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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著心口，直直看進他的眼眸深處，一字一頓道：“所以，這裡難受。”
赫連澈無奈道：“我只是不想……”
“你不想讓我擔心，你不想讓我為你療傷，你不想讓我受到傷害。這些我都知道，可我還是難受。”我飛快地截斷他的話，可憐兮兮地繼續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盯著他。
赫連澈眸色一軟，將我剩下的那隻鞋脫掉，然後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抽抽鼻子，扯扯他的衣角，問道：“你咳得很厲害嗎？晚上是否睡不著覺？”
“那倒不會，只是受涼了之後才會咳得厲害些。已經習慣了……”赫連澈遲疑著伸手攏攏我的頭髮，輕聲道。
我順勢鑽他懷裡摟著他腰身，威脅道：“以後若有事不許瞞著我。不然……”
“不會了，我以後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你。”赫連澈這次沒有推開我，他回摟住我，許諾。
“真的？”
“嗯。早點歇息吧，現在已過丑時，到天亮沒幾個時辰了。”赫連澈鬆開我，勸道。
“你陪我。”我不敢鬆開他，依舊如小時候那般耍賴，“剛才那個魂引好可怕，我怕我睡不著。”
“嗯。”赫連澈點點頭，我確定他真的不走，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他。
我往裡側蹭蹭，脫掉外袍，躺下，看著赫連澈一點點解開他的外袍。
赫連澈覷我一眼，忽而笑了：“還看！方才不是都看過了麼？”
我眨眨眼，無辜道：“沒有啊，方才我看什麼了？”
“你呀——果然還是沒有長大。”赫連澈搖頭嘆息，將外袍扔到一旁的椅背上，抬手，想要熄滅燭火。
我急忙阻止：“別弄滅！”
“還怕？”赫連澈雖然這樣說著，但依舊遵從我的意願。
待他上來，我湊過去，伸手去揭他的裡衣：“讓我仔細看看你的傷。”
“現下看不出什麼了。”赫連澈並未躲閃，他坐在那裡，靜靜地垂眸看我。
我看著他的胸膛上淺淺的疤痕，眼眶有點發酸，那時候他也不過十四歲，這樣重的傷，居然扛了那麼久……這還只是外傷而已，左御凌那個混蛋，不知道什麼破獨門絕技，居然讓赫連澈的傷七年都未痊癒！
那個什麼武林盟主不是有很多好的藥材嗎？為何還是讓赫連澈留下隱患？！
想著，我就憤然問出來了：“茗璐的父親不是武林盟主麼？他為何治不好你？既然治不好你，當日為何要那麼快叫你下山？”
“此事說來話長。”赫連澈拿開我在他胸膛上游移的手，拉著我一起躺倒，踟躇開口，“然，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我側臥著看他。
赫連澈也看著我，眸光閃過一絲不忍，半晌，才道：“我與茗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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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痴纏不清
赫連澈也看著我，眸光閃過一絲不忍，半晌，才道：“我與茗璐……”
說到這裡他不說了，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斟酌到底要不要告訴我。
我微微一笑，問道：“怎麼了？”
“我與茗璐……”赫連澈對上我詢問的眼神，忐忑道，“我們……是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
“嗯？”我習慣性地挑眉。
赫連澈急忙解釋道：“都說了是指腹為婚，他們並未經過我同意。”
我看他那模樣，再聽他的話——什麼叫未經過他同意？他當時在他-母親的肚子裡，如何同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呢？”
“黑鷹堡目前還需依附武林盟主，所以……”赫連澈見我並未生氣，神色恢復如常，甚至，帶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慷慨激昂。仿佛他就是君臨天下的王者，此刻只是蟄伏在暗處，只待時機成熟，然後伺機而起，令天地風雲變。
“所以，你並不喜歡茗璐。”我瞭然接道。
赫連澈眸色透出溫柔，他微微點頭，隨即皺眉道：“可是，那畢竟是我父母跟她父母定下的……”
“那又如何？”我不屑地反駁，傲然道，“等你統一江湖，誰還敢命令你？就算是武林盟主又如何？”
“亦然——你——”赫連澈吃驚地張開嘴，訝異於我的言辭，但很快，他抬手捏捏我的臉，笑道，“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認識你比他人早？”
沒等我開口，他又欣喜道：“江湖盛傳日魄將會令天地變色，你的洞察力和魄力都是如此驚人，有你在，師兄何愁統一江湖，哪怕是統一天下也是輕而易舉！”
“真是便宜你了！”我故意繃著臉，堅持不了片刻便呵呵笑起來，“人人都說什麼日魄，說實話，我連自己有什麼特殊的都不知道。到時候你押錯了寶可別怪我才好。”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赫連澈老老實實答道。
我一愣，更是樂不可支：“十七年前預言日魄月魂的人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別想那麼多了，睡吧。”赫連澈幫我掖好被角，忽又問道，“滅了燈，可以嗎？”
“嗯。”我在被底握住他的手，稍稍心安，便應聲讓他滅燈。
暗夜籠罩，今天折騰了這麼久，我早已累極，很快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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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澈和白亦然走後，楚雲軒也踏出房門。
左御凌潛移身形，攔在他面前，幾度猶豫，最終問道：“你當真不是卿兒？”
楚雲軒直接選擇無視這個問題，側身而過。
左御凌不甘心，追著他不解道：“如果你不是卿兒，為何你不敢看我？”
楚雲軒的腳步微頓，仍舊沒有說話。
“你還在怪我當年拋下你不管？”左御凌悶聲道，“我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你一直阻止我對付赫連澈……”
“我對閣下的事沒有興趣，現在，你可以走了！”楚雲軒冷冷道，顯是下了逐客令。
“卿兒——”左御凌最終忍不住上前鉗住楚雲軒的手臂，軟語道，“跟我回麒麟閣好不好？”
“放手！”楚雲軒臉色更加陰沉，他厲聲喝道。
“你也看到了，赫連澈對白亦然——”左御凌繼續挽回。
“閉嘴！”楚雲軒忍無可忍，伸手推開左御凌，許是帶了幾分內力，左御凌本就因白亦然耍計謀餵他蛇羹而元氣大傷，此時根本毫無防備，被楚雲軒一推，踉蹌幾步，竟是噴出一口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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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暴風雨之前的溫馨
“閉嘴！”楚雲軒忍無可忍，伸手推開左御凌，許是帶了幾分內力，左御凌本就因白亦然耍計謀餵他蛇羹而元氣大傷，此時根本毫無防備，被楚雲軒一推，踉蹌幾步，竟是噴出一口血來！
楚雲軒見左御凌吐血，身軀一震，臉上有擔憂的神色一掠而過，他很快斂去，冷淡道：“你還不快走？若是被赫連澈發現你此時的身體狀況，你就無法活著出去了！”
左御凌按著胸口，他也不擦去嘴角的血漬，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楚雲軒，微微一笑：“你還是擔心我的，是不是？”
楚雲軒避開他的眼神，丟下一句“走不走隨你！”便率先離去。
左御凌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消失，他才自嘲一笑，抬袖拭去嘴角血跡，雙足一點，消失在原地。
麒麟閣。
江佑辰找了許久才在卿心苑找到左御凌。
那個江湖上與黑鷹堡堡主齊名的男子，此刻收斂了所有的鋒芒、果斷、凜冽，趴伏在桌上，如一個孩子一般安靜、軟弱。酒壺凌亂地擺了一桌，地上也有零零散散的酒壺碎片。醉倒的人時不時發出喃喃，仔細聽來，是兩個熟悉的字——卿兒。
江佑辰暗嘆口氣，上前輕喚：“御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