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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他清冷的唇角,偶爾會綻開若有若無的微笑時?
……
我真的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早已經悄悄駐進我的心。
門,開了,意外的,卻是一個金髮碧眼、分外妖嬈的男人,正一臉不快與敵意的緊盯著我。
我咽咽了一下瞬間乾涸的喉嚨,馬上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是誰。
聽說,國王又替辰伊哥哥找了一個伺寢的“絕色佳人”。
“小啞巴,找你哥哥?他不在!”金髮碧眼的男人,不善的語氣,好象一副怒氣正無處發泄的樣子。
我注意到,金髮碧眼的男人,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我退後了好幾步。
糟糕!
飛也似的,我轉身就跑。
辰伊哥哥又把自己藏到哪裡了?
我不明白,他的叔父,我們偉大的蘇坦國王,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辰伊哥哥,真的不是正常的男人?!
如果是,辰伊哥哥為什麼從來不讓任何“絕色”,近身他分毫?甚至他總是隨身攜帶利刃,乾淨、清冷的他,刺傷過很多“佳人”,所以,關於他對“美人”喜歡另類“性虐遊戲”的流言,驚世駭俗的在皇宮裡流傳……
如果不是,辰伊哥哥為什麼從不為自己辯駁?任著,這麼多源源不斷的美男子,從世界各國“收集”而來,送入宮中?
辰伊哥哥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太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懂他。
包括我。
……
找了好幾處地方,我大汗淋漓,茫然無措。
辰伊哥哥,你出來……
相處的幾年裡,我越來越明白,他為什麼總是很寡言。
他的心房,是緊緊鎖著的,不曾為誰打開。
辰伊哥哥!
我摔了一跤,膝蓋處,有點微痛。
我急忙來不及顧慮衣服上的塵污,急忙站了起來,繼續四處奔走。
辰伊哥哥……
自從那次以後,我已經不再開口說話,此時的我,再焦急,仿佛語言功能也失聰了一樣,怎樣也喊不出聲音。
我是小啞巴……自從我的聽力有了障礙以後,跟了,我也成了“啞巴”。
我的眼焦急,心焦急,小腹因為焦急,居然陣陣發疼。
我找了很多很多地方,從清晨到太陽快要下山,依然沒有他的蹤跡。
突然,我想到一個地方。
他曾經輕描淡寫的說過,那裡很漂亮,能看到幸福、淳樸的沙漠。
我進入一條山間道路,氣喘吁吁的走了很久,一步一步的踏上去往山頂的路上。
空曠的山頂空無一人,我失望的準備向另一片山坡攀去時。
突然,我看到,一個黑黝黝的半人高洞穴上,有一縷黃色蜷曲成一團的身影。
辰伊哥哥……
我的心,被銳器刺中一樣,尖銳的疼痛著。
辰伊哥哥……無比尊貴的王儲殿下……其實,他只是一個沒有家的少年。
我悄悄的走近他。
他的眼,不知道望向何方,絲毫沒有焦距,靈魂仿佛早已經被孤獨吞噬進黑暗空間。
如同,我初認識他一樣,他的眸里沒有任何靈魂。
我蹲下,環住他有點單薄的身子。
他一震,手迅速的摸向腰間,寒光出鞘,卻在看清楚我的容顏後,消彌。
他的唇邊,對著我,綻出一抹若有似無,孤獨的微笑。
辰伊哥哥對所有人,都是冷漠、空洞的樣子,但是,對我,是特別的。
起碼,他不抗拒我的接近。
冷嗎?
我在他的掌心,寫字。
不冷。
拉過我的小小掌心,他回復我。
但是,划過我的掌心的,不是蘇麻的電流,而是微涼的觸感。
沙國,全年酷熱,連冬日也相當溫暖。
但是,辰伊哥哥的身子,永遠是微涼。
我環著他的手臂,緊了又緊,並沒有放。
大火球,好熱。
終於,他的唇角有了輕輕的笑容,讓我放開他。
大冰塊,好舒服。
我在他掌心繼續寫字,並且配合的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不放,不放,如果可以,永遠不想放……
終於,他眼裡的蒙蒙白霧消散,有了淡淡的溫柔,沒有再掙扎,任我環著他。
辰伊哥哥說過,我很暖。
雖然,有時候,我並不太明白,他對我不太合禮節的親昵,無可奈何,卻也沒有太推拒,是因為,他把我當成妹妹,還是……
我會不會想太多?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12歲的小妹妹!!!
有點沮喪,下巴擱著他的後背,將溫暖源源不斷的傳遞。
即使我真的很小,但是,我想住進他的心房,不是以妹妹的方式……
突然,他的眼神奇怪了起來。
為什麼,你的鞋,是紅色的?
他一邊在我的掌心寫字,一邊神情怔住了,一直看著我的黑袍下,點點鮮紅色的白布鞋。
鮮紅的白布鞋?!
這個字眼確實有點怪,因為隨著他的目光,我也嚇了一跳。
因為,這樣的鮮紅,並不正常。
哪裡受傷了?
