都蠟黃了。聽說你嫁了一個山野村夫,還懷了他的孩子,不會是真的吧?”說著抿嘴輕笑,嘲笑的意味十足。
瞧她落井下石的模樣,蘇婉懶得理會,只冷冷的問:“你有事嗎?”
蘇雲虛假的笑:“瞧姐姐說的,咋們是親姐妹,沒事就不能來看姐姐了嗎?往後咱們共侍一夫,更該多多親近呢。”
蘇婉奇怪,“共侍一夫?什麼意思。”
蘇雲聽了這話,忍不住狐疑。
“姐姐竟然不知道?”說著又道:“爺要納你為妾,一同進門的,還有一個醉歡樓的妓子,就住在姐姐的隔壁院子。姐姐從前也做過妓,正好你兩做個伴,往後無聊的時候,還能說說話。”說到這裡,蘇雲再次掩嘴嘲笑,看向蘇婉的眼神滿是鄙夷。
蘇婉冷冷的凝視著蘇雲,卻沒有生氣,也沒有說話。
倘若因為蘇雲幾句小人得志的話語,就動了胎氣,傷了孩子,才不值得呢。
她面無表情的輕喚:“來人,送蘇姨娘出去。我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一會兒,誰來都別叫我。”
說著躺了下來,背過身,不看蘇雲。
蘇雲正等著看蘇婉跳腳大怒的樣子,卻沒想到,她如此鎮定,仿佛根本沒聽見她的嘲笑,忍不住心中不甘。正要繼續挖苦,這個時候,一個婆子走到她的身前,不卑不亢的說:“蘇姨娘,老奴送你回去吧!”
蘇雲哪裡肯,卻猛然發現眼前的婆子,竟是鄒媽媽。
鄒媽媽本是傅夫人房裡的丫頭,已經在傅家幹了二十多年,是看著傅雲飛長大的。在傅家的地位,並不比她這個小妾低多少。
蘇雲忍不住震驚,沒想到傅雲飛竟然會讓鄒媽媽伺候蘇婉。可見他對蘇婉的重視。
一時間,蘇雲既妒忌,又不解。
就算蘇婉有幾分姿色,可她如今已經嫁過人,還懷了孩子。天下美人何其多,為什麼傅雲飛依然執著於她?
帶著這種妒忌和憤怒,蘇雲最終不甘的離開。回去以後,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房間裡的東西砸了亂七八糟。
她如今只是強裝風光,其實真正境況,簡直可以說是四面楚歌。
一年前,她懷了孩子。誰知傅夫人為了討好姚家,不准她生下長子。一碗墮胎藥,逼的她落了胎。
半年前,好不容易再次懷上孩子。怕傅夫人再次逼著她落胎,蘇雲小心翼翼的掩飾,不敢說出去。誰知兩個月不到,孩子竟然又沒了。也不知是因為喝過墮胎藥,傷了身。還是因為這大半年來,那種助興的薰香用的太多,影響到了身體。
接連失去兩個孩子,蘇雲擔憂極了。一時間,都不敢再用薰香了。
誰知她小產的時候,傅雲飛迷上了醉歡樓的一個妓子,對她日漸冷淡。打從那之後,就沒再去過她的房中。
禍不單行,幾天前,姚氏還被診斷出有了身孕。
這姚氏也不知是不是懷孕懷傻了,從前一向善妒的人,竟然突然主動提出,要給傅雲飛納兩房妾室。說是自己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他了。
蘇雲心裡吶喊:你不方便,還有我呢!我可以伺候爺,用不著納妾的啊。
然而,她在傅家沒有地位,姚氏更是對她恨之入骨,誰也不會理會她。
更讓蘇雲沒有想到的是,姚氏要給傅雲飛納的妾室,竟然是蘇婉,以及那個醉歡樓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