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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鏡彎下腰湊過去舔去她唇上的血珠兒,又在顧見驪震驚的目光中,含住了她的唇,吮去她唇上殘留的腥甜。
姬無鏡抬眼,對上顧見驪的視線。他沒有退開,仍舊含著她的唇瓣,不緊不慢地說:“只要你不惹叔叔生氣,叔叔會一直心情好。”
隨著他說話,雙唇闔動,輕輕摩挲著顧見驪的唇。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柔軟的唇開始蔓延,讓顧見驪心裡忽然慌亂起來,偏偏被打橫抱著,雙腳沒落在實處,更是不安惶然。
“不要……”她剛剛開口,微微動作的唇又擦過姬無鏡的唇。她不敢動了,也不敢再說話,怔怔望著姬無鏡。
天色不知何時黑下來,一輪圓月爬上天幕,零落的星伴著圓月閃爍。天地皆靜,唯有心臟在劇烈地跳。
姬無鏡忽然直起身退開。唇上一涼,顧見驪緩慢地眨了下眼。她望著姬無鏡,順著姬無鏡的視線轉過頭去。
天色太暗,她看不太清。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道人影從遠處逐漸走近。
那人又走近一些,顧見驪才看清是陳河。
陳河一手負於身後,慢悠悠地走到樹下,仰著頭望向樹上的姬無鏡,笑道:“宮裡正亂著,身為玄鏡門門主,不打算搶個功勞?”
姬無鏡臉色不是太好看,沒回話。
顧見驪想了想,猜測是陳河告訴了姬無鏡昨天夜裡宮中發生的事情。
陳河對於姬無鏡沒搭理他他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反正姬無鏡性情古怪反覆無常。他過來本來也不是找姬無鏡的,他移開視線,看向了顧見驪。
陳河的目光投來,顧見驪因被姬無鏡抱在懷中覺得有些尷尬。然而她如今不能走路,定然不能讓姬無鏡將她放下來。
“我過來是帶了陛下的旨意。”陳河道。
顧見驪收了尷尬的情緒,立刻略緊張地望向陳河。
“武賢王沉冤得雪,下次再見,陳河當稱呼夫人為郡主了。”
顧見驪心中一松。
陳河又道:“已派人到驪貴妃之處給她換上宮女的衣服,稍後會將她悄悄送出宮。師兄行動間太顯眼,所以她與你們分開離宮。”
顧見驪望著陳河感激地笑起來,說道:“多謝督主幫忙。”
“夫人說錯了,陳河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幫過夫人任何忙。”陳河笑得雲淡風輕
顧見驪瞭然,彎唇而笑,亦不再多言。
姬無鏡抱著顧見驪從紅梅樹上一躍而下,悄聲無息地落了地,身後的紅梅樹紋絲未動。他抱著顧見驪大步往前走,經過陳河身邊的時候,連看都沒看陳河一眼。
陳河一怔,轉過身,望著姬無鏡的背影,喊:“師兄。”
“別,當不起。我可沒你這麼慫的師弟。”
陳河看著姬無鏡走遠,氣笑了。
自己護不住自己媳婦兒,賴他身上了?簡直毫無道理。
一道白影從樹端躍來,穩穩落在陳河的懷裡。陳河輕輕撫摸著雪團柔軟的毛髮,垂眉望著它時,眸光霎時變得溫軟起來。他對它說:“這世間啊,還是我的雪團最好。”
雪團眯著貓眼兒,在陳河懷裡伸了個懶腰,舔了舔他修長的手指,窩在他懷裡舒舒服服地合上眼睛睡覺。
陳河指腹點點它的額頭,說道:“今日忙了些沒顧上你這小傢伙,接下來都不離開你……”
姬無鏡抱著顧見驪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侍衛交手打鬥的場面。也不知道是亡了的四皇子心腹為主子報仇,還是姬嵐要清除異己。
姬無鏡懶得理這些人,抱著顧見驪緩步而行。顧見驪初時見這場面還有些害怕,可是瞧著姬無鏡從容的樣子,倒是減輕了許多畏懼。再想起當日姬無鏡遇到刺殺時,滿地無頭屍的場面,顧見驪忽然覺得自己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她忽然說:“五爺,我們回家嗎?”
姬無鏡不答反問:“你想住宮裡?”
“不是!”顧見驪急忙反駁,又說,“我們先不回家,先去我父親那裡一趟好不好?我知道陳督主定然會派人去送了消息,陛下那裡送過去的也會是好消息。只是昨夜到今日發生的事情,送信的人定然沒有我更清楚些,我想親自告訴父親。”
姬無鏡沒開口。
顧見驪等了又等,搭在姬無鏡衣襟上的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襟。姬無鏡這才低眼看她,不耐煩地說:“話真多。”
顧見驪認真打量了一下姬無鏡的表情,隱約覺得他應該是同意的。她閉上嘴巴,不吭聲了,安靜地由他抱著,一步一步離宮。
高處,姬嵐望著下方廝殺的場面,不經意間看見了姬無鏡抱著顧見驪離開。他目光在姬無鏡身上凝了凝,皺起眉。
“可惜了……”他隨意自語,眉宇間帶出幾絲惋惜。有著那般才智與果敢的女子,還是顧敬元的女兒。可惜已經嫁了。
伺候在一旁的東廠督主竇宏岩揣摩著聖意。坐在龍椅上的人雖然換了,還是臣子還是那些臣子,在大清洗之前。宦官與朝臣不同,誰是皇帝,竇宏岩就拍誰的馬屁。
姬無鏡抱著顧見驪剛走到宮門口,正迎上騎馬而來的顧敬元。
“見驪!”顧敬元跳下馬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