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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越和珞瑤姬幾人聞言都是皺眉,他們都沒想到李兵的反擊來得這樣之快。
馬伯碭見著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話句不斷,繼續說道:“李兵說是什麼現在局勢不穩,無終嶺那邊還沒有大軍勝敗的消息,不好再對乾國其他地方大動干戈,還拿出了兵馬寺校尉令牌,強行令我停下這方物資運作。”
羅延石一拍桌子,粗聲說道:“這人好大的膽子,居然去了後勤阻了物資,我原本還準備這幾天帶著新軍出去掃蕩幾番,加快訓練速度,可是他這麼一來,不知道耽誤了多少事情。”
白洛洛也是嘟了嘟嘴,對寧越說道:“哥哥,咱們重組新軍里一些精兵的個人戰力,比之前雲豹騎很多老人都要犀利,可是他們在戰陣上的表現就跟老兵差的多了,所以還是要多練練才好。”
南笙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聽到眾人說到了新軍,也是不由插口說道:“洛洛說的沒錯,新軍畢竟才是咱們真正抓在手裡的力量,七千雲豹騎里雖然有近四千人屬於八派,都是投奔了我們,可是真正雲豹騎的老兵卻只有幾十個投奔了過來,現在訓練之中,都是以老帶新,我們需要時間,才能將新兵真正的戰力發揮出來。”
寧越聞言,用手指敲了幾下額頭,沉思了起來。
眾人見寧越不發話,也都是在一邊等著,就算是馬伯碭神色匆匆,也是耐著性子接過白洛洛倒給他的一杯茶水,找了個座位,一口一口的抿了起來。
好一陣子,寧越才抬頭看向眾人,笑著說道:“今天白天令李兵吃了一個虧,他現在想要找回來,這無非是想展示他有可以影響軍事的力度,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眼界還是太過狹隘……”
寧越突地轉頭看向馬伯碭,說道:“既然李兵讓你不要調動這次練兵行動的物資,那你就不要去管就好了。”
馬伯碭聞言,雖然神色間有些猶豫,可是馬上就應了下來。
羅延石在內一旁皺起眉頭,看向寧越,忍不住開口說道:“可是都尉……”
寧越笑看了一下羅延石,直接搶聲說道:“不要著急,我直說讓馬伯碭同意那李兵,不調用咱們入川城這邊軍營的物資,可是四大盜山方向,哪裡調用不到你需要的物資,何必跟這個傢伙在這裡爭執,浪費時間。”
眾人的眼神都是一亮,馬伯碭神色間的匆忙猶豫都是瞬間消失不見,更加安心的喝起了手裡的茶水。
羅延石更是大力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咧著大嘴直笑:“哈哈,都尉這一招想的真是巧妙,這下示敵以弱,讓那個李兵以為他占了什麼上風,可是私下裡咱們和士兵都是知道,這個傢伙不過是做了一個無用功,他想影響後勤運作,還真是妄想。”
寧越看著眾人心氣高漲,沉吟了一下,又是說道;“這個李兵遠比拓跋龍海更加難纏,他有兵馬寺校尉令牌,抓不到他的錯處,我們不好對他直接動手,所以一些事情只要不影響到雲豹騎運行,我們可以先不管他。”
珞瑤姬等人都是點頭,聽懂了寧越的意思。
寧越說到這裡,令各人回去崗位,他今日與李兵衝突之後,李兵少見的沒有跟在他的身邊,所以他要抓緊時間去次元戰場,現在的次元戰場幾乎時刻都有著變化,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著裡面的神像和收編的武者快速成長,成為將來新軍的一大助力。
傍晚時候,馬伯碭單獨前來稟告,白日裡李兵在他辦事的地方待了足足一天,最後看著他沒有下令向新軍輸送物資,才得意離開。
至於新軍那邊,羅延石已經去了四大盜山附近,在羿天罰的配合下取到了足夠的物資,新兵已經向著所占地邊緣行進,準備繼續向外征伐,在戰鬥中加速磨練新兵的意志和經驗。
寧越見事情處理的有條不紊,自是少了一些心思牽掛,再次進了次元戰場。
隨後的幾日,李兵還是每日都來到軍營中,不是跟著寧越,就是去各處走動,時不時的要管一些小事。
在寧越的授意下,只要是不影響到雲豹騎日常運作的事情,都是暫且順了李兵的意思。
幾天過後,李兵的隨從都是變得有些張揚起來,可是李兵卻像是毒蛇一樣,一直緊緊的關注著寧越的行動。
這天一早,寧越正要日常的巡查兵營,結果李兵早早趕來,與他一起廵營。
在寧越廵營完事之後,李兵突然開口,笑聲略顯陰仄,說道:“白都尉,本校尉來了這入川城好一陣子了,可是怎麼都不見你派人去打探無終嶺里的軍情,現在皇叔和數萬宿衛精兵都被困在裡面,我想陛下那邊是急需要那邊的消息的。”
寧越聽到無終嶺,不由眉頭微挑。
乾國孤注一擲的將舉國兵力都投注到了無終嶺中,現在沒人能夠確定內里決戰的兩隻大軍的勝負,要是去探查消息的話,不說能不能進去無終嶺,就算是應對無終嶺外圍的大型法陣也是極為危險。
寧越不由說道:“李校尉,我雲豹騎一直在無終嶺附近有著探子,要是無終嶺那個大型的魂力法陣打開,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回報的。”
李兵只是笑著,又是說道:“本校尉來了這入川城後,一直以來還沒有什麼行動,我看這一次不如由白都尉帶著一隻騎兵,我與你們一起去無終嶺內打探一場可好?”
