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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鏡將她拽起來,伴著水聲。浴桶里的水濺出來,染濕姬無鏡身上松松垮垮的雪衣。
顧見驪鬆了握住姬無鏡手腕的手,撐在浴桶的邊緣,心裡慌亂。
姬無鏡掐著她脖子的手轉而捏住她的後頸,將她迫到面前,撕咬一般去吻她。
顧見驪嚇壞了,胡亂去推他,換來得卻是姬無鏡跨入浴桶,更為固執地禁錮。
為什麼要對她好?她哪裡值得他對她好?她的歡喜與眼淚又有什麼關係。落入了他的掌中,就是他的東西,逃不掉,除非被他毀掉。
毀了她,讓她和自己一樣衰敗下去——這樣的聲音在姬無鏡心底陰暗地叫囂。
這世上有一種人將自己層層偽裝,刀槍不入,唯一懼怕地就是被人撕下偽裝。被別人看透會讓他極其沒有安全感。就像上了戰場的將士被撕下了盔甲,任為魚肉。
而讓他更沒有安全感的,是他驚覺自己太過在意她。
不能割捨,那就毀滅。
毀了她,讓她和自己一樣衰敗下去——這道聲音越發粗重。連帶著,姬無鏡的喘息也粗重起來。
他一手禁錮著顧見驪,另一隻手撫過她的身體。柔膩濕軟的肌膚入掌,掌心便也跟著酥麻起來。那肖想許久的溫柔盡在掌中,他竟可笑得縱了她那麼久。
顧見驪從未被姬無鏡這般對待過,她怕了,哽咽地哭。口中氤著血腥味兒,顧見驪吐字不清地喊著 “放開”,還有些別的求饒的話。而所有的哭聲又盡數被姬無鏡吞入腹中。
隨著顧見驪的掙扎,水花四濺,弄濕了姬無鏡身上的寬鬆雪衣。水珠兒濺到他的臉上,隨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頰慢慢滾落,又滑進他的衣襟。他微眯的狐狸眼沒有溫度,只有想要摧毀美好的戾氣。
顧見驪趁著姬無鏡解束帶時慌張轉身,想要逃出禁錮著她的浴桶。然而她剛剛轉身,胳膊就被姬無鏡握住,將她向後拉去,三千墨發貼在姬無鏡的胸膛,沾了水,濕漉漉的。
姬無鏡湊近她的耳朵,口氣陰森:“顧見驪,我是太縱著你了?竟讓你膽敢憐憫我。”
“你不要這樣對我!” 顧見驪語氣堅決。
她聽見姬無鏡在她耳畔輕笑。
他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細腰,將她腰臀拉近,緊密相貼。
炙熱與堅硬的觸覺讓顧見驪一瞬間慌亂起來。與慌亂相伴的,還有茫然無措。顧見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借著水的濕滑,她轉過身去,正對著姬無鏡,望著他的眼睛。
姬無鏡身上已經濕透了,上身雪色寢衣解開了系帶,松松垮垮又濕漉漉地掛在身上,露出同樣濕漉漉的胸膛。他面無表情,眼底卻滲著絲絲縷縷陰暗的紅。
顧見驪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問:“你、你想做什麼?打我嗎?”
姬無鏡凝視著顧見驪的眼睛,回她對視。他古怪地扯起嘴角,表情莫名。他怎麼忘了,這個孩子連他想對她做什麼都不知道。
姬無鏡忽然就笑了。
顧見驪可沒有因為他的笑而放鬆,反而覺得他笑得陰森鬼翳。她悄悄地,向後退一點。
姬無鏡搭在她纖腰的手逐漸下移。
“你不要這樣……” 顧見驪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本能地慌亂窘迫起來。
姬無鏡的手指沿著縫隙下移,指腹沿著入口捻了一圈。
唔,小得很。
奇異的感覺竄上來,一下子在顧見驪頭頂炸開,陌生的羞窘讓她瞬間紅透了臉:“你、你不要這樣…… 我不喜歡……”
她胡亂說著,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眼淚也莫名其妙跟著落下來。
姬無鏡懨懨皺眉,不想再看見顧見驪這雙什麼都不懂的眼睛。他推著她,讓她轉過身去,不看她的眼睛。她柔軟的長髮披在背上,發尾軟軟浮在水面。
姬無鏡拉過顧見驪的手,掰著她的手在她身後握住他。
顧見驪身子僵了僵,這次倒是知道姬無鏡要做什麼。短暫的猶豫之後,她沒有掙脫。
姬無鏡垂眸,望著她浮在水面上的緞發,挑起一把,放在她的手心,再讓她的手心包裹而動。
當姬無鏡鬆開顧見驪的時候,顧見驪的手心臟了,連頭髮也髒了,粘膩在一起。她跌坐在水中,望著自己的頭髮,委屈得直哭:“姬昭,你……”
她濕著眼睛抬眼去望姬無鏡,卻見姬無鏡臉色蒼白如紙。
姬無鏡一口血吐出來,染紅了早已涼透的水。
“你怎麼了!” 顧見驪驚慌地想要去扶他。
姬無鏡卻嫌惡地再一次說:“離我遠點!”
從這一日起,姬無鏡的身體忽然壞了起來,紀敬意帶著羅慕歌每隔一日就會過來一趟,可姬無鏡的身體毫無起色。他開始斷斷續續地咳血,不能久行,變得嗜睡,神情懨懨。一如顧見驪嫁過來他剛甦醒的日子。
他也不怎麼理顧見驪。
再過兩個月,到了六月初,姬無鏡的身體不僅沒好,反而更差。
顧見驪坐在床側,望著睡著的姬無鏡,喃喃自語:“是我把你氣到了?可是我好像也沒做錯什麼……”
顧見驪想了兩個月,也想不明白那一日姬無鏡忽然的暴戾。
姬星瀾抓著風箏小跑著進來,顧見驪豎起食指暗示她噤聲。姬星瀾懂事地點頭。顧見驪給姬無鏡掖了掖被角,悄聲走出去。她如今已經可以走路了,只是走太久還是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