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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雲之澈氣急,一把抓過了夙函的腕子,少年毫無防備的身體被猛地一拉,竟將向地面墜去。雲之澈順勢用膝蓋抵住夙函的脊樑,一使力便輕易將他壓倒在地。
夙函落地時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慘叫。在身形、技巧和經驗都被對方完全壓制的情況下,他只能不甘心地讓雲之澈的大手伸入衣服中在皮膚上四處遊走,任由他掏出了那塊被自己藏在衣服最深處的令牌。
面對趴在地上、衣衫不整並一臉憤恨看著自己的少年,雲之澈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放心,我很快便會派人將玉佩送來的。你救過我的命,這個恩我是會報的。不過私藏將軍令牌的確是你的不是,所以,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說到最後,雲之澈感到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便撂下一句“我今日就先告辭了”,便飛也似地逃離了小院。
即便背對著地上的少年,雲之澈也能感到他那不甘心的目光一直尾隨自己出了小院。而對於自己的拼命解釋,雲之澈感覺自己簡直像個傻子。
切,沒事跟一個小屁孩解釋什麼!
破敗的小院中,夙函仍保持著摔倒的姿勢趴在地上。剛才意外的襲擊令勞累了一天的他眼冒金星,他沒想到雲之澈——那個可惡的大將軍,那個他花盡了心思仔細照顧的人,竟會這樣對待他。委屈的眼淚在夙函的眼眶中打轉,他強迫著自己不要掉下眼淚。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過了一會夙函慢慢爬了起來,因為地上硬硬的,肋骨被硌得實在難受。他擦乾了眼淚露出憤恨的目光:雲之澈是吧?你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給我等著!
夜晚,夙函向小豪小麗說明他今晚要外出後便離開了小院。
這是一個雲遮了月的夜晚。夙函並不需要月光或星光的照明,他輕車熟路地踏上了前往軍營的小路。
前方亮著一盞長明燈的高台就是軍營的哨塔。夙函小心翼翼地繞過了哨兵的視線,繞過換崗的士兵,成功來到了軍營內部。
而軍營中,大將軍雲之澈也沒有休息,他拖著行動不便的腿回到軍營時已經很晚了,他沒顧得上休息也沒來得及通知眾將他的回歸,便直奔軍醫巫洛的軍帳詢問毒箭的事。
軍醫巫洛在仔細檢查雲之澈的傷勢之後做出了判斷:“這箭的確是帶毒的,但救你的那個少年做得很出色,毒素的擴張已經被控制住了。我再給你熬些綠豆湯,過了明天就應該無大礙了。”
“那就好。”雲之澈鬆了一口氣,他本是對少年處理傷口的能力表示懷疑才來找巫洛,看來現在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明天,去派人找找我的盔甲。那少年在救我時把盔甲都捨棄了。”雲之澈突然想到自己居然還沒問過恩人的名字,又補充道,“順便查查救我的少年的身世,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接下來,兩人談論的內容無疑是關於軍隊的部署、接下來的動向等。忽然聽到軍帳外一個嘹亮的聲音喊道:“有刺客!”
有刺客?軍帳外正蹲在地上慢慢前行的夙函吃了一驚:難道自己被發現了?刺客說的是自己嗎?
夙函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一群手持火把的士兵就將他團團圍住了。人群中跳出了兩人,二話不說便將夙函從地上抓了起來,一左一右地扭住了他的胳膊。
“放開我!我不是什麼刺客!”夙函驚慌地大叫,可那些士兵哪會聽他的辯解,夙函的雙手被扭到身後,緊接著整個上身都被捆綁了起來。
“啊!放開!”夙函在兩個士兵的禁錮中掙扎著:“我不是刺客!我沒帶武器!你們看清楚!”
而那些士兵才不會信這一套。
“老實點!”一個士兵吼道。
另一個士兵則喊道:“看住他的嘴!有可能會服毒自殺!”
於是一條粗繩勒住了夙函的嘴巴令他無法咬合;緊接著夙函又被誰踢中了肚子,腹部受到的衝擊令夙函不禁蜷縮起來,身體晃了晃後倒在了泥土裡。
就在夙函心想自己栽了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夙函耳中:“外面怎麼這麼吵!”話音落下,兩個人相繼走出了夙函身邊的軍帳,為首的那個,正是大將軍雲之澈。
“大將軍!”
“您回來了!”
士兵們見到來者是雲之澈,頓時跪了一地。其中一個領隊模樣的人走出來在雲之澈面前單膝跪地,恭敬道:“見過大將軍。”
借著亮起的火把,倒在地上的夙函看清了這個領隊的相貌:天哪,這人居然沒有頭髮!他是和尚嗎?
“起來吧。”雲之澈對光頭說道。
“謝將軍。”光頭起身,轉而向雲之澈詢問道,“將軍回來了怎麼不報一聲平安……屬下手上的一支小隊,還正在尋找您。”
“一些私事,回來得晚了。有勞梅副將擔心了。”雲之澈指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夙函問道,“這是?”
雲之澈雖然一眼就認出了夙函,但他並不想讓自己被一個少年搭救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他故意裝作不認識夙函隨口問了一句。
而地上的夙函卻不這麼想,他以為雲之澈這麼快就忘了自己這個恩人,他心底冷了冷,豁出去般大吼道:“我是來找雲之澈的!我是他的恩人!不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