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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商船終於在碼頭上官兵的指引下緩緩靠到相應位置,瑞克便立刻拔腿跑了過去,見到甲板上有人探頭看下來,別的也不多問,徑直道,“我的女人給我帶來了嗎?”
好在這句是用外國話說的,否則讓其他人聽了去哪個不要目瞪口呆。
他說著就往船上跑,又一路往船艙去,腳步不停的直到被裡頭的人攔住了。
瑞克時奉國王的命令過來的,船上的人對他都很尊敬,這次甚至打破了航行時不能有女人的傳統,一口氣帶了四個女人過來。
四個女人濃妝艷抹,舉止妖嬈,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身份。
瑞克雖然隱約皺了皺眉頭,但是也並沒有說什麼。這樣的航行中除了這樣的女人的確不方便帶其他的過來。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不歇腳更不多說一句話,當下立刻就讓人跟著他往回走。
庫房裡專門的脂膏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專人來試。
庫房裡近來沒有從前那般忙碌,此時正到中午最熱的時候,庫房中間的院子裡雖然早早的建了涼棚,但此時還是空空蕩蕩。女工們正在旁邊的屋裡休息,屋裡放著碎冰降溫,有午睡的有說話的,別提多愜意。
相比於馥郁近來的閒散,街對面的馥妤則顯得忙碌非常。此時頂著幾乎要將人腦袋灼燒了的大太陽,街對面的鋪子裡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常,連帶著運貨的馬車也有好幾輛停著等待裝貨的。
有幾個素來是從馥郁拿貨的小販在轉投了馥妤以後,如今和馥妤的買賣都很緊密。言語之間也都站到了馥妤這邊,對馥郁頗有微詞。
“掌柜你且放心吧,那邊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樣子,誰見過拿貨還常常沒有貨,將客人往外趕的?且不說價格還定的那樣高,一樣的東西還是你這兒良心些。”
他們只拿貨,又都是外行人,哪裡知道味道差不多的東西品質可能會是天差地別。從馥妤拿回去的貨物賣的不比馥郁差,甚至有些比馥郁還好,便覺得是從前林羨那裡賺了黑心錢。現在他們從馥妤拿貨,比馥郁的價格便宜了一半不說,他們拿回去幾乎還可以賣和馥郁差不多的價錢,這中間的利潤差距誰都紅眼。
“我前幾天和幾個掌柜吃酒,別說我們這些拿貨少的,就是那些拿貨多的也都動搖了心思,你就等著看吧,對面那個鋪子開不了多久了,到時候生意還不都是你的?”
風涼話一句跟著一句層層堆疊,似乎還不出半個月眾人已經隱約間看透了馥郁的生死一般。卻只馥郁自己半點兒不著急,照樣慢悠悠的做工。
也有說的,“這鋪子倒了算什麼,林小娘子如今是要嫁給運館當家的,背後還一個表哥,靠哪兒都靠得住。”
“所以說這女人啊,一開始就別瞎折騰,你說在家裡做做女紅看看書,好好養著,也不至於到了這二十歲還沒嫁出去,偏生要出來折騰,如今一個店眼見著要敗了吧,做生意啊還是男人靠得住!”
有說話難聽的自也有看不過眼的,聽到有人這麼說就啐一口過去,“你倒是好意思說人家,人家的生意貫通南北,日進斗金的,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扔一錠銀子過來就能砸死你,你是男人,你的生意做的比人家大了?”
雖給話臊著了,可是這心裡的想法是不會變的。林羨是女人,女人就該在家裡好好待著,出來丟人現眼麼不是!
有些心思毒的,覺得林靖這樣的少年英才配上林羨不值當,暗地裡咒著讓林羨早些死的都有呢。
好也在林羨從不在意這些,照樣過的好好的,將那些人氣個仰倒。
在空閒出來的時間裡做出的脂膏已經隨著前幾天離開的貨運馬車北上往京城去了,幾個撤了單子的商戶還不知道,京城裡往後便有了馥郁的本店,他們進不進貨過去京城販賣有何關係?
京城裡的脂膏雖然賣的很好,但林羨算過,就清溪鎮的當初買脂膏的人數來看,京城的銷路還遠遠沒有真的打開呢。京城不必外頭的小地方,裡頭是還有些有名的脂膏店的。要客人們猛地轉投向馥郁也沒那麼簡單。
直至京城裡鬧市主街上的老鋪子轉了手,不出幾日便掛上了新牌匾,深重的“馥郁”二字吸引了不少目光。
此前就用著馥郁脂膏的有來問是不是鋪子開過來了,裝潢的夥計早早的被告知如何回答,將話說的密不透風,又帶著諸多吉祥話,將客人哄的笑不攏嘴。
有些很上了年紀的人還記著從前馥郁的繁盛,也記得從前京城裡人人以馥郁的脂膏為榮的場景,心裡雖然好奇,但是多半覺得這只不過是蹭著當年老字號的名氣罷了,因而反而對著鋪子有了嫌意。暗地裡告訴其他小輩,馥郁從前如何盛景,此時一個無名無號的鋪子要用這個名字,太過無恥。
不管眾人心思如何,等到七月底,在一輛輛馬車送來的貨物擺放整齊以後,馥郁還是在兩串炮仗的熱鬧聲中開店了。
“開業前三日有贈。”
馥郁的夥計沒出來迎客,只在沒一會兒以後從鋪子裡拿了一塊兒牌子走出來,在圍觀眾人疑惑與好奇的視線下面將牌子擺在了店門口顯眼的位置,而後便像是怕太陽毒著一般似的走了回去。
讓林羨派到京城裡來管鋪子的不是別人,正是李二郎,他有在蘭城管理鋪子的經驗,為人又夠圓滑機靈,是派過來的最好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