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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肖折釉收回視線。

    漆漆皺了一下眉,仍舊張望著。她這一張望,別的人沒看見,但是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看見了霍玄。她立刻回過頭,拉著肖折釉的手往前走。

    王府的後院被女眷的笑聲充盈著,熱鬧而不失規矩。

    二太太領著幾個孩子依次見過各個長輩,然後才讓她們和別家的姑娘一塊玩兒去。幾個姑娘都鬆了口氣,這種不停地見禮和說客套話,也是有點累人。

    霍明玥正是說親的年紀,一直被她母親帶在身邊,和各位夫人說話。霍文慧恨不得多認識些人,像一隻不會累的小麻雀一樣四處逢迎。霍允秀年紀小,被別家姑娘拉到後花園玩兒去了。

    最後只剩下肖折釉、漆漆和霍明珂找了個安靜的小角落裡吃茶。

    霍明珂身為庶女,還是個貌美的庶女,她自小就懂得隱藏自己的道理。更何況今日是要給她嫡長姐相看親事,她自然不願意在母親身邊礙事。

    “折漆,你怎麼也不去和別人說話。”霍明珂托著腮問。

    “我怕闖禍。”漆漆實話實話,她拿起碟子裡的糕點一口一口咬著吃。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吃了小半碟。  

    肖折釉和霍明珂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霍明珂對肖折釉和肖折漆是有些親近的。這大概是因為她自小就是府里唯一的庶女,如今府里來了兩個身份更低微的,她是有些高興的,好像沒以前那麼孤單了。

    霍明珂收了笑,看向肖折釉,有些認真地說:“折釉,我覺得二叔是想讓你們多交些朋友的。與其在這裡躲清閒,還不如去認識些朋友。”

    畢竟肖折釉和肖折漆是從小地方過來的,她們倘若留在明定城,總是要交一些這裡的朋友。尤其是一些身份足夠的朋友。

    肖折釉知道霍明珂是好意,她掃了一圈熱鬧的花廳,輕聲說:“身份是跨越不了的,又不是我們一味主動去結交,就真的能交到朋友。”

    霍明珂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問話或許冒失了。她笑了笑,吃起桌子上的糕點,岔開話題。

    肖折釉也不多說,只和她說起別的閒話來。

    “折釉、折漆,原來你們在這裡。”盛雁溪緩步走過來。

    “公主。”肖折釉和肖折漆都站了起來,想要行禮。  

    “今日不用多禮。”盛雁溪將她們兩個扶起來,“我與王妃說些話,過一會兒再來找你們。”

    肖折釉送走了盛雁溪,明顯感覺到花廳里的婦人、姑娘們對她的態度有些不同,竟是主動來找她說話。

    對此,肖折漆如臨大敵。可到底是被陳嬤嬤教了三年,雖做的並不算完美,和肖折釉有很大差距,卻也沒出什麼亂子。

    肖折釉倒是早習慣了各種場合,有條不紊地應對著。

    坐在角落裡的霍明珂托著腮若有所思地看著肖折釉。

    “郡主過來了!”

    盛夕月是陪著景騰王妃一併接待賓客的,她在景騰王妃那裡告了假,直接來到花廳。她今年剛十六歲,人長得本來就漂亮,又是郡主的身份,花廳中的婦人們好一頓恭維、誇讚。

    盛夕月美滋滋地聽了一大通誇讚,最後朝著肖折釉和肖折漆走去。

    “你們兩個就是肖家姑娘吧?肖折釉?肖折漆?”盛夕月笑著問。

    肖折釉急忙拉著漆漆站起來行禮答話。  

    盛夕月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她親昵地拉著肖折釉和肖折漆的手,開心地說:“這裡多吵鬧呀,走,到我那裡去坐坐!”

    肖折釉和漆漆都是受寵若驚。

    等到肖折釉和漆漆被盛夕月拉走了,花廳里的婦人們小聲竊竊私語一陣。這先是公主殿下的示好,又是郡主的邀請。這兩個小姑娘還真是不簡單。

    “這兩個小姑娘是霍家的表親?姓肖?”

    “哪是什麼表親啊!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兩個肖家的姑娘是霍玄打算收的那個嗣子的姐姐……”

    “眼下還姓肖,等霍將軍將那個嗣子記在族譜上,說不定就改姓霍嘍!”

