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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奇!一點也不好奇!但是……
我拉下助聽器,朝著那個房間飛奔而過。
沒有象以往一樣先禮貌的敲門,我直接就推開了門,直接就向著那個穿著白色褻衣,和誰對峙著,一臉陌生凌厲、陰森表情的辰伊哥哥,在他的諤然中,飛奔而去,投入他的懷抱。
我緊緊擁著他,將小臉緊緊貼著他單薄的胸膛。
辰伊哥哥,他是我心中永遠如風一樣寂寞、如雲一樣淡泊的辰伊哥哥,永遠如天上皎月一樣,乾淨、皎潔……
怎麼了?
他用手語,問著我。
陰森、抑鬱盡褪的他,已經恢復淡淡的神情。
做惡夢,好害怕好害怕!
我仰著頭,哭腫了的雙眼,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在他胸口劃著名字。害怕是真的,眼淚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
這麼大了,還被惡夢嚇哭。
繼續任我擁著,他拉過我的手掌,一邊寫著,一邊輕輕笑開了。
他唇邊流露的輕笑,像微風一樣,能吹散我的悲愁。
而在輕輕的笑容里,他清冷的眸內,溫和也在一點一點回歸。
陪我,好嗎?紗縵害怕……
他揉揉我的頭髮,點頭。
他將我的頭,將我的小臉,又輕輕按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唇,離他的心臟,很近、很近……
但是,沙縵悲傷的發現,自己只是一個聾子,聽不到他的心跳,是不是紊亂到象我一樣,劇烈、失律的在跳動。
他的胸膛在起伏,我聽不到他的聲音,但是,我知道他在讓那個妖嬈的“男妖精”,滾出去。
是的,我一進門,就看到,那個“男妖精”不斷的想趴到他身上,想粘著他,想占據,我此刻牢牢占據的位置。
那個金髮碧眼的“男妖精”不斷的想靠近,他不讓“男妖精”近身我們半毫,擁著我的胸膛是暖的,但是,我卻敏感的感覺到了,空氣里,所有物品早已經被他“凍”得結了冰。
我偷偷的從他的胸膛里探出了頭。
“殿下,國王陛下可是吩咐我,一定要好生‘伺候’您,如果怠慢了您,受苦的,可是我的小屁屁哦!”“男妖精”已經賴到了他的床塌上不走,勾魂的手指更是噁心的撫過自己比女人還妖治的臉頰。
“男妖精”的衣袍居然全部都袒開了,袒露出性感的白皙胸膛,眼神飽含勾魂的情慾,手指更是曖昧的一路下滑,居然輕輕撫摩自己的……cháo紅、妖嬈的臉,喘氣、呻吟……
“殿下……我一定會伺候得你很舒服……啊、啊……”
我害怕的咽咽喉嚨,我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看著“男妖精”自己意亂情迷的,逕自撫摩著自己身體的每一處敏感處,12歲的我,呆呆的,第一次對“性”有了一點點懵瞳的認識。
原來,這就是勾引啊……
好噁心……
顯示,依然緊擁著我的辰伊哥哥根本沒受誘惑,他的眸里流露著厭惡到極至的神色,渾身散發的無情、凌厲的氣質,是我陌生的,也是讓“男妖精”害怕的。
“男妖精”愛撫自己身體的手,僵硬的一撩、一撩,在辰伊哥哥酷冷的目光下,已經象機器人一樣機械,全無美感。
可以看出,他終於有點廉恥的沒“趣”了,只是出於某種目的,硬著頭皮而已。
那時候的我,對“性”並沒有強烈意識,也對男人絲毫不懼怕,更是不知道他們有可以“傷害”人的“利器”。
我膽子突然大了起來,實在對那個“男妖精”厭惡透了,我鬆開辰伊哥哥,“砰、砰”跑到過去,跳上床塌,用力卷過被子,更是惡劣的將受了驚嚇的“男妖精”震出了床塌。
我背對著牆,小臉紅得可以燙熟生雞蛋。
背後,好安靜,好安靜。
雖然,我的世界,一向很安靜。
終於,有人輕輕板過了我的肩膀,剛對上那一雙有點無可奈何的清眸時,我又一下子重重的抱住了他。
辰伊哥哥,紗縵怕,紗縵要和你一起睡!
現在,粘著他的我,不象妹妹,反而象一個女兒,一個撒嬌、沒有安全感的女兒。
而我,也從來沒有這樣“不知廉恥”的粘過他。
所以,落在他眼裡的我,今天的反常,真的是做了一場好可怕好可怕的惡夢。
“男妖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荒而逃了。
果然,這個金髮碧眼、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男妖精”,害怕女生,再硬著頭皮,也接受不了“三人行”。
辰伊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我焦急的搖擺著他的手臂。我不能走,萬一我走了,那個“男妖精”又跑回了怎麼辦?還讓不讓辰伊哥哥睡覺啊?!
