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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眼似乎早已料到我會由此舉動,被甩開的手擺弄著左手腕的九連環——等等,九連環!那不是斐然寶貝一樣帶在身邊的九連環嗎?怎麼給了這個傢伙!雖然在摩天崖的時候已經知曉斐然的心意,但是……
但是,如今我比他更早知道自己的身世身份和變劫,便忍不住想要在斐然察覺一切之前擺平。
眼前這個笑得一臉邪惡的人,能夠給斐然帶來幸福嗎?倘若斐然也如我一樣,突然變作龍身,堂堂宸國的太子,又會作何表情?
“雖然你不是呆頭呆腦的。但也比斐然好不到哪兒去。怎麼?你是想以大哥的身份自居,然後教訓我嗎?”狐狸眼宇文濯揶揄道。
呃……我一時語塞,這傢伙,莫不是還不打算認我這個大哥嗎?
“亦然,他是宸國的太子宇文濯,不要輕易招惹。”江佑辰適時地在我耳畔呢喃。
“啊,對了,你不是與赫連澈在一起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還跟他在一起?”宇文濯閒道,眼神輕飄飄地瞄向江佑辰,待看到他衣袍下擺繡著的紅色箭頭,忍不住變了臉色,低嘆一聲:“是你!”便朝江佑辰掠了過去,一抬手就是殺招……
卷四 風雲變,並肩攜手獨占神話 第十五章 相見時難
百無聊賴的斜倚著駿馬,看過招的兩人衣袂翻飛,瀟灑中透著不羈,真真是翩若驚鴻!
宇文濯之所以會跟江若辰打起來,估計是因為那件刺殺的事——排行第四的殺手曾被他擒獲,以宇文濯的實力,怎麼也得查出點蛛絲馬跡來。
我忍不住白了江若辰一眼,這傢伙,沒事穿個帶著碧血堂標記的衣服幹嘛?這不明擺著讓人認出來嗎?
江若辰苦著臉看我,眼神哀怨,仿佛錯在我一樣。我微微怔愣,很快反應過來。他是碧血堂堂主,若是穿著有標記的衣服,出門在外定然是方便不少。
正在斟酌到底該幫誰,一幫穿著盔甲手拿刀槍劍戟的將士圍攏過來,倒沒有人對我怎樣,只是全部虎視眈眈的盯著江若辰:“何方賊子,竟敢對太子殿下無力!快快束手就擒!”
“你們都下去!殿下在跟我的朋友切磋武功,瞎摻和什麼!”腦中靈光一閃,我不動聲色的命令道。
本來在試探斐然紮起軍中的地方,也沒想怎樣,可令我奇怪的是,那些人真的乖乖收起武器退到了我身後,動作整齊劃一。
我收回差異的視線,卻見宇文濯鄙夷的覷了我一眼,放棄和江佑辰的打鬥,朝我掠來。
“還真會利用人際關係!”宇文濯扣住我的手腕,挑眉瞥向退下去的眾人,“也不看看他是誰就聽他的話,若本殿下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擔保?!”
我翻了個白眼,這傢伙這傢伙,還真夠自戀的!
“將他拿下!”宇文濯深指指向江若辰。
我連忙制止:“不用麻煩了,我們跟你走。”說著掙脫他的手,與江若辰並肩站在一起,推開手,示意自己什麼都不會做,只會跟著他們。
宇文濯自然是不會懷疑,甩開袖子,朝前走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估計心裡都在嘀咕,斐然怎麼又和太子殿下吵架了?不過也不敢大意,圍了個大圈將我和江若辰位在中間,不緊不慢的跟著。
“跟著他做什麼?”江若辰指尖微動,有位不可見得細微粉末落到地上。
他在做記號嗎?還是在留訊號?
我微微一笑:“跟去就知道了。”說著湊到江若辰耳畔,小聲道,“他那麼狂妄,我總忍不住想滅滅他的威風。等下玩玩他,反正也挺無聊的。”
“你開心就好。”江若辰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眼神灼熱地盯著我。
我快速撇開眼神,故作輕鬆地踢著地上的石子。心跳,卻驀然加快,所以,忽略了前方宇文濯忽然扯出的邪惡笑容。
直至被人“恭送”到軍營,一排排整齊的帳篷坐落在荒地上,冷風嗖嗖,駐守在帳篷的士兵個個挺-得-筆-直,儘管手臉已經被凍得通紅,卻還是紋絲不動。
我清清嗓子,邁著四方步,在那些助手的士兵前動動盔甲,拍拍肩膀,捶捶胸膛什麼的,還不忘加一句:“辛苦了!”
