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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然再次嘆了口氣,眸光煩亂,他手中擺弄著那張被白亦然惡作劇弄壞的銀色面具,恨恨道:“還是不能冒險,我殺了他!”
“殺誰?”清月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話弄得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主人要殺那個美男子嗎?好啊好啊,我去幫忙!”
“不行,殺了他亦然會難過的……”白斐然仿若沒聽到清月的話,又自己嘀咕了一聲。但是……白斐然氣悶地將手中的面具捏成一團,赫連澈的勢力也太過龐大,殿下遲早會對黑鷹堡下手——就算此刻不動手,待東南戰事結束之後也必會拿黑鷹堡開刀。
朝廷絕不會允許有一個如此龐大的勢力存在於這個世上。尤其是現任的太子,未來的帝王——宇文濯。那個傢伙狂妄不羈,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不出手才是不正常。
白亦然那張笑得沒心沒肺的臉不經意間冒出來,白斐然長舒一口氣,暗下決心:罷了,宇文濯那邊,自己再想辦法吧。反正暫時他也抽不出身來顧及 江湖這些事。亦然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白斐然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容,他起身問道:“清月,碧血堂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你可以去問赫連澈啊!他肯定知道!”清月不負責任地開口,還理直氣壯。
白斐然無奈搖頭,邁出房門。剛抬頭,就見赫連澈站在不遠處,手執弓箭,一臉寵溺的笑,任由白亦然指揮著瞄準天上的蒼鷹,然後狹長的眼眸眯起,迸she出精銳的寒光,手一松,箭直奔蒼鷹而去,正中脖頸!
蒼鷹哀鳴一聲,掉落下來,臨到地面時,赫連澈雙足一點,一個漂亮的翻身將蒼鷹抓在手中,然後輕輕巧巧落在白亦然面前,笑著將蒼鷹遞給他……日光下,那耀目的俊美笑容仿佛一幅美好的畫卷,如此溫暖的氛圍讓人不忍打破……
難得遇到對亦然這麼好的人,他該幫他守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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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澈 一臉心疼地幫我裹好左手手腕,輕道:“辛苦你了。”
“你覺得怎樣?這裡還疼嗎?”右手按在他胸肺處,擔憂道,“昨天夜裡你又咳了半刻鐘呢……”
“比以前好多了。不必擔心。”赫連澈握住我的手,將我拉近一些,“你還撐得住嗎?看你臉色越累越蒼白了……”
我往他懷裡鑽鑽,笑道:“心疼了?”
“是啊,心疼死了!”赫連澈側臉蹭蹭我的頭髮,雙手收緊,將我桎梏在他懷裡,似要融入血肉。
“我們血液交融,應該開心才對。”我開導道,手指撫平他的眉,“你皺眉難看死了!”
“難看你也別想賴帳了!別想著去找比我更英俊的人!”
“我功勞這麼大,澈有什麼獎勵沒有?”我厚臉皮問道。
赫連澈沒有說話,直接吻了上來,我躲閃開去:“這哪是獎勵,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你想要什麼獎勵?”赫連澈訝然道。
“嘿嘿……你付了斐然一萬兩黃金吧?”我不懷好意地問道。
“沒錯。”
“你那麼有錢?”我兩眼放光,一臉憧憬。
“嗯……雖然不確定有多少,但付你的診金還算綽綽有餘。”赫連澈一臉洞察的笑,卻不點破。
我食指撓撓臉頰,蹭蹭他:“我也想要……”
“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不做什麼,存著高興……一看見那麼多錢踏實……”我笑嘻嘻道。
“你缺錢花?”赫連澈忍俊不禁。
“你到底給不給?”
“給給給……反正那麼多錢我也沒什麼用處的……”
“你太好了!”我親了他臉頰一下,跳出他的懷抱,朝外掠去。
“亦然,你幹什麼去?”
“我找斐然去,把他那一萬兩黃金也給要回來!”