他問的有點焦急,平素清冷的臉,因為擔憂,不再冷漠。
我茫然的搖頭。
剛才爬山的時候太焦急,是不是勾到樹枝了?
不再顧及什麼,他掀開我的黑色長袍的裙擺。
安拉!那一刻,我真的覺得,他就是把我當成長不到的小女孩看待!
他不可能不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我們的國家,除了父母,只有將來的丈夫才能得以窺見美麗。
我的臉頰浮上暈紅,像初霞染上天空一樣。
長袍下,我白皙的雙腿上,布滿了血漬,不僅是他,連我也嚇了一跳。
他仔細的看了一下我膝蓋的傷,發現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他好看的眉頭蹙起,在發現我的血漬居然來自大腿內側時……
他倏地鬆開我的裙擺,急忙推開我,僵著身子,轉了過去。
他的動作太快,我甚至來不及反應。
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背過我,紅了一圈的耳廊。
辰伊哥哥,我怎麼了?好多血……
我扯扯他的衣袖,有點慌張的問他。
不說還好,一提起來,我真的覺得好象有很多血從我身體裡,溫熱的不斷冒出來,血流不止的速度,我懷疑,我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陣亡。
辰伊哥哥,怎麼辦???
他不是剛才想幫我的嗎?!
沙國,根本沒有任何學堂,有生理課程,嬤嬤也沒有告訴過我……
我不斷的拉著他的衣袖,直到他認命的闔上了眼,一貫沒有喜怒哀樂痕跡的俊臉,此時紅cháo一片。
紗縵,恭喜你,長大了。
辰伊哥哥在我的手掌上,寫下這幾個字,合上我的手掌。
在我呆呆、茫然的表情里,他的臉,更紅了……
第二章
有他的地方,我覺得一切象夢一樣美好。
只是,為什麼,我常常會做一個相同的夢?
紗縵,我不喜歡你,我們只能是兄妹。
夢裡,他的背影那麼決絕,一轉身,孤傲到,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我的胸口,被重物壓著,一陣又一陣,窒息的發疼。
辰伊哥哥……別走、別走……紗縵真的好喜歡你……紗縵想做你的新娘……
為什麼,對他,即使離得那麼近,依然有一種只能仰望,宛如天上的月亮,高高在上,求之不得的失落感?
因為這樣的失落感,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出聲音。
只是,我的眼睛、鼻子、唇畔,被什麼濕濕的東西,一直在舔吮,好象我5、6歲那年,無意誤闖皇宮的那隻小黃狗一樣,舔得人心,蘇麻一片,暖暖的。
可惜,那隻喜歡舔著我的小臉的可愛小黃狗,被侍衛們活活的摔死了,即使我流再多的眼淚,也再也不會可愛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等等,小黃狗?!皇宮裡,是不可能會出現小動物的!
我倏地的張開雙眼,驟然,恐懼到瞳孔緊縮。
我的身上壓著一塊“大石頭”,那塊“大石頭”促狹著一張“禍國殃民”的俊臉,正無限量的在我面前放大。
“親愛的妹妹。”他又調皮的舔了一下被驚嚇到完全呆住的我的櫻唇。
我忍不住的發顫,憤怒,害怕。
我想尖叫,但是,不能。
因為,辰伊哥哥的臥室就在隔壁,我不能、也無法讓他看到我“失貞”的一幕。
“才一段時間不見,就不認識我了?”他漂亮的眼斂,邪魅的飛揚,“看來,我要讓你溫習一下,牢記你未來夫婿的‘熱情’。”他輕輕的笑著,低頭,已經準確的擢住了我的櫻唇。
“嗚……”我拼命的掙扎,死抿著唇,不讓他的舌間進攻半分,更是手腳並用的推擠他,眼淚紛紛掉落。
是不是因為這樣,我總覺得辰伊哥哥就象天上的月亮一樣,而紗縵,配不上他……
八歲的我,總是被神出鬼沒的辰洛,時常惡作劇的戲弄。
十歲的我,被總是在夜晚象鬼魅一樣出現的辰洛,奪去初吻。
十二歲,現在的我,依然沒有足夠大的力氣去推開他。
“親愛的妹妹,你的反應好‘興奮’!”邪氣輕佻的放蕩笑聲,他終於退開一直壓著的沉重身體,鬆開了我,他側著身軀,性感的唇,好看的微揚,挑逗的目光,直逼我尚平坦的胸部上,那微微起伏的“小圓點”。
我的怒氣急速竄升,只要一遇見這個人,我就無法做那個溫柔的紗縵!
這個人,是我全世界,最最最討厭的人!!!
放蕩、自以為帥、人格惡劣、性格欠扁!!!
雖然,他有一張,和我喜歡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的俊美臉孔!
我撲向枕頭,拔出壓在枕頭下面的一把尖利的短刃,毫不猶豫的刺向了一直侵犯我的那個人。
短刃是十歲生日那年,辰伊哥哥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紗縵,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負你,一定要比對方更強悍,才能保護自己。
辰伊哥哥在我的掌心寫下這行字的時候,他的神情很複雜,複雜到,我甚至心虛的以為,他知道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