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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準備的藥浴,端木堯基本上推的推,逃的逃,恨不能天天窩在被窩裡、暖爐旁。
雲之澈迫不得已,連哄帶騙抱他去了浴室,這些天的調養下來,端木堯開始發福,尤其是小腹,微微隆起,只是身體依然虛弱,時常暈厥。所以,在浴室里雲之澈也不敢放開他,跟他一同進了浴池。
因懷了孩子,端木堯的肌膚白皙、細膩,放在雲之澈眼裡,不知是怎樣的誘惑!
雲之澈微微閉眼,壓制著自己內心強烈的渴盼,胡亂幫他搓洗著。而端木堯卻是低眉垂首,輕撫著小腹,目光幽暗低沉。
離斬軒,你將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心口驟然劇痛,端木堯縮了縮身子,仿佛那道貫穿性的傷口又裂開一般煎熬著他,不知為何,每每想到離斬軒、想到那日的決裂,便會忍不住心痛如絞。
究竟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步?
“堯兒!”雲之澈見端木堯頹然倒在自己懷中,吃了一驚。回過神來,才知他心疾發作,連忙抱著他出了浴室,匆匆擦去水漬將他安置在榻上,里三層外三層裹了個嚴嚴實實。
自從端木堯醒來之後,短短十日之內,他已經連著三次驟然昏厥。太醫說,是胸口的箭傷所致的隱疾,儘管保住一條命,可每當端木堯情緒波動極大之時,便會發作。
雲之澈幫他拭去冷汗,目光痛惜:“你又想起他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端木堯雙唇青紫,緊緊縮成一團,冷得牙關直打顫,口中喃喃道:“冷。”
雲之澈再也顧不得其他,將自己身上的水漬擦乾,翻身上床,將端木堯攬入了懷中。
畢竟是習武之人,又是經常征戰沙場的人,雲之澈的體溫較之端木堯來說,高了許多。察覺到旁邊的熱源,端木堯毫不猶豫地蹭了過去,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側臉也貼在了他緊實的胸膛上。這還不夠,繼續靠近靠近,端木堯恨不能將自己整個團進雲之澈懷裡,雙腿不安分地纏了上去……
可憐雲之澈想動不敢動,既怕自己擦槍走火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傷著端木堯的孩子,只能任由端木堯將他當成了大號抱枕。
好不容易平復焦灼熱切的心,便聽得端木堯貼著他的胸膛落淚,口中迷迷糊糊叫著:“軒……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本來神采奕奕的眸子,在聽到端木堯的話之後,黯淡了下去。
雲之澈雙手環住端木堯,忍不住將他壓在身下,修長有力的雙腿避開他的腹部,然後俯首輕輕吻掉他眼睫上的淚,既溫柔又體貼,語氣卻是霸道的:“端木堯,你記住,從今以後,你的心裡沒有離斬軒,只有我。只有我雲之澈!”
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恨為誰生
“端木堯,你記住,從今以後,你的心裡沒有離斬軒,只有我。只有我雲之澈!”雲之澈慢慢由端木堯的眼睫吻上他的眉心,然後是鼻翼、側臉、最後定格在那雙蒼白中夾雜淡粉的唇動作輕如鴻毛一般,柔和愛撫,似乎想通過這樣的舉動來撫平端木堯心中那道傷。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輕易地放手!”雲之澈平復內心的狂熱,擁住端木堯,低語,“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愛上我!”
翌日。
端木堯率先醒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龐愣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呵……還以為睡在身邊的人會是他,還一位之前種種只是做了一場夢,沒想到,都是在自欺欺人!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決裂,又何苦再折磨自己!
雲之澈的手靜靜搭在他的腰間,很安分地,不帶半分逾距。端木堯心中一澀,若是換做他,不知會怎樣占便宜呢……
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端木堯忙把心思拽回來,悄悄抬手,輕輕描摹雲之澈的面容,他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呢,為什麼自己以前總是將他推開呢?或許,就這樣,安分守己地在雲之澈的庇佑下做一個庸碌無為逍遙自在的皇帝也不錯,或許,藏了心思,斷了念想地和雲之澈重新開始也將會是另一種幸福吧?
雖然這樣想,可眼淚已經湧出,心中也在鄙夷自己的卑鄙!不,不!他怎麼可以再次傷害這個人……千瘡百孔、支離破碎的心還有力氣再去愛一個人嗎?
察覺到雲之澈的眼睛動了動,端木堯連忙抽回手,匆忙將淚水拭去,垂頭假寐。
沒多久,有溫柔的觸感划過眼角,卻是雲之澈伸手幫他拭去未乾的淚,低聲嘆息,帶著體貼地安慰:“堯兒,別哭,我不會強迫你,也不會令你為難。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只是幫你取暖。所以,你不必擔心。”
端木堯緩緩睜開眼睛,對上雲之澈溫潤的眸子,那裡一片化不開的柔軟。他竟是以為自己哭泣是在擔心昨晚發生過什麼嗎?
雲之澈輕輕一笑:“你會給我一次機會嗎?”
端木堯垂眸不語。
雲之澈無奈地收回笑容,靜靜開口:“等你的心不再疼痛的時候再給我答案吧!我不逼你。”
端木堯依舊沉默,一雙手下意識地覆在小腹處,輕輕摩挲。
雲之澈似乎能將他看穿,大掌一移,已經放在端木堯的手背上,輕握,隔著他的手感受他腹中嬰孩的存在,堅定道:“如果你在考慮孩子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不在乎。你是一國之君,待孩子產下之後可以隨你姓,冊立他為太子,日後靈祁國也有繼承人。後宮現在雖然並不充盈,但如若你想掩人耳目,我會幫你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