那時候的我,年幼的小腦袋,真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我霸住床的另一頭,就沒有人會騷擾辰伊哥哥!
但是,辰伊哥哥一絲反應也沒有,而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想勸我回房。
我不管!我不要!你不能趕我走!
寫完這行字,我就又卷過被子,背對著他,將自己的頭,深深埋在被窩裡,第一次只做任性的小孩。
終於,過了很久,奢華的席夢思,略略下凹,他在我身後躺下。
我的唇角彎出快樂的弧線。
反身,鑽入了他的懷裡。
原來,被窩裡的辰伊哥哥身子不是冰冷的,而是滾燙的。
我抬起頭,快樂的對他咧嘴笑。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他的一切不幸就是你的不幸,他的一切快樂,就是你的職責。
從此以後,辰伊哥哥的溫暖紗縵會給,從此以後,辰伊哥哥的快樂,由紗縵負責!
……
紗縵,別抱得這麼緊。
他尷尬的微微拉開我,很小心很小心,不讓我平坦小胸部上的小花蕾,與他的胸膛緊密貼合。
辰伊哥哥,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好擔心的探向他明顯過度發燙的額頭。
沒有。紗縵,乖,好好睡覺。
他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背。
好。
順勢,我又窩進了他的懷裡。嬤嬤“生理”教育課堂里有一課,有了喜歡的人,會想和他一起“睡”,而“睡覺”的感覺有點“痛”,但是,也很“舒服”……原來是真的也是假的,和喜歡的人睡在一起的感覺,好舒服,而且一點也不痛!……
紗縵……
我們不可以這樣,以後你會嫁不出去的……
他在我的後背,寫著我的名字,手指那麼的滾燙,那麼的無可奈何……
他又想推開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那時哪來的勇氣,居然非常委屈的眸底起了霧氣:
辰伊哥哥,你不是說,我的將來由你負責?
當我寫完這行字時,他完全僵住了。
其實,我並不太明白,負責有很多含義……我更不可能也不知道,他的理解在哪一種含義……
只是,他的手,慢慢鬆了下來。
晚安。
意外的,他溫熱的吻,很溫馨的落在了我的額間,輕輕的下滑……
被辰洛每次欺負到,對這個小動作,我已經有點“早熟”,我的心房一直不住顫抖,緊張的緊閉著眼斂,居然很期待很期待辰伊哥哥象辰洛一樣“舔”我。
但是,他的吻,只是到達我的小鼻尖,就靜靜的停下。
睫毛不住的顫抖,我等了又等,期待還是變成失落。
睜開眼時,他已經背對著我了,和那一次見到的一樣,他的耳輪通紅一片。
嬤嬤說過,這是殿下尷尬了,男生見到女生這麼“糗”的一面,當然會不好意思了。
但是,這一次,我又沒有出血?!
但是,我還是好高興的抱住了他的後背,甜蜜的沉入睡鄉。
這一刻的紗縵,真的象得到了全世界一樣的滿足與甜蜜。
……
而且,這樣的滿足,並不是一夜的甜蜜。
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只要隔壁出現異動,紗縵就會在當晚很巧合的做了惡夢……
於是,關於辰伊殿下和領養的妹妹“親密無間”的流言,開始肆起,對辰伊殿下私生活及人格的質疑聲,一浪高過一浪……
但是,辰伊哥哥還是和以往一樣,永遠的沉默。
只是,後來,辰伊哥哥開始,會真正的笑……而他的眸,後來,已經不會再露出空洞、沒有靈魂的神情……
第五章
我來自偶然,像一顆塵土,
有誰看出,我的脆弱,
我來自何方,我情歸何處,
誰在下一刻,呼喚我。
天地雖寬,這條路卻難走,
我看遍這人間,坎坷辛苦,
我還有多少愛,我還有多少淚,
要蒼天知道,我不認輸。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伴我一生。
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謝命運。
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
兩手圈成心形在心臟的位置,緩緩的將我的“心”送出。
我全心念念的那個人在聾啞學校教會裡,正一邊看著我的演出排練,一邊低頭和助理商量著公事,他正好抬頭,我們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的星眸有著神采,對我微微一笑,侵染笑容的唇角,有著難言的溫柔。
在這樣的笑容里,我的心房一直在輕顫。
我故意錯走一個節拍,將手輕輕按在我的心房,這個位置,是我最想要他到達、進駐的地方。
右手的食指比成“1”,由左往右平伸。
伴我一生。
這樣的表白,他聽懂了嗎?
台下的他,又低頭,垂睫簽了一份文件,他的唇角一直在微揚,彎出好看的弧線。
沒看見?
我頓時沮喪無比,動作也跟著軟綿無力。
右手慢慢劃下至身旁,曲畢,台下掌聲如雷。
只是排練而已,這樣的掌聲里,其實更多的都是衝著台下的王儲殿下而來。
舞台的布簾緩緩拉上,遮蓋住那一雙讓我魂牽夢移的清眸。
我沮喪的搭著腦袋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