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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站在珞瑤姬的身後,聞言輕嘆了一聲,上前說道:“銅魔虎你說的對……”
羅延石見南笙稱他的外號銅魔虎,聽出一絲刻意,不由看向南笙。
南笙輕輕笑了笑,對羅延石說道:“羅大哥,你是你,也是銅魔虎,可是因為你和大家齊心合力,所以銅魔虎變成了咱們的羅大哥。你應該也經歷了當初想要跟白師弟合作時候的顧慮,畢竟我們要合力打造的是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勢力,與雲豹騎武官,與兵馬寺武官,與大夏皇帝更加無關,可是你可以跳脫出忠君思想,那些雲豹騎的老兵可不見得……”
馬伯碭也是適時的在一旁開口說道:“羅大哥,我看你不是想不通,只是不願想通,雲豹騎老兵,早晚要按照建制被兵馬寺收回的,所以我們才把更大的熱情,放在了我們自己的新兵團上,你心裡明白,我們也是不舍,可是現在李兵就是想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我們必須防備。”
羅延石聽得連晃了幾下腦袋,沉聲說道:“我當然也知道雲豹騎老兵都是極為忠君,可是他們應該不會跟李兵混在一起……”
寧越上前拍了下羅延石的肩膀,說道:“羅大哥,我也相信現在雲豹騎的人都不會去支持李兵,所以現在軍中的隱患就是那個李兵,我們不會去對那些雲豹騎老兵做些什麼,現在要想的就是怎樣對李兵動手,我和他在無終嶺已經撕破臉皮,我想他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了。”
羅延石猛的抬頭,眼中殺意盈野,笑著對寧越說道:“我也是早就受不了那個傢伙了,這樣在耳邊總是嗡嗡叫的蒼蠅,還是早點解決為好。”
寧越的目光掃過身邊眾人,一行人都是點頭,看來心裡都是早就有對付李兵的念頭了。
寧越見狀,一攤手,笑著說道:“所以我們今晚要商議的,就是怎樣對付李兵,只要抓住一個機會,就要讓他萬劫不復!”
入川城中,李兵和幾個心腹商議到了最後,嘴裡發出一連串的陰笑聲,陰仄仄地說道:“現在要做的就是拉攏一部分雲豹騎,從而影響到白星源的威望,只要有雲豹騎支持咱們,最壞的情況也只是雲豹騎分崩離析,可是兵權卻被咱們掌握在了手裡!所以我們要尋找機會,一點點影響他的威望,最後將他一舉擒下!”
李兵的幾個心腹都是心悅誠服的連拍馬屁,令李兵的陰笑聲不斷響起。
第二天,入川城和雲豹騎軍營一整天都雲淡風輕,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寧越在軍帳處理事務,李兵又像是往常一樣跟寧越一起待在帳中,緊綴不放。
傍晚時候,馬伯碭來尋寧越,這次雲豹騎去無終嶺有了傷亡,他需要寧越批示,對那些陣亡的士兵進行撫恤補助。
寧越聞言,起身與馬伯碭一起去了後勤,準備親口封賞這些陣亡的將士。
李兵在一旁聽到,眼珠轉了轉,陰仄仄笑笑,也是跟在了寧越的後面。
寧越到了後勤這邊的時候,不少雲豹騎的新老將士,都是聚在了這邊,幾個火架已經搭好,陣亡的將士被都放在上面,蓋著白布,今夜就要火葬。
第24章 李校尉(十二)
寧越見著一眾自覺來與戰友送行的雲豹騎前面,神色嚴肅的帶著馬伯碭走到場中,一群雲豹騎都是給寧越讓開了一條通路,讓他走到最前。
白洛洛等人也是早就來了這邊,等寧越走到了早早搭建起來的一個木台上面,他們都是分散站到了四周。
寧越上台,眼神掃過台下一群神色沉痛的雲豹騎,心裡莫名的升起一股欣慰,他所帶的兵並不是冷血動物,決計不會像是李兵一樣為了權勢爭奪,放下自己的榮耀。
寧越從馬伯碭那裡拿過整理好的撫恤處理,看了眼,便張口說道:“這一次刺探無終嶺,我並沒有照顧好跟我同去的弟兄,今晚將他們火葬,骨灰我會給他們的家屬帶回。還有,這陣亡的十六人,每人有千兩黃金的撫恤,除此之外,他們的兵甲坐騎,都會送給他們家人,我還會在這入川城周圍選出十六塊良田,每人兩百畝,以後產糧的收益,也都會送給他們家人……”
台下的雲豹騎聞言,神色間都是閃過一絲慰藉,寧越這般撫恤,足以供著十六個陣亡士兵的家人,安逸的度過一生了。
寧越的話音未落,又是繼續說道:“再有,我送給這些家屬兵甲坐騎,只要三代之內有人願意加入雲豹騎,測試合格,那我就給他一個名額,補填進雲豹騎軍籍。”
這個決議如同炸響一陣春雷,台下的雲豹騎都是抬頭四顧,面面相覷,神色間漸漸升起一股激動,就算是雲豹騎的老兵也是一樣。
只是還是有老兵壯著膽子,揚聲問道:“都尉大人,你說陣亡者家屬可以加入雲豹騎,可是真的?雲豹騎歸兵馬寺宿衛,皇室親兵,都尉怎能將人招入騎兵隊中?”
寧越神色淡淡,只是沉聲說道:“只要我白星源在雲豹騎一天,雲豹騎還歸於我的管轄,我就會令這事變為現實,就算是將來雲豹騎收回宿衛,只要這些人的家屬來找我,我的許諾,一樣會生效!”