“你——”赫連澈無奈的聲音淹沒在風聲里……
斐然自是二話沒說就將銀票給了我,然後一臉深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被他看得不自在,率先開口。
“碧血堂,你知道嗎?”
“碧血堂?”我重複著,忽然醒悟,那不是臭屁辰的殺手組織嗎?
斐然看出我臉色變化,瞭然笑道:“你知道是不是?”
“嗯,就是我前些天跟你說過的小師兄的殺手組織啊!”我一點疑心都沒有,全盤托出。
“你還真威風,認識這麼多遮天蔽日的風雲人物。”斐然恭維道,“你能幫我查一件事麼?”
“什麼事?”
“八月初三碧血堂曾派出人刺殺太子……”斐然眼裡閃過一絲精光,“我要你幫我查,是誰請的殺手!”
“好啊!”我隨口接道,猛然醒悟過來,震驚道,“你說刺殺太子?”
“不錯!殺手被我們的人擒下,但後來又被人救走……所以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斐然惋惜道,復又看向我,“你會幫我吧?”
“嗯。”我點頭。心中忐忑起來,臭屁辰的殺手居然還刺殺太子……那麼那天被人攙扶而來的女子定是被斐然他們擒下的殺手……天,怎麼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你別多想,我只想找出幕後之人,殺手畢竟也是收錢辦事的。”斐然走上前來,堅定道,“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的。”
根本沒注意斐然在說什麼,我想的是他自己的處境——太子尊貴無比,想殺他的人肯定很多,斐然在他身邊,肯定會受到連累……
“斐然,你跟我走吧!”我握住他手腕,決然道。
“嗯?”斐然詫異挑眉,“什麼?”
“宮廷內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更多,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比江湖更可怕,你在那個人身邊,我不放心。”
斐然淡淡一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鋒芒斂盡,並沒有多少人知曉我的能耐。”
“那也是處在風口浪尖之上,就算你再怎麼斂盡風華,也逃脫不了的。更何況,如今日魄月魂傳得沸沸揚揚,你想獨善其身恐怕沒那麼容易。斐然,聽我一次,我是為你好。”
斐然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怎麼?”
“你終於有一次像個大哥的樣子了!”斐然笑道,忽而側頭看著屋外渺遠的蒼穹,“我也想走,可是當你心中有了一個牽掛的人,肯定就捨不得走了。無論刀山火海千難萬險,你都想與他一起分擔。如果我讓你離開赫連澈,你的感覺定會和我現在一樣。”
“這麼在乎他?”我聳聳肩,也不再勉強,竄上桌子,好奇道,“他是怎樣的人?竟令斐然你割捨不下?”
“和你一樣!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斐然咬牙切齒道,眸光卻透著溫柔,“比你還難纏,還能折騰人!”
“哦?那我可要見識一下。同道中人啊!”我一臉憧憬。
斐然白我一眼,忽道:“那個女人來信了。”
“嗯?說什麼?”我自顧自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抬頭問道。
“問你的毒解了沒有,若是沒解,她要帶白翼風來摩天崖幫你解毒。”斐然冷漠道。
“白翼風?”端端茶的手一頓,我好奇道,“誰是白翼風?”
“你說呢?”斐然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不知道。沒聽說過。”我繼續悠閒地喝茶。
“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嗎?”斐然氣道。
“你既然知道,我幹嘛還要浪費腦子想?告訴我不就行了?”
“……那個女人的男人……”斐然恨恨看了我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我一口茶噴出,震驚道:“老爹?”也難怪,姓白……娘親那天也說什麼找混蛋老爹去……
“什麼老爹?!誰准你承認他是老爹了?”斐然冷下臉來。
“呃……娘說的啊……”我小心翼翼放下茶杯,跳下桌子,詫然問道,“你怎麼這麼大火氣啊?”
“哼!”斐然冷冰冰道,“生而不養枉為人父!不許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