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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這宅子早就廢棄了,窗戶也年久失修,流浪的貓貓狗狗不知道從哪兒進來,在裡頭弄個窩,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根本不至於一個大男人被嚇成這樣。他訕訕的,沒有再說話,任由其他同事推著他肩膀哈哈大笑。
至此,這一期的拍攝才算是正式結束。工作人員亂紛紛收拾東西,闞澤卻頂著夜風大步走過來,低聲問:“現在回去?”
“嗯,”司景捋了把頭髮,看了眼手上的表,“該睡了。”
貓薄荷草靜靜看著他,眼神幽怨。
司景被他盯得汗毛都要豎起來,“幹啥?……你這什麼眼神?”
貓薄荷草說:“我都沒有教小花游泳。”
操,這一口陳年老醋還沒咽完,司景的腰開始隱隱作疼。
“嗯,所以呢?”
闞澤還是那一句,“我都沒有教小花游泳。”
“……”司景慢慢回過味兒來了,“你別告訴我,你是想現在……”
這大晚上的,游個什麼泳?闞澤個神經病,神經病!!
片刻後,一貓一草都泡在海里了。
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水還是溫熱的,泡進去並沒有多少涼意。司景眼睛直抽抽,被闞澤的手撫著光裸的小腿,低聲教導他。
“把頭往下埋,對,再往下埋……很好,注意腳部用力……保持這個節奏……”
司景模模糊糊地想,這台詞好像也有些熟。
“加油,”闞澤貼近他的耳廓,低低地說,“你做的很好,你現在的姿勢非常漂亮……”
“……操……”
司景含糊地蹦出個單音節,身子又是熱又是溫涼。
分明是白天一號教練說過的話。可這會兒闞澤再從他的嘴裡吐出來,意味卻像是完全不一樣了。說漂亮時,那隻手沿著清晰的腿部線條,一點點地碰觸過去,像是鋼琴家在琴鍵上跳躍的手。
只是這會兒撥動的不是琴鍵,而是神經。
電流麻酥酥從腿部蔓延上來,司景意識恍惚,朦朧之間,聽見闞澤又在他耳端再次重複:“真是漂亮。”
——稱讚什麼?姿勢?腿?還是人?
已經搞不清楚了。不擅水性的貓崽子被半摟著,一切都變了性質。他是船,闞澤卻是木槳,輕而易舉便掀起了嘩嘩的水聲。
划船是個體力活,尤其考驗腰腹力量。力氣不足的人,通常堅持不了多久。
但除了體力之外,還要格外注意著力點——要是著力點找准了,稍微用點力氣,水花就能嘩嘩地自己翻捲起來,船便自己向上走。要是在找准著力點的同時還用上大力道,那可就了不得了,妥妥是要哪吒鬧海的節奏,能一下子把小船頂到風口浪尖上去。
木槳打在水面上,聲音也是單調而有規律的。
啪,啪啪,啪啪啪……
就這樣響了一路。
小船進水了,呼啦啦翻了個身。兩人一同落入水中,調整了姿勢,耳朵尖尖也被含著。闞澤尤其鍾愛這一雙毛耳朵,非要在指尖捏來捏去把玩個遍,把帶著一層薄薄茸毛的耳朵摸得耷拉下去才肯鬆手。
正欲乘勝追擊,卻忽然聽到貓崽子眯著眼說:“好像海里有什麼東西剛剛碰了我的腳,這會兒跑了……”
“應該是魚。”闞澤縱容地問,“想吃魚?”
“嗯。”
枝葉立刻不著痕跡探下了水。過一會兒,一條驚慌失措的大胖白紅鯉魚被撈上了水面,與水面上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司景:“……”
闞澤:“……”
白宏禮:“……”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剛剛不小心撞見了現場的大胖鯉魚遲疑片刻,慢吞吞舉起了魚鰭,試圖擋住自己的眼。
司景也算是服氣了,“怎麼哪兒都有你?”
我有什麼辦法!白宏禮在心中高聲抗議,我不過是一條純潔無辜的小鯉魚,不過是看自己有點兒干,想在夜裡來游個泳而已……
哪成想游到一半就看見你們在進行生命的大和諧運動,嚇得我立馬掉頭就跑,誰知道你男人草伸的那麼長,都跑出去幾百米遠了,還硬生生把我給撈回來!
你、你這不是欺負我一條混血的小鯉魚嘛!
白宏禮對夜泳這項活動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我特麼到底是做的什麼孽,才能兩次游泳都被你給逮住?
他撲騰著魚尾巴,試圖說明自己並沒有打擾兩人的心思,搖來晃去妄圖討好。然而闞澤一看見他,白天結下的梁子立刻就自動跳了出來,更何況這會兒一個梁子還沒解開,另一個梁子已經立下來了,闞澤看著他,那就仿佛看著仇人。
兩回了。
大胖鯉魚哆哆嗦嗦,被闞澤拎著魚尾巴拎起來,左右看了看,“挺肥的。”
化成人形時看不出來,沒想到原形這麼胖。
司景贊同:“我也覺得,挺肥美。”
肥美的白宏禮迎風瑟瑟發抖,非常想就地跑路。
“不如給你紅燒了吧?”闞澤溫柔道,“我紅燒魚做的很不錯。醬料也不需要用超市買的,我們自己調,先撒點麵粉煎一下,煎到兩面焦黃再劃開幾道子下鍋,更能入味兒,而且外酥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