場中又是一陣低聲譁然,無論雲豹騎的新兵老兵,也都是凡人俗胎,加入雲豹騎征戰廝殺,自然也是為了家人更加好過,所以寧越的許諾令他們對將來充滿希冀。
李兵一直在場邊旁聽,看著寧越在台上接連發言,神色淡然。
可是在寧越許諾下多個陣亡撫恤的好處之後,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下意識的上前一步,低喃說道:“他這是在拉攏人心,真要是這些人都被相信了他,接下來爭奪兵權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李兵身邊的隨從也是在一旁說道:“大人,這小子蠱惑人心,我看這些人要是相信了,那豈不是都會尊他號令,連朝廷那邊的也是左耳聽右耳冒……”
“是啊大人,我們現在得好好拉攏那些雲豹騎老兵,才有跟這個小子爭奪兵權的機會啊。”
李兵的眉頭越皺越緊,聽到隨從的話後,兀的從人群中擠到了台前,仰頭看向台上的寧越,大聲說道:“白都尉,這等撫恤不合規矩,本校尉統管雲豹騎及援軍諸多事宜,這撫恤定額,要得我審核過後才能生效,你這等恣意妄為,莫不是不顧了朝廷法紀!”
李兵的聲音運足魂力,聲音極大,一下子將場中雲豹騎的議論聲壓了下去,成功的將場中的焦點,一下子拉到了他和寧越的身上。
寧越在台上,早早就看著李兵擠過人群,衝到台前,眼神就微微凝起,落在了李兵身上。
這時候聽到李兵一口就要去後勤屋子審批的權力,不由沉下臉色,直視李兵,揚聲說道:“李校尉你可是瞧著白某人不順心?”
李兵呵呵一笑,神色間不掩飾油然升起的一股戲謔,張口說道:“本校尉怎會像是白都尉說的那樣不堪,我只是看著白都尉與軍中法紀漸行漸遠,不得已才出言相勸,也只是想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將他交代下來的事情處理的更好罷了。所以我覺著,白都尉將後勤審批的權限交出來,我年歲也是大你不少,定會把你將其中的錯處一一改掉的!”
寧越聞言,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與李兵對視。
周圍羅延石等人都是走到寧越身邊,珞瑤姬更是隱蔽的一揮手,整個校場中的雲豹騎就有大批圍了上來。
李兵就像是沒有看到身邊發生的事情一樣,只是看著寧越,戲謔說道:“白都尉難道這是想要造反,我持兵馬寺令牌來你這裡,可是身負皇命,你覺得這諸多雲豹騎將士就會任你胡作非為嗎!”
李兵挺身而出,已經決定跟寧越撕破臉皮,覺得這種事情鬧得越大越好,現在場合正好合適,他便出言刺激雲豹騎老兵,只要這些老兵都站到他的一邊,寧越就決計不敢動手。
寧越的眼神從校場中不少雲豹騎的神色間掃過,見不少人都是有些迷茫,不由揚聲說道:“本都尉帶兵,自當對麾下將士負責,豈能引你一個校尉的話就改變對這些陣亡將士的撫恤!我雲豹騎的將士流血不流淚,我自是不會虧待了他們的家人。再說,本都尉赤膽忠心,為大夏在這乾國游擊作戰,未有一戰退卻,你休得侮蔑於我!”
場中的雲豹騎將士聽到寧越這番說辭,都是下意識的握緊拳頭,逼近李兵身邊的人變得更多了一些。
李兵的神色到了這時不由色變,他原以為喊出寧越造反,雲豹騎最起碼會兩不相幫,可是他實在小看了寧越對雲豹騎的影響力。
寧越可是在雲豹騎精兵眼中,一步步打殺出的現在的威望,根本不是李兵想得那樣簡單。
李兵不由又是出聲厲喝:“白星源,我是兵馬寺校尉,高你一級,你不過是個雲騎都尉,莫不是你是想威脅上官!我一定會回兵馬寺參你一本!”
寧越淡淡的看著李兵,突地揚聲說道:“李校尉忠勇體國,親自敵兵前去無終嶺探查敵情,後被困無終嶺中,我等救援不及,李校尉及隨從全部陣亡!”
第25章 李校尉(十三)
寧越當著李兵的面陳述其陣亡在無終嶺,不少人的情緒都是帶動著神色一變,寧越危險的意味簡單直白,表明了他的態度。
李兵感到寧越的威脅,開口厲喝,聲音如同春雷炸響:“白星源,你敢如此顛倒是非!你若敢對我動手,我就不信這消息不會有人傳達天聽,你這就是造反!”
寧越哈哈一笑,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憑何不敢殺你!若是有人疑我造反,我將雲豹騎呈交回兵馬寺,你覺得陛下會相信我還是一個死人!”
李兵的神色驟變,看得出寧越不是與他置氣,不由收起倨傲聲色,陰仄仄地說道:“你可是我是誰人屬下,我家主人派我來又是為了何事?”
寧越冷笑一聲:“本都尉管你是誰人屬下,你來了我雲豹騎軍營,毫不識趣,你我絕無妥協的可能!你當我不知道你來了雲豹騎之後,一直在挑釁我的耐性嗎,現在你既然想踩上我的底線試試,我可以直白的告訴你,你過線了,現在你所得的儘是你自找的!”
寧越說到這裡,手掌一揮,羅延石和珞瑤姬幾人都是從台上躍下,各自帶著雲豹騎中的親信結陣。
在一陣呼喝聲中,後勤巨大校場上的數千雲豹騎都是本能聽令,一起組陣,將李兵和他百餘隨從都是包圍了起來。
李兵神色陰沉,眼底卻不由的冒出一股滔天怒意,他直衝著寧越大聲叫道:“白星源!你造反!今日就算是我擊殺了你,也無人會說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