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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宋國之外的國家和地區在某方面有更加先進的技術,這是很有可能的。不過話說回來, 衝擊才能有進步。
陳彥點頭:“肯定是有的, 不過也算有來有往,宋國也有不少優於外頭的產業,”他頓了頓,笑說,“諸如你做的脂膏,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 還沒有聽說過什麼地方有。”
這句算是誇獎了。
林若青抿唇笑起來。
按照宋國原本的國情,林若青只打算將產業在國內發展。現在沒想到會有這麼全面大範圍的鼓勵商貿的措施,那麼看來光是京城或者整個宋國,都不該是林若青限制自己的理由。
不過現在距離明年夏天還早,況且粉黛如今也剛在杭城站穩腳跟,後面的發展還得穩紮穩打慢慢來。
別院這頭趕工的時候過了還能悠閒一些,杭城東街上粉黛鋪子卻不能這樣。
因著領了裝潢的差事,粉黛對面還沒掛上牌子的空鋪面這些天進進出出都是工人。而粉黛這邊也香姐兒她們也沒有少麼空閒時候,一面是正常售賣,一面則是將下月起會有的新貨先透出點風聲去。
陳彥在別院呆了沒幾天果然就要回城,林若青乾脆與他一塊兒搭著馬車回到城裡,這倒不是回陳家,只是剛好順路去粉黛看看。
粉黛這邊林若青沒怎麼親自來過,大多只是遙控著,這到底不好。
而陳彥原本是要直接快馬回城的,因為林若青要一起,便改了馬車慢行。
這讓在城裡頭等著的田宇急得夠嗆,也不知道這爺是為了什麼給耽擱了。從早上等到中午,這才等到一輛慢吞吞而來的馬車。
剛好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陳彥也沒管他焦心不焦心,而是徑直道:“讓酒樓備飯去,一會兒我和少夫人要過去。”
田宇並不是沒有接到前面僕從送回來的口信,說陳彥要比預計時間晚一些回城,他卻沒有想到這晚一些是晚這麼多。不過這事兒呢,一見到林若青在,田宇就立刻瞭然了。
他說平時比他還著急的爺怎麼忽然成了個慢性子呢,原來是少夫人跟著一塊兒來了。
田宇心裡暗自咋舌,他是從小跟著陳彥一塊兒,後面又與他一塊兒里里外外南南北北走過來的,最是知道陳彥的性子,並不是個隨便通融的人。
而自打成婚以後,這前後又豈止是一次兩次,每次都是為了少夫人就不將其他東西放在眼裡。
田宇心想,沒看出來爺這還有點當昏君的資質。
想歸想,田宇還是立刻點頭應了是,轉身就吩咐下去讓自家酒樓那邊去留個雅間備好飯菜。
至於那些趕著要解決的事情,他也只能咬牙盼著陳彥能吃快些,讓他少點焦頭爛額的時間。
林若青看出田宇臉上努力掩飾的焦急神色,她由陳彥半抱著下馬車後站在原地對田宇說:“田管事也還沒用過午飯吧?若是方便,一會兒一起吃了就是。”
田宇的眼角看了陳彥一眼,見他臉上神色不動,便知道陳彥的意思。
他連忙說:“謝過少夫人,不過我那邊還有些事沒辦完,中午還是簡單對付對付便罷了。”
林若青扭頭對陳彥說:“爺若是有要緊事忙,咱們就快點吃了飯,一會兒咱們兩頭各自忙去吧。”
陳彥低頭看著林若青,雖然心裡有些彆扭還想與她多相處一會兒,不過這麼幾天下來累積的事務也是他不得不處理的,當下也只能點點頭:“那你小心些。”
田宇見狀,心裡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有活路啊。
陳家的酒樓足蓋了三層,算是整個杭城裡排前的高大建築,林若青站在三樓的窗口往下,幾乎可以看見整個杭城過半的風光。能在東街蓋起這樣的樓,做這樣的生意,想來光是這酒樓一家一個月的進帳便不容小覷了。
林若青清楚,她這樣摸摸索索剛起步的生意,摘出來看與陳家是比不了的。
不過反正她也沒有比較的意思。粉黛是她安身立命的後路,陳家的榮華她也沒有往外推的意思。只要陳彥這邊不動休妻的念頭,林若青也沒有主動和離的意思。
這年頭到哪兒找個從一而終十全十美的丈夫去?倒還不如看淡一些過得舒服就好。
用了飯,陳彥又囑咐林若青幾句,這才留下幾個僕從自己先走了。林若青慢慢悠悠地吃了午飯,又在雅間裡頭小憩了一會兒,等到中午的太陽稍稍偏了些,她才從樓上下來去了粉黛。
粉黛這個時候也正好剛過午休的時候,客人零星進了門。
林若青帶著翠竹她們走進去,店裡的夥計一下還認不出她來,只將她當成了那戶人家未出閣的小姐。可等再一看她的髮式,又不是未出閣的,一時之間還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還是香姐兒聽見腳步聲回頭看去,才驚喜地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帶頭行禮道:“見過小姐。”
雖然她們的身份不似翠竹和劉嬤嬤她們親昵,可是別院這邊的人都是林若青自己的,她們也少有叫她少夫人的時候。叫少夫人,那是將林若青叫做了陳家人,而若是叫小姐,那才是將林若青當作了她自己。
其他人隨著香姐兒這一聲才反應過來,這再看林若青才記起她的模樣,於是緊跟著也一塊兒規矩行了禮。
“你們平時辛苦了。”林若青開口溫和,更讓香姐兒她們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