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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傷了?還跌入河裡?怪不得之前左御凌找他沒有找到……
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伸出另一隻手想掰開他桎梏我手腕的手,但見之前追著解藥的左御凌艱難游過來,他也被冬天的冷水凍得唇色發青,略一猶豫,還是將他拉了上來,然後才拽起渾身濕透的左御凌。
他們兩人躺在龍背上氣喘吁吁,左御凌遞過藥,喘息道:“解藥……先看看是真是假……”
左御卿神色複雜地看我一眼,疲憊地闔目,不知是否昏厥。他的左肩汩汩地流著血,染紅了大半衣衫。
我將藥遞給赫連澈,他檢驗一番,示意沒有問題,倒出一顆準備塞到江估辰口中。無奈江估辰牙關緊閉,無法開口。赫連澈一咬牙,試圖強硬掰開他的下巴。
“慢著!”左御凌緩過氣來,阻止了赫連澈的動作,“我來!”說著起身走到近前,半跪著攬過江佑辰,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輕道,“我怕解藥會加重他的病,小心些好。放心,我小時候曾做過一次,知道怎麼讓他不受傷害。”
說完,將藥含在自己口中,俯身,覆上江估辰蒼白的唇,右手攬著江佑辰的腰,左手貼在他的腹部,輕按,力道看似微妙,卻讓江佑辰皺眉出聲。左御凌趁機撬開他的牙齒,用舌頭將藥頂了進去,左手慢慢上移,似乎在輸送真氣。
一刻鐘後,他才鬆開江佑辰的唇,左手也慢慢收回,臉色卻由之前的紫青變得蒼白,他輕聲道:“好了,暫時沒什麼危險了。”
“你方才在做什麼?”我好奇道。
“沒什麼,只是左家的一種療毒方式。”左御凌淡淡解釋了一句,把江佑辰輕放在龍背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驀然側頭,對上左御卿探究的眼神……
他不是昏迷了麼……怎麼……
卷四 風雲變,並肩攜手獨占神話 第八章 心痛為誰
祁洛河臨近岸邊的河道上,靜靜漂浮著一艘精緻絕倫的小船。
茗璐臨窗而坐,透過熊熊烈火,目送著金色的龍載著那五人遠去,才轉頭看向對面的中年男子,嬌嗔道:“爹爹,我們不出手嗎?”
茗揚玩味地笑著,慢慢將手中的茶遞到唇邊,輕抿一口,目光也追隨著那條金光閃閃的龍,直至消失不見。他放下茶杯,慢悠悠開口:“不急。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茗揚慨嘆一聲,道,“原來,龍族真的存在……我還一直以為那只是個傳說。”
“什麼龍族?”茗璐好奇追問。
“龍族成員居於cháo海,是上古龍神的子嗣,不屬天帝管轄。大多性情懶散,愛湊熱鬧,護短,少與人類接觸。可輕易變幻大小,可幻化人形,可吞吐三昧真火,怒時翻江倒海,威力無窮。”茗揚解釋道,狹長的雙眸閃過一道精光。
“那……日魄和月魂是……”茗璐詢問地看著茗揚,眼裡是不可置信的光。
“嗯。不然,你以為呢?整個天下都傳得沸沸揚揚,可不是空穴來風。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屬於什麼血統……據我所知,剛剛的那條龍,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水龍,不足為奇。它對日魄那麼恭敬,日魄,恐怕是條罕見的龍!”
“爹爹這麼肯定白亦然是龍?”茗璐驚呼一聲,以手掩唇,眸光閃動,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我也不是很肯定。白鳳山莊……之所以叫白鳳山莊,或許暗示著什麼……不過,此時白鳳山莊空無一人,想查也無從查起,只能從白亦然身上下手了!”茗揚沉吟著,手指敲擊著桌子,一副閒散的表情,但卻透著不容小覷的威嚴。
“管他是不是,反正赫連澈我一定要得到!爹,你無論如何都要為我做主!他悔婚在先,不可輕易放過他!”茗瑕神色狠厲道。
“茗兒稍安勿躁,切記不可亂來。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裡,爹自會為你做主!”茗揚安慰道。
茗璐自顧自喝了口茶,抬眸問道:“那左御凌和左御卿呢?爹爹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茗兒還是太心急了……”茗揚笑笑,並不作任何透露。
“爹——”茗璐嗔叫一聲,起身挪過去,捏著茗揚的肩膀,撤嬌問道,“什麼事連女兒都要瞞著?”
