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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句話打斷了褚瑜的綺思,讓他原本緊繃的身體驟然一松,可也更急於見著呂遲,去探尋他這一晚上的功夫怎麼就失去了對自己的自控,那嬌嬌氣氣的小少爺緣何能夠將他的理智全都撕碎,片甲不留,使他在大白天便通身燥熱著消散不下去。
這邊褚瑜心情起伏不定,那邊呂遲卻樂樂呵呵毫無所查的坐在馬車裡頭在街上來迴轉悠。
“奴才打聽過了,城裡買套小院子,約莫是三百兩起,不知公子您要住多大的,二進還是三進?”宮裡陪著一起出來的小太監謹慎的問。
呂遲坐在馬車角落裡才喝了醒酒湯,此時給明柳揉著腦袋,聽到這裡連忙揮手,“哎,哪裡用得著那麼大,一進的就成了,不用多大。”
他攏共帶出來五百多兩,加上自己的私房也不過八百兩左右,都用在買院子上了,後頭莫不是要吃糠野菜?
小太監雖有些吃驚,面上卻也不顯露,只點頭道,“一進的院子也多,看大小奪定,總的約著一百五十兩上下,便能連著地一塊兒買下來。”
呂遲聽到這句才堪堪算滿意,“那邊按著這個尋吧,我一個人住,用不著大的,”他頓了頓,又想起什麼,立刻囑咐,“恩,那什麼,找個離宮裡近一點的地方成不成?”
小太監點頭笑道,“自然的,自然的,哪兒能讓您住到偏僻地方去。”
說到這裡,馬車便停了,先是由著那小太監下車辦事,後呂遲又拿出一張藥方讓明柳下去買藥。
“照著藥方讓他仔細的抓配,一樣不能少。”
明柳稍懂一些藥理,低頭看了一眼那方子,卻不懂這個藥方能放在哪裡用。活血,滋潤,凝神?這些個功效放在一起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處的,活血藥何須凝神,凝神藥何須滋潤?
呂遲見她愣神,嘖了一聲不耐煩道,“愣著做什麼,快去呀。”
“明柳快去,快去。”棗木在一旁抬手微微攔住呂遲的手,怕他跟打自己腦袋似的往明柳身上招呼。
明柳才恍然回過神來,對呂遲抿唇一笑,又轉頭莫名的看了眼棗木,這才低頭出了馬車。
呂遲沒什麼坐相的趴在桌上,想起昨天夜裡的畫面,就只斷在他開口說要親親褚瑜又後悔的地方,後頭的便是斷了片,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明柳早上同他說,他們吃了沒一會兒褚瑜便離開,她進去看時他已經睡在床上。
也許是阿瑜抱我上去的。
也許是我自己傻不愣登的爬上去睡的?
呂遲簌的一下挺直了脊背,雙目瞪著是個不高興的模樣。他在家裡時就有這個毛病,喝完酒犯困便要睡得。昨天夜裡要真是這麼傻的,呂遲想著,低頭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捶了一計,低聲罵道,“蠢蛋!”
縮在一邊的棗木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在說自己,連忙賠笑,“少爺罵的是,少爺罵的是!”
呂遲面色古怪的轉頭看他,拳頭捏起來,咬著牙抬手給了棗木一下,“你這個笨東西!”
棗木平白無故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委屈的欲哭無淚,只能捂著自己腦袋委委屈屈的縮回了角落裡。
窗外微風一陣,將窗簾輕輕吹開。呂遲靠窗坐著,看見外頭行人來來往往,忽然認出一個面熟的。
“哎,”他連忙探出半個身子,同正從馬車下路過的常青山打招呼,“老闆,你還記得我嗎?”
