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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還沒有人發現這裡失火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外面已經亂作一團,事情再次出現變故。
離斬軒只得帶了人出其不意地出現,拓跋顏部署的防禦悉數被毀,而且,現在皇宮各處都是悽厲的大火,仿佛要將整個西夏燒紅一般......
離斬軒總是那麼得驚才絕艷,謀略出眾,習慣了掌控全局,只是這一次,他還能掌控端木堯失控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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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天聽到孩子哭聲的時候,恰好要了西夏皇宮附近,他循著哭聲找我來,整個悠然殿已經燒著,通天的火映照在自己臉上,灼熱無比。
當下,顧不得其他,澆了一身水便沖了進去!
好在地板並未燒著,而且,那孩子被一個人緊緊地抱在懷中,成弓字形護著,大概呼吸不暢,所以才大哭,幸好被他聽到......
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出來,卻在看到那人手中的桃木牌時愣了一下,這東西,不是軒送給阿堯的嗎?怎麼會......
南宮天驀然伸手將氣息奄奄的人翻過來,憔悴卻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震撼無比!
端木堯?!
“啊堯!”南宮天連忙俯身探他的鼻息,頓時鬆了口氣,幸好,除了有些冰冷,還算有一絲呼吸......
正當他想抱著小端木離然後再架起端木堯離開時,一個人影竄出來,一掌拍在他後背,將他逼得吐血。南宮天前沖幾步,臂彎不由一松,孩子被拋了出去,然後那人掠起抓在懷裡,轉瞬逃離......
血嬰:魅眼迷唇 [040] 荒蕪了的,心
那個背影,竟是那樣熟悉!正是他那個不的二徒弟——拓跋顏!
原來拓跋顏經此一戰,殘敗收場,他沒想到激怒的離斬軒竟是如此厲害!自己布下的所有防禦設施都被破壞!而且,皇宮四處起火,他沒理由跟離斬軒那個瘋子玉石俱焚,於是便慌不擇路地逃走。
說是慌不擇路,其實也是有目的地奔逃,方向是端木堯所在的悠然殿。
結果悠然殿也著火了!這是他沒有料到的!
掠過去恰好看見師父抱著一個小孩子,心中一驚,沒想到,端木堯竟然已經生下了那個孽種!頓時火冒三丈,拓跋顏顧不得什麼欺師滅祖的罪名,對著曾經救過自己醫術的師父一掌拍下,將嬰孩搶到手,急速地逃離。
沒錯,他早就已經淪為魔道,還怎麼會在乎多做一件!
南宮天忍住翻湧的氣血,撲到門口,想要攔住他,結果卻因氣息不穩落了下風,在抬眸時稍微鬆了口氣,一道修長的身影掠過,緊迫不舍。
正是南宮天來時偶遇的北冥翼。他說不放心結義金蘭的弟弟,所以安置好小羽兒便急匆匆趕來西夏。
南宮天俯身將端木堯抱起來,已經虛脫的端木堯神智渙散,似乎又看到了那束白光,那束帶自己來到這裡的白光......握著桃木牌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終,從指尖滑落,掉在地上,發出輕輕斷裂的聲音,一如他的心。
就這樣了吧......就這樣斷了吧......
端木堯頹然靠在南宮天臂彎,昏死過去。南宮天專注地帶著他掠出火海,所以並未發現他方才的舉動。
待到離斬軒趕來的時候,火勢已經弱了下去,但是悠然殿一片狼籍。
離斬軒止了腳步,全身顫抖,呼吸都是痛的,拜託,千萬不要再讓他經歷一次心痛......堯......
不顧一切地往裡沖,暗香都沒來得及拉住,只得緊隨其後進了斷壁殘垣的大殿。空無一人。
只有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離斬軒踉蹌跪倒,手掌覆上地板上的血,已經冷掉了......這是......他的血嗎?
床的位置有一灘,桌子的位置又一灘,長長的一道蜿蜒至門邊,卻在兩米遠的地方停住,再也沒有蹤跡。而那裡......靜靜躺著一枚斷裂的桃木牌。
那是......他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傷心欲絕也無法形容離斬軒的心情,他癱軟在地,幾乎無力動彈。
他又晚了,他竟然又來晚了!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對他?!他明明已經竭盡全力了啊!只不過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三個時辰,卻註定錯過一生嗎?
不!不——
離斬軒瘋狂地大喊,飛揚的白髮襯得他的面容憔悴無比。一口血驀然噴了出來。離斬軒呆呆地盯著那塊桃木牌,然後一點點挪過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緊緊地貼在胸口,淚水此刻才落下:“堯——堯——為什麼——”
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留下斷裂的桃木牌?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不是嗎?當日,你中箭落崖都沒有遺棄的桃木牌,為什麼今日卻單單丟下了?還弄成兩半?你對我失望了嗎?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恨透了我,沒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奢求什麼,我不該言而無信,沒有在約定的時間來接你......我活該,我自作自受......
離斬軒又哭又笑地躺在端木堯的血泊里,一下一下地用後腦撞擊著地板,聲音嘶啞難聽,仿佛被困在陷阱的小獸,受傷了沒辦法逃走,卻有努力假裝堅強一般,讓人聽了難受。
暗香不忍再看,衝上前試圖拉起他,聲音帶了哭腔:“陛下,您別這樣......端木主子不一定會出事......我們這就去找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