“少跟我來這一套!”茗揚故意冷著臉。
“好啦,爹,快告訴我!您是不是早就想好怎麼做了?”茗璐搖著他的肩,追問。
“你這丫頭,真是被爹寵壞了,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別搖了,再搖,爹的老骨頭都要斷了。”
“那您先告訴我,您把師父他老人家請來到底想幹什麼啊?”茗璐立馬乖乖坐好,靜靜聆聽……
茗揚自負一笑,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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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降落到陰近的荒山野嶺,尾巴一甩,將我們扔到地上,而它倏然變作人形,趴在地上氣喘吁吁:“累死我了!”
我對它的話置若罔聞,而它見我要起來,迅速翻了個身,四仰八腳地壓在我腿上,“幹嘛非要我收斂神力?早點一口火滅了他們多好!真是麻煩!”
我一把拎起它來倒提著,教訓道:“你一口火滅了他們倒是慡快了,全都成了灰燼,我們還怎麼查線索?”
“有什麼可查的啊!不就是那蘭茵國大世子想害你的師兄嗎?”小銀也不惱,就那樣任由我倒提著它,它還抱臂悠閒道,“幹嘛要把那個害你的傢伙也拉上來?我可不想背著他。”
“總之,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哥哥奮不顧身去追臭屁辰的解藥,我總不能落井下石吧?算了,反正他也受傷了,就當是老天給他的報應吧!”我鬆開手把小銀扔下,看了一眼話中提到的兩人。
左御凌默默遞過絹帕,左御卿也沒說話,接過後按向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卿兒,讓我看看你的傷。”左御凌低語。
“不用了,沒什麼大礙,只是泡了水,才會流血不止。”左御卿冷漠道。
旁邊赫連澈忽然急切叫道:“佑辰!”
我回神,連忙奔過去俯身查看。
江佑辰冷汗涔涔,身體不住地發抖,表情痛苦,不時發出難受的吟呻。
“臭屁辰,你這是怎麼了?要玩也該有個限度吧,快醒過來,別再耍我們了!”我握住他的手,試圖輸送真氣,幫他禦寒。豈料剛凝聚起真氣,就被一股邪異的力量反彈回來,將我的手震開。我詫異地看向赫連澈,他也看向我,皺眉道,“怎麼會這樣?”
“左御凌,他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這麼詭異?”我沖左御凌吼道。
左御凌垂眸不語。
“喂,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氣呼呼道。
“他既然不想讓你們知道自然有他的理由,你別再問我了。”左御凌也冷下臉來。
“你——”
“依我看,現在是解毒的藥發揮了效應他才會這麼難受,過一陣就好了。”左御凌目光雖然擔憂,卻沒過來。與之前不管不顧地和江佑辰唇唇相依的時候判若兩人。
莫非……是因為現在左御卿在看著他嗎?
“咳咳……”江佑辰蜷縮成一團,側身翻過,一口血嘔出,抖得更厲害了。
“喂,臭屁辰,不,辰師兄,我以後再不捉弄你了,你別嚇我啊!”我心裡一空,自責難受,都怪我讓他去查刺殺太子的事,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左御凌聽見我悽慘的喊叫聲,猶豫片刻,終是無法坐視不理。他起身走到我們近前,一看江佑辰嘔出的血是深紅,不由一驚。他猝然跪地攬起江佑辰,旁若無人地再度吻上江佑辰那染血的唇。
我吐吐舌頭,調皮地看向赫連澈,赫連澈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左御凌的動作——他,他竟是在從江佑辰的嘴裡吸血!
他的左手仍舊如之前那般按在江佑辰腹部,輕輕微妙地用力按壓,他一口一口吸出反上來的血,吐到旁側。
左御卿按著傷口搖搖晃晃起身,似乎想離開這裡,待瞥見左御凌的動作驀然頓住腳步,他叫道:“左御凌,你瘋了!你怎麼……你怎麼……”
我看他大呼小叫以為他要阻止左御凌幫江佑辰療毒,悄悄潛過去,伸指點了他的穴道,順便也將啞穴給點了。
左御卿瞪著我,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