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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靜姍目瞪口呆。
她怔了半晌,才結巴開口:“我、我沒有認為一定要依了殿下臨終所託行事。逝者安息生者為大。彼時情況不明,甚至連星漏都沒有出生。阿崇倘若知道後來連累你臥床多年,定然也是自責的。可、可是……可是太難了,也太危險了!”
溫靜姍越說越慌亂。
“是不是我這次來京闖了禍?壞了你的事情?你會不會有危險?”溫靜姍咬唇,狠下心來,“雖陰陽相隔,可我知他的心。他臨終前定然想我和星漏都好好地活著,可是他也一定不想害了你。倘若我這次來京真的危及你,我便去地下找他!不敢再累及旁人了。”
姬無鏡抬手,阻止她再說下去。他不想聽了,也不想再解釋了,他想回去睡覺。
“就這樣。”他說。
他又說:“星漏也會認你的。你也會回到你本該在的位置。”
姬無鏡往外走,天色逐漸黑下來,他遠遠看見姬星漏和姬星瀾在樹下玩。姬星瀾乖乖地坐在小杌子上,姬星漏誇張地給妹妹扮鬼臉,逗得妹妹直笑。
姬無鏡不耐煩的臉色逐漸緩和了下來。
姬氏一族容貌皆出眾,這是骨血里一代代傳下來的,姬崇更是人中龍鳳。他颯颯俊逸,氣度不凡,才智品性無一不是上佳。博覽古今,博學多才,世間之技,皆有涉獵。不管是提筆寫文作畫,還是提劍布陣騎射,亦或者琴棋醫術,無一不精。就連投壺馬球鬥蛐蛐兒這種玩意兒,也極少有人贏過他。
若說他身上有什麼缺點,那便是善。
人前,姬崇是儒雅知禮的。人後,他卻是另外一副嬉笑胡鬧模樣。尤其是小時候,皮得很。
姬無鏡望著姬星漏,忽然變了臉色。他大步往前走,直接將姬星漏拎起來,抱著他去找顧見驪。
不行,這孩子不能整日玩。他老子會什麼,他就得會什麼才成。姬無鏡決定把姬星漏丟給顧見驪,讓顧見驪教他也好,找人找他也好。
“妹妹!妹妹!”姬星漏在姬無鏡懷裡回頭朝姬星瀾揮手。
姬星瀾慢吞吞站起來,望著哥哥被抱走的方向,眨眨眼,臉上的笑慢慢不見了。天色黑下來,周身黑漆漆的,她又被丟下了。
她慢慢低下頭,濃密漂亮的眼睫遮了小姑娘眼睛裡的失落。她一個人在一片漆黑里站了很久,久到小短腿發酸。
爹爹不會回來找她了。
她吸了吸鼻子,捏了捏自己的腿,邁著小步子獨自回自己的屋子去。
她慢吞吞地走了幾步,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驚訝地轉過身,看見爹爹又次出現了。她微微張著小嘴兒,小模樣愣愣的。
姬無鏡把她抱起來,抱著她往前院去。
姬星瀾愣愣望著他,有點不敢置信。
姬無鏡瞥她一眼,不耐煩地開口:“怎麼傻了?”
姬星瀾咧開嘴角開心地笑了,摟住姬無鏡的脖子,甜甜地連連喊了兩聲:“爹爹”。
姬無鏡沒吭聲。
他的確把姬星瀾給忘了,然後被顧見驪砸了一枕頭,讓他回來找姬星瀾,並且逼他保證再不可把姬星瀾獨自丟下。
姬無鏡垂下眼睛望向臂彎里彎著眼睛的小姑娘,心裡的不耐煩稍微消。他說:“出來的時候被壞人砸了頭,快給你老子揉揉。”
“壞人真壞!”姬星瀾氣得紅了眼睛,伸出小手給爹爹揉頭。
正抱著姬星漏說話的顧見驪打了個噴嚏。
姬無鏡又安排了些事情,第二天早上用過飯,便服下了最後一粒解藥。
姬星漏和姬星瀾都很乖地沒有吵鬧,並且他們知道接下來的幾日也不能吵了父親。
姬無鏡坐在床上,懶散靠在一側牆壁,手裡翻著一本姬星漏最近練習寫字的小冊子。
顧見驪把姬星漏和姬星瀾安置好,回了屋。她踢了鞋子,爬上床,挨著姬無鏡坐下。外面天寒,還是屋子裡暖和,尤其是被窩裡。她看了一眼姬無鏡手裡的小冊子,問:“你怎麼還沒睡著呢?”
“等你啊。”姬無鏡隨口說。
“胡說,你是要睡十日的,我可不能陪你睡那麼久。”
姬無鏡隨手扔了小冊子,將手搭在顧見驪的後腰,帶著她躺進被窩裡,不緊不慢地說道:“要有十日不得見,眼下得多吃幾口香。”
顧見驪笑著去推他胡鬧的手,笑盈盈道:“哪裡有十日不得見了,我每日都在你身邊。夜裡也睡在你旁邊的。”
姬無鏡“嗯”了一聲,懶倦道:“乖乖的,別趁著叔叔不在亂勾搭誰家的小公子。”
顧見驪彎著眼睛笑,笑而不答。
姬無鏡打了個哈欠,將臉埋在顧見驪的肩窩,懶懶道:“顧見驪,把上衣脫了讓叔叔啃兩口。”
“你是不是就沒有羞恥心的?”顧見驪瞪他一眼。心想這人說渾話的時候總是一本正經又態度自然。讓她連生氣都變得沒了道理,好似齷齪的不是他,而是她亂想一般。
“快點。”姬無鏡搭在顧見驪腰上的手拍了拍。
顧見驪看著埋在她肩窩的腦袋,伸出手來,兇巴巴地作勢要打他,手心落在他後腦時卻只是輕輕搭了上去。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顧見驪在被子裡寬了上衣,縱了姬無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