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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愣,下意識地抽回手,朝他走去。左御凌卻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理會我詫異微怒的目光,只對赫連澈冷聲道:“魂引!”
“若想要魂引,先把亦然的解藥拿來!然後把佑辰帶到此處。”赫連澈長身而立,就那樣站在清冷冷的月光下,長發飛揚,拂過他冷峻的側臉,宛若天人下凡般英偉。
“你不覺得你想換的太多了麼?”左御凌反將一軍。
赫連澈微微一笑,道:“你我心知肚明,魂引換這兩樣綽綽有餘!”
左御凌沒有答話,似在沉吟。半晌,才道:“也罷,放了江佑辰可以,只不過……”左御凌語調一頓,手一用力,將我往他懷裡一帶,緊緊桎梏著我的腰身,笑意盈盈,“他得跟我走!”
“你休想!”赫連澈終於動了,他踏進門來,手指握得死緊,咬牙切齒,“快把解藥拿來!”
“解藥我沒有,得去摩天崖找邪醫現配。”左御凌嘖嘖搖頭惋惜,嘆道,“哎呀呀,我差點忘了,以堡主現在的體質,可是去不了摩天崖的。”
“不勞麒麟閣主費心。”赫連澈再度上前,握住我另一隻手,目光卻是對著左御凌,“我會帶亦然去摩天崖找邪醫配藥。你記得把佑辰安然送到黑鷹堡,到時候,自會有人將魂引交給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左御凌揚揚眉毛,不肯放鬆分毫。
“你只有這個選擇。”赫連澈一句話差點噎死他,然後才對我道,“亦然,放心,師兄不會讓你有事的。”
“白亦然,你不信我?”左御凌也將矛頭指向了我,眉宇間透著焦慮和擔憂,以及一絲絲的企盼。
我在心中輕嘆一口氣,看著如此失態的兩個人,然後對左御凌道:“沒錯,的確信不過你。”
聞言,赫連澈眉眼舒展開,融化了一室的冰冷。
而左御凌卻是將眉頭皺得更深:“你——我若不可信何必大老遠跑來送鎮魂之藥給你?”
“你只是怕我死了魂引就更難拿到手了。”我絲毫不留情面地揭開他的意圖。
“……”左御凌呆呆看了我半晌,唇角一勾,冷笑,“管你信不信,你必須跟我走。”
“你們是我的誰?我何必要聽你們的?我白亦然要自己做主,都不可以嗎?”我悶悶地叫囂著。真是的,弄得我好像沒主見似的。
豈料這次兩個人居然十分有默契地轉頭看我,一同開口,肯定道:“不可以。”
我掙開他們的手,逕自走回床邊坐下,悠然道:“本公子哪也不去。你們有什麼問題自己去解決吧。啊,對了,提醒你們一句,麒麟閣主大駕光臨,好像黑鷹堡主還未有什麼表示吧?”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震,轉頭用訝異的目光看我,隨即又收回視線對視。
良久,左御凌率先收回視線,滿不在乎道:“他能有什麼表示?你可別忘了,有利的籌碼都在我手上。”
“那可未必。”赫連澈接道,“如果我擒住你,麒麟閣那些領主,可是會乖乖把佑辰送來的。”
說著,赫連澈不著痕跡地看我一眼,似在讚賞我心思縝密。他只顧擔心我,卻忘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擒住我?”左御凌傲然一笑,審視著赫連澈道,“你可以嗎?據我所知,自七年前你被我所傷,傷勢一直未好。不過說也奇怪,我當日下手沒那麼重的……只不知為何會……莫非,你淋了雨?”說到最後他的眉毛擰起來,似乎不解。
“我的事不勞閣下費心!”赫連澈打斷他的話,不安地瞥了我一眼,見我並無異樣,才鬆了口氣,面色恢復冰冷。
“呵……我怎能不費心?”左御凌卻是笑吟吟接道,“少了你做對手,這江湖可就不好玩了。不過,這次,我們要公平地玩一局!”左御凌快走兩步,到我近前,道,“反正他也在這裡,你大可以用他的血恢復原來的功力,怎樣?這對你來說,是件百利無一害的事!”