    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這就不奇怪了。

    盛雁溪身為堂堂公主非霍玄不嫁的事情是舉國皆知的,所以盛雁溪會對肖家的兩個姑娘示好,也是人之常情。

    “等等,你的意思是郡主也……”  

    “噓——”

    霍明珂聽著身後幾個婦人的談論,忽然覺得肖折釉和肖折漆哪裡是比她卑微的人,將來指不定就成了自己的姐妹。霍明珂突然覺得有點失落,她輕嘆一聲,端起茶盞小口喝起來。

    盛夕月把肖折釉、肖折漆拉到自己的閨房裡,讓侍女捧了一盒又一盒的首飾過來,讓肖折釉和肖折漆來挑。

    “我今天一見了你們就喜歡,喜歡得不得了。這些首飾我平日裡可喜歡啦,你們快看看喜歡哪個,喜歡哪個我就送給你們!”盛夕月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這麼說。

    其實,她還是有一點心疼的。

    但是……就像嬤嬤平日裡時常說的那句話——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我們哪裡好要郡主的東西呢。”肖折釉忙推辭,她暫時還沒想明白盛夕月突然之間的熱情是怎麼回事。

    漆漆自從毀了容,對首飾這些東西是完全不上心。堆在身前桌子上玲琅滿目的首飾,就沒有一件能吸引她的目光。

    “可是我願意送給你們吶!”盛夕月急了,“還是這些你們都不喜歡?你們喜歡什麼我再讓侍女去拿!我這裡沒有的,我母妃的庫房裡指定會有的!”  

    望著盛夕月盈滿真摯的目光,肖折釉有點懵。

    盛夕月拉了肖折釉的手,開始一個一個比戴鐲子。

    “我覺得這個金鐲子不錯,這個白玉鐲子也好。啊,這個紅瑪瑙的也好,這個紅瑪瑙的還是父王在邊疆之地給我帶回來的呢……”

    她又拉了漆漆的手,說:“怎麼連指甲都沒染?”

    盛夕月立刻吩咐侍女去準備鳳仙花汁,拉著肖折釉和漆漆染了指甲。

    肖折釉小心應對著,心裡盼著時間早一點過。

    “時辰不早,前頭的宴席許是要開了。我和漆漆就不叨擾郡主了。”肖折釉起身。

    “和那麼多人一起吃飯多無聊呀,你們留下來陪我一起吃午膳。”盛夕月又加了一句,“我早就讓廚房格外準備啦!”

    肖折釉望著盛夕月,斟酌了語句,問:“今日得郡主招待是我和妹妹的榮幸,只是我們姐妹有些受之有愧。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姐妹可以幫忙的?”  

    盛夕月眨了下眼睛,然後使勁兒搖了搖頭,說:“沒有呀,沒有什麼事情呢。陪我說說話,一起玩就好。對了,下午咱們玩手鞠吧!”

    肖折釉只能答應下來。

    肖折釉可以看得出來盛夕月的眼睛裡很純粹,沒什麼惡意的樣子,盛雁溪的示好也不像是裝出來的。至於她為什麼在第一次見面就對肖折釉和漆漆這麼好,肖折釉絕對不相信只是因為她所說的投緣。

    有盛雁溪在前,肖折釉心裡有一個猜測。

    可是她有點不願意相信。盛夕月才剛十六歲,而霍玄卻已經二十九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郡主。”侍女悄聲進來稟告,“雁溪公主正在四處找肖家兩位姑娘呢。”

    盛夕月前一刻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一聽見盛雁溪的名字,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神情有些懨懨。

    肖折釉在盛夕月這裡有些不自在,聽到盛雁溪找她,倒像是來了大救兵。她急忙站起來,說:“公主找我們姐妹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那我們姐妹就先告退了。”  

    盛夕月皺著眉沉默了一會兒,才忽然抬頭看向肖折釉,問:“她經常去找你爹嗎?”

    “什、什麼?”肖折釉整個人怔在那裡。

    “咳,”盛夕月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口誤,“那個,我是問盛雁溪經常去找霍將軍嗎?”

    肖折釉緩了一會兒,才說:“將軍之前在外征戰三年未曾回來,公主留在明定城,自然是不會去找他的。”

    盛夕月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不太好,她重新笑起來,說:“成吧,你們去吧。改日再來我這兒玩。”

    肖折釉面上恭敬行了禮,心裡卻鬆了口氣。她和漆漆剛剛走出門口,就隱約聽見身後的盛夕月小聲抱怨:“那麼大歲月的老女人,一點都不知羞……”

    肖折釉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雖然肖折釉不太喜歡盛雁溪的性子,可是這一刻,她卻在想,如果在盛雁溪和盛夕月之間選一個人作繼母的話,她寧願是盛雁溪,而不是攻擊女子年紀的盛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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