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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寧越疑慮漸生,等著白星武自己給出答案的時候,白洛洛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哥哥,我聽到你這裡有些異常的響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寧越聞言,心裡也是一動,沒有想到白洛洛居然能這樣快的反應過來,感應到他壓制在主殿內外的魂力波動,看得出少女的功力又是精進了幾分。
寧越掃了一眼白星武,看到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似乎不擔心別人知道他來了這裡,可是話到嘴邊,寧越還是傳聲出去,說道:“不用擔心,來了一個朋友,叫護衛護住院子,暫時不准任何人進來。”
白洛洛聽到寧越安好,也是鬆了口氣,放心應是,清脆的應了一聲,這就出去安排護衛。
寧越轉頭直視著白星武,直到現在,他還不確定白星武深夜來找他究竟為了什麼,可是他本能的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直到更好。
白星武喝完冷茶,將茶壺放下,手裡握著茶杯,眯著眼睛看向寧越,看得出臉上的神色略微的放鬆了一些。
寧越沒有給白星武好臉相看,有些沒好氣問道:“你不在京都好好待著,來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做什麼,告訴你,你要是自己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也是幫不上什麼。”
白星武聞言毫不在意,有些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隨意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被人追殺。”
他回答完這句,抬頭揚眉,仿佛說出的話就像是回答剛吃了一頓飯一樣稀鬆平常。
寧越聽到“追殺”二字,不由在心裡暗罵一聲:“就知道這傢伙半夜跑來沒好事。”
寧越不由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麒麟城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再說憑著你的身份,麒麟城裡哪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跟你找事兒,他就不怕你身後的白家報復了他?”
白星武聽著寧越一連串的疑問,緩緩抬頭,坐直了身子,把茶杯放在手裡轉了一轉,眼正聲說道:“我真的被追人殺。”
寧越聽到這裡,面色一凝,他知道以白星武的性子,根本不屑撒謊,現在居然被人追殺的跑來乾州,太過令人吃驚。
不過寧越更加好奇白星武究竟招惹了誰,居然能把他從麒麟城逼得出逃,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寧越的神色不由變得認真了一些,對白星武鄭重問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我記得你這一次回去,因為征乾有功,還升了龍鷲營五品校尉,有著這樣皇帝親賜的榮耀任命,誰敢殺你?”
白星武神色間閃過一絲譏嘲笑意,乾笑一聲,說道:“你的信息有些不對,這次回去,我不但封了五品校尉,白府的人還告訴我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兵馬寺的大總管就是我了。”
寧越聽了不由一驚,眉毛一蹙,沉聲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就更沒人敢殺你了,惹怒了兵馬司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還是直說怎麼回事吧。”
寧越清楚,同樣是五品校尉,白星武要是能成為兵馬寺的大總管,替代了宇文翼,那麼手中掌握的實權可是比自己現在更多。
所以他更加好奇白星武到底他得罪了什麼人,居然連他這個未來的兵馬寺大總管都敢追殺。
白星武呵呵一笑,漫不經心的放下了手上的茶杯,眉頭挑動了一下,對寧越緩緩說道:“是燕重光要殺我。”
寧越聽了,眼睛一瞪,險些跳了起來:“你怎麼得罪了燕重光?不會是閒著沒事去造了反?”
這次輪到白星武沒好氣的看向寧越,沒好氣地說道:“我可沒興趣當皇帝,再說我是傻子嗎,燕重光可是修煉出了十階虛相,天下又有幾個是他的對手……反正我現在還不如他,怎麼會傻到去在大夏造反。”
寧越看著身前的白星武,恨不得直接給這個傢伙一拳,這事牽扯到皇家,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白星武這一次也沒再繞彎子,直接說道:“前陣子皇城有人造反,結果查出來是太子燕驚龍勾結打天魔宗,趁著皇叔帶領大軍出征,才藉機生事。”
“恩,這事我知道。”寧越雙掌按在腿上,點頭回應。
白星武見寧越點頭表示知道這事,不由有些意外,說道:“你怎麼知道的這事,當時麒麟城被完全封鎖,應該沒人能傳出這些消息……”
寧越一攤手,回道:“我倒是不想摻和這些麻煩事,可是前一陣子燕驚龍手下有一個叫拓跋龍海帶了一份假聖旨過來,要奪我手中雲豹騎的兵權。讓我抓住審問了一下,最後招供出了他是太子的人,也被我順便審出了天子是天魔宗的人。”
白星武聽完,不由沉吟了一下,說道:“想不到燕驚龍的手段都算到了乾州這邊,不過他想抓住兵權篡位,對你的雲豹騎動了心思也是正常。”
第97章 郭侃出奔(三)
白星武談到燕驚龍後,便與寧越講了一下他回去麒麟城後所知的信息。
原來在皇宮叛亂時,太子燕驚龍戰敗逃走,燕重光派人乘勝追擊,要生擒太子回來問罪。
結果憑空出現一批帶著面具的神秘人,半路將太子救走。
據追殺的皇宮內衛後來描述,這群神秘人身手不凡,功法詭譎多變,雙方交戰,皇宮內衛一方損失了不少好手。
好在出現在麒麟城的神秘人人數並不算多,力戰之後,終究成功斬殺了一個神秘人高手,卸他的了面具後,發現神秘人臉部,甚至全身都刻滿了所有人從未見過的黑金色密紋。
皇宮內衛本就覺得此事非同小可,追失了燕驚龍的行蹤,於是連夜將屍體送回皇宮,交給燕重光過目。
燕重光在位百餘年,一眼就辨識出這繁複詭秘的密紋,竟然來自上古時期早已滅絕的大天魔宗,不由大吃一驚。
所有人這才發現太子和大天魔宗早就勾結到了一起,共同策劃了這場篡逆之事。
寧越聽到這裡,不由凝眉問道:“既然如此,燕重光為什麼要殺你?”
