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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賤/人!”雙目通紅的胭虎直接從還在奔馳的馬上跳起來,二話不說就要上前殺人。
趙恆連忙拉住他,“兄弟,救人要緊。”
那女子身懷有孕,即便按照律法也是有所顧忌的,若是衝動起來真鬧出什麼人命官司,這個小兄弟便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胭虎素來聽他的話,心中又記掛著姐姐,當下將隋氏狠狠扇了一個巴掌,隋氏又怕又疼,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
她素來講究保養,如今早已胎像穩固,除非劇烈衝撞,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胭虎將隋氏死狗一般拖開,抬腳便將那扇木門踹得粉碎,“姐,姐!我回來了!”
“虎子!”胭脂淚流滿面,下一刻姐弟二人便抱頭痛哭起來。
趙恆和後頭跟進來的朱嫂子等鄉親都十分氣憤,叫罵聲不絕於耳。
“兄弟,江姑娘,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還是速速離了的好。”
趙恆也算看明白了,這家當家的是靠不住了,後娘又陰毒刻薄,已是留不得了。
“出了什麼事,將我這樣匆忙的拉過來!”正說著,就見人群中分出一條道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被個孩童扯進來,頗有威嚴的問道。
“村長!”
眾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了聲。
村長?
趙恆心頭一動,忽然沖眾人抱了抱拳,“諸位鄉親,我乃江重誠小兄弟之義兄,今日想請諸位及老村長做個見證,這婦人驅逐繼子,又試圖買賣繼女,著實可惡,若繼續放縱,豈不是令惡人越發囂張了?”
出了這樣的事,莫說胭虎,就連他都看不過去,若他們只是走了,豈不是便宜了隋氏這蛇蠍心腸的毒婦?
可偏偏她身懷有孕,著實打罵不得……
可巧村長來了,便叫趙恆心頭迅速蹦出來一個法子。
眾人紛紛稱是,又義憤填膺的叫村長嚴懲。
村長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捻著鬍鬚看趙恆,“這位是?”
按理說,家醜不外揚,他們村中的事,是不好叫外人插手的,哪怕是義兄,不還是外人麼?
趙恆對他這個反應早有預料,當下朝外一側身,“老村長,方便的話,還請外頭說話。”
等兩人剛一出門,趙恆就從懷中取出一副文書遞與村長,村長裝模作樣接過去,眯著昏花老眼看了半日,臉上忽然變色。
他慌忙將文書恭恭敬敬疊好了,又雙手遞迴去,然後竟努力彎下腰作了個大揖,“老朽昏聵,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舉”
“還請村長不要聲張,”趙恆不等他說完就將他扶起,“速速料理此事才好。”
“自然自然。”如今村長的態度便是拐了個大彎,連聲稱是,又忿忿不平道,“這婦人如此歹毒,嫁過來之後非但不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反而殘害我小蓮村血脈,實在留不得!趙老爺還請放心,老朽這就著人將她拿了,回頭江書生回來,便立刻寫了休書!”
第14章
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趙恆才同村長回屋,眾人見不過才出去了一會兒工夫,村長對這什麼義兄的態度竟變得天翻地覆,不免私下議論,可一來村長積威甚重,二來這江家的義兄氣勢逼人,實在不像尋常江湖人,竟沒有一個敢發問的。
胭脂被餵了幾口水,胡亂吞了點吃的,又有了指望,已經略緩過來,多重刺激之下,竟有些異樣的精神。
她喘了幾口氣,先對趙恆道謝,又掙扎著要起身行禮。
“妹子不必客氣,你我並不是外人。”趙恆一把按住她,只覺得手下竟只剩一把骨頭似的,又見前幾日還活生生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如今竟蒼白乾瘦,不由自主的起了幾分憐愛。
也不知為什麼,胭脂一見他就覺得安心,當即滾下淚來,將當日事情三言兩語分說明白,又咬牙切齒道:“還有那人牙子,跟隋氏一同受了人家幾百兩銀子的好處,這樣的事情做了不知多少起。我命好,可誰知有沒有其他人受害?若叫那婆子走脫了,我死不瞑目!”
眾人聽得心驚膽戰,又一聽足足幾百兩銀子,都是倒抽一口涼氣,驚得直了眼。
村長就有些為難。
這處理一個村婦倒罷了,他也做得了主,可抓人?那是官府的事情,他確實有心無力呀。
哪知下一刻,就見趙恆點點頭,果斷道:“如此,你們先收拾行李,咱們即刻就走。進城之後我先寫個狀子,去找知縣大人分說,請他即刻拿人!”
人牙子都是事先在官府備案的,既然知道她住在城中,又有胭脂敘述的體態樣貌,捉拿起來不難。
一聽他似乎還同知縣老爺有什麼往來,眾人越發驚懼不已,村長對著他的腰也彎的更厲害了。
胭脂被心頭一把火燒的疼,聞言也有了指望,當即道:“趙大哥,此處便有紙筆!”
說著,就親自去將紙筆翻出來。
“也好。”趙恆當即展開四寶,竟是下筆如有神,片刻一揮而就。
胭脂略瞧了幾眼,見那字跡工整至極,又帶著武人特有的肆意狂放,當真字如其人,令人心生敬仰。又聯想到村長前後的態度轉折,對趙恆的背景越發好奇。
等狀子乾的當兒,胭虎已經將姐姐的東西收拾了個七七/八八,稍後便徑直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