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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鏡便也沒再說什麼。他坐下來, 將寬袖拉上去, 把手臂遞給紀敬意。紀敬意捏著細細的銀針, 密密麻麻刺入姬無鏡小臂上的穴位。
羅慕歌到廚房時, 季夏正在煮粥、炒菜。見到羅慕歌,季夏問:“羅姑娘, 熬藥的石鍋都在這裡,您看看用哪個?我可能幫上什麼?”
“你忙你的就好,我應付得來。” 羅慕歌看著季夏往鍋里撒鹽,叮囑了些,“夫人氣血不順,最近飲食清淡為主。五爺也吃不得重鹽。儘量少放些油鹽為好。”
“誒,記下了!”
羅慕歌挑了一口鍋,抱出廚房,在廚房前面熬藥。
季夏透過開著的廚房門打量著羅慕歌,心想這個羅姑娘和京中的貴女不太一樣。雖然羅慕歌也是容貌出眾,可季夏才不承認這天下有比顧見驪更貌美的女人。她只是覺得羅慕歌一身素雅的白裙,就像枝頭丁香。可她又是淡淡的,甚至有點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更像是梅紅枝頭的那捧冷雪。
葉雲月匆匆趕過來,立在羅慕歌面前,笑著說:“好久不見啊慕歌。”
羅慕歌輕晃扇子控制火候,抬眼看了葉雲月一眼,又低下頭去,口氣隨意:“是許久不見了。”
葉雲月咬牙切齒:“你當年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羅慕歌的語氣仍舊淡淡的。
當葉雲月出現的那一瞬間,季夏便警惕起來,見葉雲月直接去找羅慕歌,季夏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在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去聽兩個人的談話。
“稽昭此人性情乖戾喜怒無常,喜殺人常虐待,死於他手中之人不計其數。剔骨剝皮,穿人皮衣、點人皮燈,家中擺滿人骨雕品。對女子更是有施虐癖,強暴女子無數。今日帶回家中的兩個孩子乃奸生子,而且他在外面還有更多奸生子!身中劇毒實乃報應,不日將暴斃而亡!”
羅慕歌默默聽她說完。她點頭,淡淡道:“當年我好像是這樣說過吧,記不太清了。”
“可是當年你沒告訴我你是五爺的師妹!” 葉雲月憤憤。
“我和他的關係有說的必要嗎?” 羅慕歌抬眼看向葉雲月,“那些事情也是我聽來的,是你向我打聽五爺的事情,我才好心說與你聽。你若是不信,親自去問他便是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貶低五爺,不希望我嫁給他!你說,是不是你自己想嫁給他!”
羅慕歌微微蹙眉,說:“你想多了。”
葉雲月不甘心地向前邁出一步,將手搭在羅慕歌的肩上,想要將她拉起來。她的手剛碰到羅慕歌的肩膀,羅慕歌微微側身,反手將手中銀針刺入葉雲月肩窩。葉雲月痛苦地尖叫了一聲,直接跪了下來,身上迅速冒出冷汗。
躲在門裡偷聽的季夏一驚。羅慕歌曾經故意在葉雲月面前貶低過五爺?是不是真如羅慕歌說的那般只是她聽來隨口一說?季夏不清楚,但是她覺得應該將這件事情告訴顧見驪。
羅慕歌將葉雲月肩窩上的銀針拔出來,隨意一丟,繼續輕晃扇子控制著火候,不再搭理葉雲月。
葉雲月跪在地上大口喘息了半天,再望向羅慕歌時有了個猜測。
“好。我明白了。” 葉雲月冷笑,她站起來,邁著發沉的步子轉身離開。
羅慕歌回頭望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她放下扇子起身走進廚房。季夏迅速轉身,站在大鍋前往裡面灑下紅棗。季夏回過頭,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問:“羅姑娘,我怎麼聽見剛剛說話聲,剛剛誰來啦?是不是一個嬤嬤?”
“沒有人來過。”
“哦。” 季夏轉過頭。
羅慕歌將手隨意搭在季夏的腰上,一枚細小的銀針一下子刺入。
季夏悶哼了一聲,明亮的眼中浮現茫然。
羅慕歌收了針,輕輕拍了拍季夏的肩。
季夏迷迷糊糊地轉過頭望向羅慕歌,驚訝地問:“羅姑娘,你怎麼過來了?是要用廚房嗎?瞧我,炒菜的聲音太大了,你走到我身後都不知道。”
羅慕歌淺淺笑著,道:“是,過來拿鍋煎藥的。”
“熬藥的石鍋都在這裡,您看看用哪個?我可能幫上什麼?”
羅慕歌含笑頷首,隨意取了一個。
季夏繼續炒菜,不經意間望向擺放熬藥石鍋的角落發現怎麼少了一個鍋?她詫異地走到門口,看見羅慕歌面前擺了兩個石鍋。
“咦,她剛剛拿走了兩個嗎?” 季夏喃喃自語,“居然需要兩個……”
季夏沒怎麼放在心上,繼續炒菜。
羅慕歌端著熬好的湯藥回去時,姬無鏡小臂上已經刺滿了銀針。他闔著眼,臉色除了有些蒼白,沒什麼表情。可羅慕歌知道姬無鏡此時體內會有多麼痛。
羅慕歌將熬好的湯藥倒進盛滿清水的木盆中,一股異香立刻瀰漫開。
紀敬意看一眼桌上燃著的香,開始一根根取下姬無鏡小臂上的銀針。每一根銀針取下,便會帶出一絲黑色的血跡。
姬無鏡小臂上的銀針取下半數時,他睜開眼,望向裡屋的方向。
顧見驪拄著拐杖,慢吞吞地從裡屋走出來。
“又怎麼了?” 姬無鏡隨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