常青山手上挎著菜籃子,先是有些怔,後待看清了呂遲的臉,這才笑起來,“認識。”
呂遲臉上酒窩一閃,認認真真的道,“老闆回去幫我好好謝謝那日送書給我的人,他的書可實在有用,”他想著常青山是同道中人,想來也不會羞,說話也大大咧咧起來,“我讓人去配了後頭的藥方,看著實在神奇,用起來興許也不會差的。”
他說的是書頁後頭的藥方,常青山卻以為是用在“後頭”的藥方。
用起來自然是不會差的,常青山聞言臉頰微紅,他抬頭看著呂遲純真稚氣的小臉,在心中罵了秦凌兩聲,騙誰不好要騙這麼個少年?如今這小羔羊不僅自己通了書,還配好了藥,傻愣愣的要送去給別人開胃。
只不過這些話常青山又不好說,他只得匆忙應下呂遲的答謝,藉口書店有事,快步匆匆的走了。
呂遲坐回馬車裡,舒了一口氣,將雙手攏在衣袖裡,眯著眼睛哼起小曲兒來。
小院裡,起初掃地的那個小宮女已經將院子打掃的差不多,照道理是要進去打掃了。她端著一盆水猶猶豫豫的站在房門口,就是邁不開自己的腳。
秦王坐在裡頭,模樣慣常的嚇人。她的心跳的要從嘴裡飛出來,就怕自己一跨進門裡當下就暈過去。
她來回躊躇好一會兒,心中猶猶豫豫每個定數,只期盼著褚瑜回走,卻不知他怎麼這麼有耐性,一坐坐了一個多時辰,依舊氣定神閒沒半點厭倦的神色。
褚瑜耳邊聽著那小宮女來回踱步的小聲音,雙目落在床榻之上。他才消下去沒一會兒的思索因著想到昨日自己將呂遲抱上床的場景又驟然湧上來。他外露的皮膚都是通體玉白,不知那包裹在衣服裡頭剩下的地方是不是也一樣?該是一樣的,褚瑜垂眸想,打他屁股的那一回不是見過?屁股尚且養的那般嬌嫩,更遑論其他地方了。
他的喉頭一干,想給自己倒一杯茶,卻發現前頭小宮女送進來的茶水不知何時已經見了底。半杯冰涼的茶水下肚,也並沒有打消他心中不可自控的綺麗念頭。褚瑜忍不住幻想到呂遲從大紅的被褥里探出一雙瑩白的腳,那腳想必肉嘟嘟白嫩呢,指尖帶著點粉紅,一展一舒想必都是要人命的。
實在熱,褚瑜皺著眉頭站了起來,想到窗口透透風。他起身坐到軟榻之上,本想將窗戶推開,卻看見軟榻的角落裡放著一隻上了鎖的小箱子。他略一思索,想起這就是前頭被呂遲緊緊抱在懷裡的東西。他心思一轉,伸手過去將箱子取來。先是晃了晃,裡頭沒有什麼動靜,其實也輕飄飄,約莫是一些紙類的書信?
褚瑜捉摸不透,正猶豫著是否要將這箱子用蠻力打開,就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小宮女如臨大赦,驚喜道,“公子,您回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遇見了親爹親娘。
呂遲才走到門口,給那小宮女滿臉的喜悅弄得莫名其妙,“做什麼這麼開心?”
小宮女連忙放心下手裡的臉盆,快步走到呂遲面前,屈膝道,“殿下來了,早裡頭等您大半個早上了呢。”
聽到這一句,褚瑜將手上的小箱子放回原處,起身往門口走。
還不等他走到門口,外頭就飛奔過來一個小東西,滿臉喜氣的撞到他身上。呂遲原本想抱,只不過想到身後還許多人,阿瑜定是要害羞的,於是將動作生生扭轉成了拉拽,後還不忘囑咐明柳關門。
明柳心中急的抓耳撓腮,可面上又不敢不聽呂遲的話,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的將門給關上。心中又是將褚瑜上上下下罵了個通透。後還不肯走,站在門口候著,準備聽到半點兒不對的動靜就衝進去看看。
命算什麼,她家少爺才是最打緊的呢。
又說屋裡的呂遲拉著褚瑜坐到了軟榻邊上。呂遲偏見窗戶半開,連忙脫了鞋子爬到軟榻上面探出身去將窗戶拉回來關上。他不知自己這個動作撅著屁股,正落在褚瑜眼裡。他燃了一早上的火氣不等冷風吹熄,又給這個動作弄得火上澆油。若不是還剩下些理智,恐怕當場就要抓著呂遲的腳將他拖到自己身下,肆意輕薄一番。
呂遲不察,只將窗戶關好,後心滿意足的轉頭回來盤腿在榻上坐好。他笑眯眯的看著褚瑜,“阿瑜早上怎麼會來?”
