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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
隨著一下又一下的鐘聲響起,端木堯不知不覺飄到一座寺院,仿佛又什麼牽引著他似的,不由自主地進了最靠里的那間閻羅殿。
供奉著閻羅王的房間死氣沉沉,端木堯一進去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耳畔‘嗡——’地一聲響,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他軟倒在地,便看見了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那人也看著他,驚愕地張大嘴巴。
半晌,兩人才共同出聲:“原來是你——”
沒錯,是古代的端木堯和現代的端木堯重逢了!
閻羅王的神像動了動,輕咳一聲,緩慢開口:“基於上次黑白無常搞錯魂魄,你們兩人交還了魂魄,交換了時空,所以,這次,把你們召來是想改正錯誤。你們各自回各自的時空吧!”
兩個魂魄同時一怔,然後又是異口同聲:“我不回去。”
閻羅王擰了擰眉:“怎麼?你們已開始不就是想著回到原來時空嗎?現在機會難得,如果不抓住機會,那麼,將會永遠在現在的時空生存!”
沉默半晌,仍舊是不變的回答:“我不回去!”
閻羅犯了難:“你們還想將錯就錯?”
“是。”
見兩個魂魄那麼倔強堅定,閻羅王打了個哈欠:“好吧,早知如此,何必白費心機給你們安排如此多的磨難,令你們魂魄歸位。這次好不容易齊聚,你們卻都不願意了。罷了,罷了,那便各回各處吧!”說完神像一股黑煙散盡,大殿重歸寂靜。
——“堯兒!”
——“阿堯!”
兩聲急促的呼喚將兩個魂魄拉走,臨走時,各自互望了一眼,心中不由嘀咕。
“那不是雲之澈的聲音嗎?原來他們相處也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那不是學長的聲音嗎?原來是被學長救了,還好,還好……”
雲之澈緊張叫著端木堯的名字,因為他發現原本沒有呼吸的端木堯忽然掙紮起來,似乎在抗拒什麼,於是摟了他緊張喚他,希望可以叫醒他。
端木堯咳嗽著找回一絲神智,迷茫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再次暈了過去。
只不過,這次只是單純的暈倒,並未失去呼吸。
雲之澈慌亂之下心神稍微定了定,只是深鎖的眉無法舒展。
這樣下去不行,得儘快回宮讓御醫診治。
雲之澈已經派了很多人去找天山老人的下落,只是都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絕望時卻意外地聽到人們口中談論的白衣俠士,醫術高超,只是脾氣性格怪異非常,腦中不由想起一個人來。
莫非……是他?!
沒錯,那個仍然傳誦的白衣俠士便是當日被北冥翼拋棄的拓拔顏。
在北冥翼離開後,拓跋顏曾經一蹶不振,可很快的,他便恢復往日的冷靜,甚至比之前更冷。雙腿因他胡亂治療之後時好時壞,但這不妨礙他的風姿綽約的。端坐輪椅之上,還是那個溫文儒雅的年輕大夫。
想救便救,看不順眼便一腳踢開,任人求斷喉嚨也不看一眼。拓跋顏的性子更加喜怒無常,陰梟邪異。
即便如此,被他救了的人也不敢說他的不好之處,更何況,他是天山老人門下弟子,再怎麼陰梟毒辣,只要攀好關係,再難治的病也不成問題。
拓跋顏捏緊手上的請帖,上面落款處三個字令他微微哂笑。
雲之澈?倒是有本事,竟然找到自己……
能讓他如此緊張的人,只有端木堯了。沒想到分別數月,他們還有再見的機會……
靈祁國的皇宮還是一如既往的奢華,比之離國和西夏國都多了幾分張揚的霸氣。拓跋顏被人請到凌霄宮,雲之澈已經迎了出來。看他端坐輪椅,眼神變了變,上前一步,寒暄道:“你來了。”
“雲大將軍是不是希望我來?”拓跋顏挑眉,眉宇間儘是狂妄邪肆。
“怎麼會……蘇公子多慮了。請隨我來!”雲之澈在前引路,帶他來到端木堯的床榻之前,語氣沉穩,“還請蘇公子既往不咎,能幫堯兒療傷。”
“我若追究,又當如何?”拓跋顏視線掠過床榻上的端木堯,被他憔悴的面龐嚇了一跳,只是面上仍然冷峻如霜。
“那也先請蘇公子治好堯兒再做論斷。”雲之澈好脾氣地開口。
“好!這可是雲大將軍所說,希望不要反悔才是。”拓跋顏轉動輪椅,來到榻前,看到端木堯胸口那截已經暗紅的箭頭身軀一震,伸手扯開端木堯的衣襟,胸口處的傷是貫穿性的,極為嚴重,想必時日太久,血液已經凝結,但那箭頭連同一小截箭身卻還留在體內,稍有不慎,便會要了他的命!
雲之澈看出他的憂慮,淡淡解釋:“太醫都束手無策,所以,我只能想到你了。”
拓跋顏沒有說話,只是拿出工具專心致志地準備療傷。
雲之澈看著那把精緻的小匕首心中一顫,他上前拉住拓跋顏的手:“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將肉挖開,否則怎麼取出箭頭?!”拓跋顏甩開他的手,“如果還想讓他活命,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過來幫我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