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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胭虎怒極反笑,“你惹我姐姐傷心,我恨不得打死你!”
說著,竟又要上前,嚇得王書生嗷嗷直叫,不少過往的行人也往這邊看來。
“兄弟,莫衝動,”趙恆一把擋住他,轉臉看向王書生時又罩了一層寒霜,“讀書人的名聲生生叫你們這些敗類禍害了!”
話音剛落,就聽他腳下咔嚓嚓幾聲脆響,王書生垂頭一看,頓時抖若篩糠,幾乎尿了褲子。、
幾百斤重一條的青石磚,竟然就被這人輕而易舉的踩碎了!
“滾吧,別叫我再看見你,”趙恆黑著臉道,“也不許再出現在我兄弟和妹子跟前,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便是打了也白打!”
親眼見他用布靴子踩碎在幾乎所有人眼中堅不可摧的青石磚之後,王書生的膽子都要被嚇破了,沒有當場尿出來已經很不容易,哪裡還有一點兒反抗的心呢?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王書生哆哆嗦嗦的哀求道,一張臉白的嚇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趙恆哼了聲,很不耐煩的抬了抬下巴,王書生立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滾走了。
家去之後,王書生就噩夢連連,當夜便發起高燒,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大哥,你就這麼放他走了?”胭虎尚覺不解恨。
“不然你待如何?”趙恆反問他。
“我”胭虎我了半天,最終還是沮喪的垂了腦袋。
王書生雖然可惡,但也只是有傷風化而已,一沒違法二未亂紀,還是青山鎮掛了號的學子,若他們貿然動手,非但不能出氣,反而要把自己陷進去。
他想了一下,道:“走之前我還得去知縣那裡打聲招呼,順便請劉捕頭稍加留心,萬一有個什麼,也好幫襯一二。”
胭脂倒有些過意不去,不好意思這樣麻煩,胭虎卻已經連連道謝,說這個法子極好。
“妹子,”趙恆又對胭脂道,“常言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也不必過於執著。再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你還年輕,趁早認清此人面目並非壞事。”
“就是!”徐峰也扯著大嗓門道,“三條腿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你這樣如花兒的容貌,何愁不能覓得如意郎君?”
分明是響噹噹的漢子,頂天立地的江湖豪客,這會兒卻在勸慰自己,胭脂心中百感交集,深深福了一福。
“兩位大哥說的是,多謝費心,小妹已經無礙了。”
一聲小妹,叫的這兩個風裡來雨里去的鏢客心裡別提多舒坦,徐峰登時喜得見牙不見眼,揮舞著大手道:“走走走,煩心事且拋在一邊,吃酒去,咱們都吃酒去!”
話雖如此,可到了酒樓之後,胭虎就瞪著自己和姐姐眼前的兩杯茶水跳腳。
“大哥二哥,這像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吃酒的!”
姐姐是女子,以茶代酒也就是了,怎麼連他也不給口酒吃?
徐峰笑的前仰後合,“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毛還沒長齊,且吃你的茶吧!”
看著他們笑鬧,胭脂忽然覺得生活又充滿了希望,連方才被王書生傷的心也輕快了許多。
她主動站起身來,“兩位大哥,方才多謝你們。小妹先干為敬。”
說完,就將杯中茶水飲盡,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鄭重其事道:“不日你們就要離開此地,舍弟頭一回出門,又莽撞衝動,難免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兩位大哥多多提點、海涵,小妹感激不盡!”
見她這般爽快,趙恆和徐峰都有些意外,不免也十分喜悅,當下痛飲幾碗。
席間,胭虎無意中說起想把姐姐帶出去的意思,徐峰倒覺得很好。
“妹子,那就去,這又何妨?鏢局裡也有姑娘哩,多得是屋子!”
胭脂再三道謝,“家父尚在,我貿然去了倒是不美。”
見她打定了主意,趙恆他們也不勉強,只將鏢局地址寫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有劉捕頭及時驅散,可青山鎮界面上玩耍的多有附近村鎮百姓,人多眼雜,胭脂跟王書生當街對峙的事還是給人知道了。
吃驚的,歡喜的,痛快的,同情的,幸災樂禍的,當真各人心思不同。
鄉間生活本就無趣,東家少蒜西家割韭都能被議論紛紛,好容易出了這一檔子事兒,誰不拿著當新聞稀罕?必然要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的。
誠然有些人痛罵王書生薄情寡義,不是個東西,可不少人看胭脂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對了。
既然她長得這般容貌,又慣會持家,還讀書識字,如何王書生就不要她了?
讀書人自然是沒有錯的,那麼必定是她哪裡做得不對!
“一準兒是覺得自己長得俊,了不起似的,想人家讀書人什麼沒見過?日後也是要做官的,如何容得下這等猖狂人?”
“哎,話不要這樣講,沒聽說麼,是那王書生先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看中了一個財主家的姑娘哩。”
“呦,還有這事兒?那可真真兒了不得!”
“她氣性兒也是忒大,讀書人麼,自然是稀罕紅袖添香的,多幾個妾室又如何?難不成真想叫男人只守著她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