寧越聞言,眼底不由閃過一絲疑惑,這李兵想要去無終嶺打探消息,究竟是做著什麼打算?
第19章 李校尉(七)
寧越想了想,與李兵對視了一眼,心裡實在想不出去無終嶺打探消息有什麼不對,當著一眾將士,不由點頭同意了下來。
寧越喚來珞瑤姬,令其協調調用了一千雲豹騎老兵,全副武裝,與他一起去無終嶺打探消息。
出了營地,寧越就見李兵也是帶了二十騎親衛早早等在外面,兩隊立刻合成一隊,也不拖延,直接向著無終嶺的方向飛馳過去。
再次來到無終嶺,寧越帶著騎隊行至一處山丘,遠遠眺望著無終嶺延綿的崇山峻岭,心緒也是不由得一陣浮動。
燕龍皇的大軍現在正陷在其中,白星武的龍鷲營也是一樣,可是白星武帶著這隻飛行騎兵,到現在也沒有一道信息傳出無終嶺,實在令人想不到整片山脈究竟是布下了怎樣一座大陣,令武者和飛行坐騎都無法從高上空飛行出來。
寧越仔細遙望看著無終嶺,只見著崇山峻岭間,籠罩著大片迷茫一片的雲霧,將山體影影綽綽的籠罩在內,讓他無論怎樣去看,也難以看得分明。只有大片青翠的樹木在霧氣中隱現,空中的魂力霧氣幾乎覆蓋上了山嶺間每一寸的土地。
再次來到早先荒廢的駐營,寧越試圖通過這個營地作為基點,找到之前發現的幾處山谷入口。
可是探子四散打探之後,都是見著山間原本的進路,都被一層稠密樹木間的雲霧遮蓋的不見蹤跡,這一次回來,白茫茫的雲霧似乎比之前多出了幾倍不止。
在霧濃的地方,一旦接近,可視度瞬間就會變得極低,不難想到一旦進入的話,定然伸手不見五指。
寧越也是好奇的帶兵接近這片延綿的山嶺,走到近處,可以隱約見到幾處山峰陡峭至極,直插天空,伴著濃密的雲霧,遮天蔽日的將無終嶺中的景色全部遮擋掩蓋。
一行人隨著濃重的雲霧在無終嶺旁走了許久,終於發現一些隱隱顯露出的山路,可是山路只是斜斜的通向山峰,完全不見直接通入無終嶺的任一條明顯通路。
寧越派人試探了幾次,都是沒有發現這些山路上的危險,眾人心中都恨不得快來一陣強風,能將這山間惱人的濃霧吹個一乾二淨。
寧越停馬駐足,看著接連發現的幾條山路,心中有些忐忑,無終嶺的大型魂力法陣實在太過詭秘莫測,若只是這樣進去的話,說不定會遇到怎樣的危險。所以相較那些其實並沒有必要面對的未知危險,寧越不準備過於探進,令眾人先簡單紮營。
李兵一直跟在寧越的騎隊中,在來到無終嶺的一路上,意外的並沒有開口說太多的話,只是聽了寧越紮營的命令後,才在休息時候找上了寧越。
寧越正在和幾個老兵談論無終嶺的魂力濃霧,見著李兵來了,就令老兵先候在一邊,抬眼看向李兵。
李兵這一次少見的沒有帶著虛假的笑意,神色認真的對寧越說道:“白都尉,既然來到了無終嶺,難道你不好奇乾國布下的這個大型魂力法陣究竟是怎樣的嗎?若是能進入大陣,尋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對朝廷援軍一定有著極為重要的幫助。”
寧越直視著李兵,沉吟了一下,冷聲說道:“李校尉這是勸說我帶兵進去無終嶺進行打探?”
李兵對寧越冷厲的眼神不閃不避,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回道:“就是這個意思了。我們已經繞著無終嶺外圍走了快一天的時間,沒有任何有用發現,要是想要有所收穫,白都尉不認為應該進去無終嶺中,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信息嗎?”
幾個雲豹騎的老兵聞言,神色間都是有些複雜。
他們之前和寧越商議的時候,分析了進入無終嶺的危險,沒人知道會在裡面遇到什麼,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是建議寧越離危險的無終嶺越遠越好。
可是李兵開口之後,提到了無終嶺魂力法陣的信息對夏國援軍的重要,幾個雲豹騎老兵都是不由得在心中,本能的升起一股責任感。
若是對雲豹騎來說,是否打探清楚無終嶺中的各種信息其實沒有太多的影響,雲豹騎需要的只是一個誰勝誰負的戰果,然後選擇撤離或是等待援軍。
可是大夏一旦在這時候增加援軍,對困在無終嶺中的大軍進行援助的話,提前摸清一些無終嶺內里魂力法陣的運作方式,就變得重要起來。
“都尉……”
一個老兵起身想要對寧越建議什麼,可是他剛一開口,寧越就眉頭一動,一伸手,沒讓老兵把話說下去。
寧越又是看向李兵,沉聲說道:“李校尉究竟想進去無終嶺做些什麼?”
李兵冷靜回應道:“本校尉只想雲豹騎對無終嶺進行打探,我統管雲豹騎與國內援軍,覺得無終嶺中的信息有必要儘快掌握到手中。”
寧越又是沉吟了一下,眼角餘光掃到幾個雲豹騎老兵躍躍欲試的神色,不由在心裡暗嘆道:“李兵提議打探無終嶺,說得大義凜然,這些雲豹騎的老兵隸屬皇室親衛,都是覺得理所應當,所以這些雲豹騎雖然現在還在聽命行事,若是被召回兵馬寺的話,還是不會對我忠心,重新整軍打造新軍的決定還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