他們的眼裡都閃過不可置信的光,嘴角抽動,卻不敢笑。
宇文濯看到我的眼神更加奇特,而後嗤笑一聲,甩袖進了最中間的大帳。而在他的默許下,江佑辰被帶到了旁側的帳篷,無人管我。
我自來熟的跟著宇文濯進去,竄上桌子,晃悠著雙腿,諷刺開口:“真看不出來啊,太子殿下就是威風!瞧瞧這陣仗,簡直沒法比!”
“過獎過獎。”宇文濯王軟榻上一躺,雙手交叉腦後,“你不擔心你的朋友?”
“我幹嘛要擔心?你會對他怎樣嘛?”在桌上翻了翻,我失望的收回手,撐在桌子上,腹誹真:真是窮死了,連塊點心都沒有!“
卻沒想過是因為宇文濯自律性極強,與將士們同甘共苦,自立從來不在桌上準備零食……
“你就這麼篤定?”宇文濯豁然起身,踱步過來,頗有點威氣凌人的味道。
我往後縮縮,躲開他籠罩下來的陰影:“被告訴我,你會殺人。”
“如果是呢?”宇文濯也不逼近,閒散地站在那裡,但是神情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我就讓你再也找不到斐然。”我也滿不在乎道,話語透著警告。
“你以為,你能掌控一切?”宇文濯笑笑,“你以為我會買你的帳?”
“不買就不買嘍,走著瞧吧!”我笑嘻嘻道,狀似隨意地瞄了瞄漲外,“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太子殿下軍營的帳篷搭建不合理呢?”
“哦?”宇文濯眼裡精光一閃,饒有興致道,“說來聽聽。”
“太過整齊,反而容易讓人鑽了空子。”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換來宇文濯突兀的鼓掌,“不錯嘛,有眼光!不過,那是我故意為之,以便誘敵深入。”說著還挑釁的看我一眼,仿佛在說,拽什麼拽,本殿下早已胸有成竹,哪用得著你來操心?!
我被他的話堵得夠嗆,不死心的繼續說:“你想不想知道刺殺你的幕後兇手到底是誰”
“看來你知道?”宇文濯俯視著我,依舊是那種不動生氣的深沉目光,至於瞳孔深處閃耀著的雀躍我沒注意。
我得意洋洋道“當然知道!”
“可是怎麼辦呢?我並不想知道啊……”宇文濯又一句話差點噎死我,“再說了,我若想知道,扣住那個人,嚴刑逼供,他能不招嗎?何必勞煩白大公子!”
“你——”我憤然抬手指著他,卻找不到合適的措辭,說他太聰明是誇獎他,說他可惡但他又的確沒做什麼……
“你這副表情然斐然看到可不好……”宇文濯一臉傷心狀,看向帳門口,“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自以為是的傢伙!”我很恨道,身側的那團陰影迅速遠去,飄到了帳門口,聲音帶著歡愉,“來這正好!你看看誰來了!”
斐然輕輕頷首,想踏進門來,宇文濯卻是拉著他的手告狀道:“斐,你大哥比你可惡多了,居然敢明目張胆的欺負我。“
我在桌子上一個栽外=歪,跳下來瞪著那罪魁禍首——栽贓,明目張胆的栽贓!本公子什麼時候欺負他了!明明就是他在欺負我!
指了他半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斐然默不作聲地掙開宇文濯的手,冷靜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和他說。“
宇文濯悻悻摸了摸鼻子,聳聳肩示意隨便,然後不出帳篷,末了拋給他一個得意的眼神。
我一腳踢在桌子上,氣呼呼的回身,對著斐然道:“斐然,不能和這種人在一起,太自以為是!”
“就這樣?”斐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
“嗯?”我還沒說完,繼續道,“還惡劣至極!”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斐然一臉平靜的做到旁側的椅子上,神色複雜。
“當然不是。我是來看看你嘛!”我蹭到他身邊,嬉皮笑臉道。
“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斐然忽然一聲怒喝,我被他嚇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僵住,強壓的酸澀也被嚇壞了,一股腦湧上心頭,眼眶沒來由的開始發酸。我訥訥收回手,低頭道,“我有事要跟你說。”
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在知道總比受打擊好……告訴他吧,及早做出選擇,那個人,真的是很惡劣的啊!
“什麼事?”斐然見我噤若寒蟬,聲音不有放清,“你才離開我多久?怎麼臉色比之前更差了?是不是赫連澈沒有照顧好你?”說著握住我的手腕查探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