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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這裡說,那頭趙恆先是一怔,既然嘴角微微上翹。旁邊的徐峰也有些憋笑。
兩撥人隔得本就不遠,更何況現在胭脂與那王書生都有些激動,聲音不自覺就大起來,這二人常年練武功力深厚,即便不是刻意偷聽,也輕而易舉就聽清了。
徐峰偷瞟一眼還滿臉焦急,驢拉磨似原地打轉的胭虎,又稍稍往大當家的方向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這江姑娘還真是位妙人,瞧著柔柔弱弱的,倒很有幾分咱們江湖兒女的率直。”
趙恆看了他一眼,“莫要議論。”
無意中聽到已經有些過意不去,若再私底下議論,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虎子是咱兄弟,江姑娘就是咱妹子!”徐峰理直氣壯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我老徐最看不慣那些”
還沒說完,他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然後難掩尷尬的看向趙恆,大聲表白道:“大當家,我可不是說你啊!”
“說大哥什麼?”這一嗓子都把胭虎驚動了。
趙恆失笑,搖搖頭,“沒事。”
第11章
那頭王書生被胭脂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也不禁有些羞惱起來,“你何苦這樣計較?左右她只是一介屠戶的女兒,死活越不過你去,你又何必鬧個天翻地覆?”
吳屠戶家常年殺豬,又有兒子幫趁,如今開著大小三間肉鋪,名下上百畝地,怕不能有個近千銀子的家財。他只有一個小女兒,打小也是千嬌萬寵,早就放出話去要找個體面的郎君,能給到兩百兩銀子的嫁妝。
自打那次上元燈節見了王書生,那小女兒便害了相思病,非他不嫁。吳屠戶沒奈何,只好輾轉請人找到了王書生的姑媽,開門見山的說願意承擔王書生從今往後的所有開銷,有了外孫外孫女也必然不會薄待。
而王書生的姑媽是個有野心的,很瞧不上胭脂的家世,也怕日後拿捏不住。又見那屠戶的女兒生得膀大腰圓,想必是個好生養的,兩人竟一拍即合。
王書生原本是不願意的,奈何拗不過這個自小疼愛他的姑媽,只好半推半就的去同那姑娘見了一面。
誰承想屠戶的女兒長得豐、乳、肥、臀,好像汁水飽滿的蜜桃,竟又是另一種風情。難得又含羞帶怯,既帶著鄉間姑娘的野性,又不是想像中那般粗魯,說了兩回話之後,得知她對自己一往情深,王書生心中難免湧起一點虛榮心和驕傲,也就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了。
屠戶女兒也是個有心計的,見八字有一撇就打定主意抱著不撒手,日日往學堂里跑,也不忘了去探望王書生的姑媽。
今兒送一提豬蹄膀,明兒又是個煮的稀爛噴香的大豬頭,不出半月就把這倆人養的溜光水滑,滿面紅光,打個嗝都是葷腥氣,哪裡還能看見一點原先的窮酸相?
且不說王書生的姑媽早就認定了這個外甥媳婦,就連王書生自己也十分動搖。
跟胭脂相處固然令人喜悅,可胭脂卻不像吳姑娘這樣放得開,又對自己百依百順,寧可傾盡一切。須得自己耗費精力心神相處不說,到如今連小手都沒讓自己拉幾下。原先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如今有了對比之後,王書生也漸漸地有些為自己鳴不平。
那般的小鳥依人,以自己為天,又有銀子上的實惠,哪裡能有幾個聖人守得住呢?
於是原先跟胭脂的濃情蜜意也不免被這些給沖淡了……
“你簡直無恥之尤!”
胭脂實在忍無可忍,當真是覺得自己之前瞎了狗眼,乾脆上前一步,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刮子。
“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不打攪你同吳姑娘的好事,你也別到跟前噁心我!若再胡鬧,我便去翠屏書院告訴院長!”
什麼東西!
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妄圖享齊人之福?
什麼叫“越不過你”,合著什麼功名都沒有的,就想妻妾同堂?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兩個人認識至今,胭脂一直都是溫柔大方的形象,莫說動手,便是粗話也沒有過的。然而今日,卻在大街上公然扇了自己的耳刮子!
也不知是嚇蒙了,還是直接被打蒙了,王書生大張著嘴巴,眼睛都直了,傻呆呆的看著胭脂說不出話來。
殊不知胭脂這一巴掌不光把王書生嚇呆了,也把那頭三個男人唬了一跳。
三人本能的對視一眼,然後便齊齊往這邊衝來。
“姐!他怎麼你了?”
“江姑娘,沒事吧?”
“混帳,青天白日的就敢對姑娘動手了!”
也不知是誰推了一把,王書生咕咚摔倒在地,神志也給摔了回來,可聽清他們的話之後立即氣炸了肺。
什麼叫我怎麼她了?還我對她動手?
如今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嗎?沒看見是她動手打了我一巴掌?!
因打小聰明伶俐,長得也好,王書生聽的最多的就是誇獎,還真沒吃過這種虧,也是上了真火。
可不等他爬起來,視線剛一對上眼前凶神惡煞的幾個人,那點真火就好似寒風下的幼苗,瞬間被凍死了。
“你,你們要做什麼?”王書生本能的打了個哆嗦,縮在地上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