“你住口!”赫連澈惱羞成怒,上前揪住左御凌的衣領,警告道,“閉上你的臭嘴!”
左御凌聳聳肩,乖乖閉上了嘴,神色卻是瞭然的洞察。
赫連澈這次也不再看我,直接鬆開左御凌,退開兩步,別開頭去,取捨難定。半晌,才咬牙道:“你帶他走吧!記得把佑辰安然送回來!否則,魂引將會消失在這個世上!”
“你真讓我帶走他?”左御凌饒有興致地問道。
赫連澈沒有說話,垂下眼帘,表示默認。
“不後悔?”左御凌繼續追問。
“你走不走?”赫連澈回眸盯著他,冷然道,“不走的話,我可要下格殺令了。就算我敵不過你,可我堡中也不缺高手,就算不能擒住你,傷你也是輕而易舉。”
“動什麼怒,我這就走!”左御凌笑嘻嘻的臉上呈現得逞的興奮,轉向我,道,“走吧,這次是你師兄趕你走了。白亦然,你——”
左御凌的話戛然而止,我猝然抬手扣住他的脖頸,暗自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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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療【下】
左御凌的話戛然而止,我猝然抬手扣住他的脖頸,暗自發力……
“白亦然,你做什麼?”左御凌視線下移,瞥過我扣著他脖頸的手,語調雖詫異,表情卻是處之泰然。赫連澈也是抬眸不解地看我,隨即觸碰到我恭候他的灼-熱眼神又急忙躲閃開去。
“把你剛剛的話說完。”我對左御凌冷冷開口,追逐著赫連澈躲閃的目光。
又在騙我了,又在瞞我了……他的傷,全是因為我才遲遲不能痊癒,而他知道方法。雖然不懂左御凌口中那血療到底是什麼方法,但,赫連澈肯定知道那個方法,如果用我的血可以治好他,我自然心甘情願,可他卻是閉口不提,還遲遲不肯接我下山。怕我知道他尚未痊癒後擔心嗎?怕我知道那治療方法後胡來嗎?
赫連澈,你又知不知道,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會更加擔心。除了擔心,還會難過,還會自責……
左御凌薄唇輕啟,帶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涼薄:“若想知道,問你師兄。何必問我?”
“你說不說?”我手上加大力度,不甘心地追問。
“白亦然,我一再容忍你,可不是給你權利如此放肆的!”左御凌的臉色沉下來。
“那就是你不夠心狠,如此婦人之仁,如何能成大事?怪不得你總也不如我師兄的威望大!”我並未收回手,但也沒再繼續用力,“倘若我不顧生死,就此殺了你,你說,結局會怎樣?”
“你不敢。”左御凌回答得飛快,眼底卻掠過一絲猶豫。
“你憑什麼認定我不敢?我不怕死,也不怕江佑辰怨我,更不在乎什麼江湖威名,我本就是小魔頭,害死師兄不足為奇的。但若拼了這些將你拖下水,說不定還會更加讓人敬佩呢!”我一點點列舉出內心所想。
“你想怎樣?”左御凌看著我,咬牙切齒道。
“你知道。”
“哦——”左御凌恍然大悟,看著赫連澈投遞過來的複雜眼神,半晌,才對我如實招來,“你想救他?血療之法他心知肚明,他不讓我說是為你著想,你這樣豈不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收起你的同情心!”我打斷他的話,“他為我著想,我又為何不能為他著想一次?快說!他不敢有意見。”說著我挑釁般看了赫連澈一眼,他只淡淡撇開眼神,面色也並無什麼大變化。
我憤然咬住下唇,呼吸加快,恨恨看著赫連澈——他居然還不開口跟我解釋!我這樣其實就是在等他親口對我說明的……可是他……心裡莫名的火氣更大,我扣著左御凌脖頸的手不由加力,左御凌咳嗽幾聲,皺眉急道:“我沒說不告訴你!你用那麼大力幹什麼?真想我死?”
我白了他一眼,鬆了松力道。微揚下巴,示意他講。
“血療法需得午夜子時割破手腕,滴出新鮮血液一小碗,讓他服下。一連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其中若斷了一次,便會前功盡棄,他會咳血而亡,還不如不治。”左御凌暗嘆一聲,說出了血療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