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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說就來氣,盧嬌猛地將杯子蹲在桌上,水花四濺中拳頭捏的咯咯響,恨得咬牙切齒的,只是不說話。
胭脂微微嘆了口氣,擦了擦濺出來的水,低聲問:“那你,是個什麼意思?”
男孩兒明白事兒本就晚些,且胭虎如今才十五,幾乎是個半大孩子,可盧嬌卻已經快十八了。若放在外頭,正經開始說人家的年紀呢!
哪怕胭脂不常在家,偶爾也聽趙恆和盧雄透出口風,已經在著眼物色適齡優秀兒郎了。
盧嬌忽然就有些委屈,紅著眼睛,恨聲道:“好歹我也是個姑娘家,這種事……難道要我上杆子攆著逼他娶我麼?!”
那呆子,簡直就是混帳!
胭脂憋了半天,也不知說什麼好,最後才試探著說:“要不,我,我旁敲側擊的幫忙問問?”
盧嬌是個多好的姑娘,若兩人果然有意,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她這個夾在中間的姐姐妹妹自然是責無旁貸!
“不要!”盧嬌的反應異常激烈,“讓他自己想去,想不明白……就算了!大不了一拍兩散,誰離了誰過不了似的!”
這樣決絕?!
胭脂生怕他們鬧得更僵,偏一時之間又想不出該如何勸說,正著急,胭虎竟去而復返,“姐,我出去啊,你怎麼回來了?”
盧嬌忽的站起來,冷笑道:“這是我的院子,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胭虎給她噎了一下,有點懵,過了會兒才本能的放軟了聲音道:“我沒這麼說,你不是出去耍”
誰知他一句話沒說完,盧嬌已經低喝一聲竄了出去,腳尖往靠牆放著的槍桿上輕輕一點,右手反轉一握,半空中劃出一道銀芒,槍尖就朝著胭虎的臉抖開了幾朵花。
“你是沒明著說,可就這個意思!有本事咱們手上見真章!”
盧嬌功夫本就出色,又走的輕靈路子,一桿長/槍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全力之下徐峰也要暫避鋒芒,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取勝。
胭虎功夫不如她,兵器也不占優勢,不曾想她說打就打,且並不像平時那樣循序漸進的套招,竟好似帶了深仇大恨一樣的狠辣,幾下就亂了陣腳。
“四姐,哎呦,四姐你是要殺了我麼?”
胭虎喊了幾聲,見她非但沒有收手,攻擊反而越發疾風驟雨一般瘋狂,不得不緊咬牙關,打起全副精神應對。
一旁的胭脂看的膽戰心驚,勸了幾聲卻沒人聽,急的直跺腳。
也就一炷□□夫,盧嬌就已經數次將胭虎打倒在地,偏偏他是頭犟驢,死活不肯認輸,又咬緊牙關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再被打倒,不多時竟就見了血!
雖是皮外傷,可瞧著也夠觸目驚心的,胭脂嚇得氣都喘不勻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直到現在,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跟這些習武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方法都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
有什麼事就不能坐下好好說麼?非得打的你死我活?究竟圖什麼!
最後,盧嬌一槍將胭虎掀翻在地,他悶哼一聲,掙扎了許久才踉踉蹌蹌爬起來,結果又一腳被踹翻。
“你服不服?”
盧嬌用槍尖兒指著他,居高臨下的問道。
“不服!”胭虎也有些上了真火,死咬著不鬆口。
“服不服?”
“不服!”胭虎這一聲,簡直要把胸腔都吼破了!
盧嬌咬了咬牙,冷笑道:“你也只剩嘴硬了!”
說完,收了槍,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胭虎只覺得有滿肚子的話要說,滿腦袋的事兒想不明白,這會兒全都亂了套…
他再一次爬起來,卻是渾身酸痛的站不起來,只好坐在地上。眼見著盧嬌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門外,他忽然腦袋一熱,扯著嗓子喊道:“我不想你跟那人在一處!”
胭脂猛地捂住嘴巴,下意識看向盧嬌,就見盧嬌的背影一震,緩緩轉身,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譏諷,“你憑什麼?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說這話?”
“我”胭虎才剛也是鬼使神差才喊出那話,哪裡知道為什麼?一下子被問住了,我了好幾遍,偏偏不知道該說腦袋裡亂鬨鬨的那一句……
盧嬌自嘲一笑,轉身就走。
胭虎在角落裡坐了一整天,也不說話,也不吃飯,也不挪地方,好像就要在那兒把自己的心思弄明白。
可是,盧嬌那天出去了就沒再回來。
次日一早,胭虎衝到趙恆房裡問盧嬌的去向,結果趙恆十分驚訝的看著他,“你不知道麼?四妹主動請纓押鏢去了,五弟同她一起,這一趟卻有些遠,要出關呢,來回少說也得小半年。”
“小半年?!”胭虎失聲道。
趙恆洗完了臉,回來發現他還痴痴傻傻的站在那兒,兩眼空洞雙目無神,也不知在想什麼,搖搖頭,自顧自的找胭脂去了。
昨兒盧嬌跟胭虎兩個人鬧得好大動靜,鏢局上下都驚動了,趙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兩人都是彆扭性子,像這種事情,外人實在不大好插手,且隨他們去吧。
他們還年輕呢,耗得起,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回,也未必是壞事。
胭脂好容易抽空回來,誰知自家弟弟又跟盧嬌鬧成這樣,弄得她連根趙恆說話的心思都沒了,整日只是擔心,擔心盧嬌在外頭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