他自己提出一個問句,卻也不等褚瑜開口回答,便逕自又道,“阿瑜早上頭疼是不疼?”
褚瑜站在軟榻邊沿,看著他那張紅潤潤的小嘴開開合合,聲音又清朗,一句句落在他心上,撩撥的他蘇癢難耐。
呂遲猶未察覺褚瑜的心思轉變,他想了想覺得興許阿瑜不好意思說自己頭疼,可自己便能因此不關心他頭疼了?自己酒量那般好都喝醉了,阿瑜總也有些不舒服的。
他想到這裡,連忙坐直了身子,又探手將褚瑜拉到自己身邊來坐下,一雙小手先按到了褚瑜的肩頭,試探的揉了揉,“舒服不舒服?”
呂遲的腦袋從褚瑜的頸側繞過去,說話時候的熱氣吹在褚瑜的臉側,使得褚瑜原本平放在膝頭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呂遲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連忙拍了拍褚瑜的肩頭,心頭帶著甜蜜的哄他,“我給你揉揉,揉揉就舒服了。”
阿瑜今天實在聽話,既是沒有將他的手拂開,更沒有將自己拖過去打屁股。呂遲心中泛起陣陣喜悅,想必是自己這麼些天的努力有了成果,阿瑜知道自己對他的好呢。
呂遲卻不知道此刻的褚瑜多想將他拖過去扒了褲子打一頓屁股,狠狠的將他欺負一通。
他的那雙手從褚瑜的肩頭按到褚瑜的腦袋上,輕輕的轉著揉,盡力將明柳給他舒緩頭痛的動作學去。心裡還暗自得意,我對阿瑜算得上是頂天的好了吧?寵也寵不到頭呢。
屋外明柳仔細聽著,原本還有呂遲說話的聲音,後頭一陣卻半晌沒有動靜。她心頭火急火燎,正想著要用什麼藉口破門而入,餘光就瞥見小宮女手上新端來的糕點茶盞,心下頓時有了主意,是以上前一把將她手上的東西奪過,咬牙道,“我去!”
小宮女給她弄得一愣,不過也跟著鬆了一大口氣。
你去便你去,她想,我還正怕遇見裡頭的閻羅王呢。
明柳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也沒先通報便一把推開門大步的走進去。她端著托盤,一偏頭看見軟榻上的呂遲正半坐著費力的抬手為褚瑜揉腦袋,動作學的不太像樣有些胡亂來的架勢。
雖然不是明柳預想中的場景,然而她也心痛難忍。自家的小少爺從小到大誰不慣著?便是當年皇帝見了她家主子,也是跟著要親親熱熱叫一聲阿遲的,這會兒倒好,秦王這裡她家少爺竟是成了個揉腦袋的小使喚!
自覺的自己正給媳婦兒揉腦袋的呂遲有些疑惑的看著明柳,又不太高興道,“進來也不知道通傳一聲?傻愣愣的怎麼服侍,還不快出去。”
明柳又是猶豫,又是不甘心,帶著些委屈的看著呂遲。
那一雙小手的動作一停,褚瑜便也跟著回過神來,他抬眸不悅的看向明柳,沉聲道,“出去。”
明柳心頭一顫,恨自己沒用膽小,紅著眼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