白星武活動了一下肩膀,伸了一下胳膊,仿佛想要伸展出渾身的疲累一樣,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晃了晃頭,抿著嘴角說道:“還有茶嗎?”
寧越沒好氣的斜了白星武一眼,轉頭對窗外說道:“洛洛,送來一壺茶水。”
白星武插話道:“兩壺吧,要兩壺涼茶。”
白洛洛的聲音在窗外響起,輕輕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沒多少工夫,屋子裡短暫沉默的兩人見著內殿大門打開,白洛洛端著一個圓盤,上面放著一個茶壺,輕步走了進來。
白星武眼皮一耷拉,對白洛洛皺眉說道:“我也是去了你家不少次了,怎麼多要一壺茶水你也不給,你這女孩子也太吝嗇了吧。”
白洛洛大眼睛一翻,白了白星武一眼,直接把茶盤放在白星武身邊的桌子上,反嘴說道:“哪有你這樣大半夜偷著潛伏進人家乾坤宗的,要不是哥哥說了一壺,現在我就把外面的門人弟子叫起來,先把你抓住再說!喝不喝,不喝我就拿走。”
白洛洛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小臉,伸手就要將剛剛放下的茶水拿走。
白星武不由咧了咧嘴,一把抓過茶壺,說道:“白星源,你家妹妹也不好好管管。”
寧越開心的笑了笑,說著:“洛洛說的對,你這麼晚偷著潛進我乾坤宗,要不是剛才我收手,現在你已經被抓起來了。”
寧越和白星武雖然有著宿世恩怨,可是這一世很多時候苦於沒有對手,在麒麟城數月間大戰數十場,白洛洛一直在旁觀看,有時候也會得到兩人指點。
白星武雖然對其他人都高冷孤傲,可是在對上這寧越的妹妹的時候,也是對寧越一眼,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寧越曾經試想會不會是白星武跟白洛洛室火豬的記憶有所重疊,後來才發現不是這樣,白星武指點白洛洛武功,明顯也是在暗地跟他較近,試看誰的教導方式更對。
所以在白洛洛在的時候,寧越和白星武反而都是能莫名的放鬆一些。
白洛洛臨走前又是瞪了白星武一眼,這才走了出去,關上房門,令屋子裡只留下了寧越和白星武兩人密談。
少女是真心不滿白星武深夜潛入的事情,今日剛好是她在外殿住宿當值,結果卻讓人潛伏了進來,她的心裡現在不舒服著呢。
白星武見白洛洛走了,神色間雖然輕鬆不少,可是在說話前,還是浮起了一股認真神色,說道:“剛才說到的大天魔宗,是上古邪派,原本已經在時間消失了數百年的時間,這次突然出現,竟然是為了助篡位的燕驚龍逃走,日後定然會有更大動作,甚至有可能真的顛覆了大夏社稷。”
寧越聽白星武說的極為認真,也是不由沉吟起來,當初羿天罰只是說乾國要幫助太子燕驚龍造反,他沒有參與,後來更是勸導羿天罰和羿環環一起脫離了這場篡位之爭,看來是做的對了。
可是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大天魔宗這樣一個上古邪派,羿天罰哪裡或許會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白星武的手中突然茶壺作響,白星武撇著嘴角,嘶哈的將手裡的茶壺沒好氣的放在桌子上,說道:“真是個叛逆的女孩兒,明明要的涼茶,少上了一壺也就罷了,弄得這麼熱,怎么喝的快啊……”
寧越聽著白星武的嘟噥,覺得今晚的白星武有些不似往常一般冷靜,不由說道:“你倒是繼續說啊,燕驚龍篡位失敗,又冒出來一個什麼上古邪派,這些事情都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白星武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熱茶水,放下茶壺,隨口就回答說道:“這還不簡單,燕重光對這個大天魔宗十分忌憚,所以命我想辦法去大天魔宗去當臥底,隨便讓我摸清這個上古邪派的底細,好能剷除了它……”
寧越聽得有些糊塗,開口問道:“是陛下讓你去大天魔宗當臥底?那你說追殺你的人都是燕重光派來的?”
白星武嘆了口氣,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聲音在茶盞之後幽幽傳出:“這就是麻煩所在了,我說的是真的,追殺也是真的。燕重光為了讓大天魔宗的人相信我,稱我協助太子叛亂,正兒八經的下令殺我呢。”
寧越眼皮跳了幾下,繼續認真聽著。
白星武將後背深深的靠在椅背上面,又是變成有些吊兒郎當的語氣,說道:“所以那些追殺我的人都不知道真相,一個個都拼了命的想殺了我邀功,我一開始覺得只要是專心逃走就好,結果那群皇宮內衛追的太狠,我沒辦法才跟他們打了幾場,最後殺了幾個,才抓緊時間跑來了你這邊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