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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里的短腿貓晃著腦袋,一派天真爛漫。他蹦著去挖蚯蚓,撲蝴蝶,他那時什麼也不懂。

    闞澤寧願他什麼也不懂。

    若是可以,誰也不會想被迫長大的。

    司景怔怔地望著他,像是不清楚他怎麼知道,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你——”

    “你不用解釋,不用說,”闞澤看進他的瞳孔里,從那裡頭又看見了當年茫然臥在原處朝他看來的貓崽子,“我也會懂得。”

    我們共同經歷過。

    司景徹底張大了嘴,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了。他掰著闞澤的臉,把他和回憶里的那盆貓薄荷之間慢慢打上一個等號,“……操!你是我挖出來的?”

    他特麼給自己挖回來了一個老攻?!

    老攻被他的手擠著英俊的臉,用擠出來的章魚嘴說:“你剛才好像說要退貨。”

    司景左看右看,還在不可置信,“你怎麼會是我挖出來的?”  

    老攻還在用章魚嘴艱難發言:“忘了告訴你,一旦挖了,概不退換的。”

    “……”

    “你想都別想再去吸別的貓薄荷。”

    “……”

    半晌後,司景慢慢轉開眼神,“嗯……我好像給你施過肥?”

    闞澤嘴裡忽然一苦,當年被迫食屎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司景有點兒嫌棄,瞬間把擠著他嘴的手給鬆開了。

    貓薄荷草老臉丟盡,強調:“那是直接灑進盆里的,其實頂多能算灑在我床上——”

    沒都進嘴裡。

    而且,“不止當年,”闞澤幽怨,“你後頭還施過一次。”

    司景的目光左轉右轉。

    “還親,還啃。”  

    司景開始專注地看天花板。

    “還逮了蝴蝶強行來給我授粉,”貓薄荷抱怨,“我差點兒就被只蝴蝶上了。”

    真的是非常可怕。

    司大佬辯解,“因為你那時候都不開花的……”

    死活也不開花,連個花苞都沒冒出來。司景心心念念著想養一大片的貓薄荷草,只有一株怎麼夠?他專門撲了半天的蝴蝶,強迫著抓著蝴蝶沾了沾別的貓薄荷草的花粉,二話不說往闞澤身上抹。

    若不是那隻蝴蝶半路忽然間爆發蠻力掙脫開了,花粉就全沾闞澤葉子上了。

    闞澤說:“那是因為我給它傳了點修為。”

    我總不能真的看著自己被那什麼吧?

    司景感嘆:“好在我沒用蜜蜂。”

    “不,你用了,”闞澤目光頓時更加幽怨,“要不是你自己逮蜜蜂的時候被蟄了,爪子腫了好幾天,你之後還得再逮。”  

    司大佬無話可說,也從記憶里挖出了自己腫著腮幫子和爪子被李春景餵飯的情景,只好在喉嚨里擠出一聲乾笑,弱弱的,“我那不是——”

    不是不知道你是妖嘛。

    他趕緊重新環住闞澤脖頸,湊上去吸了吸,憋了半天,把身後頭冒出來的大尾巴也塞對方懷裡,目光軟綿綿的。

    “給你摸,不許生氣。”

    闞澤瞧著他。

    “就只摸摸?”

    司景咬著牙,“親——親也可以。”

    闞澤抱著他往桌上一坐,目光含笑。眼睛裡的熱度滾燙,甚至給了司景自己會被燙傷的錯覺。

    “只讓親親?”

    “……”

    草,見鬼了。

    司景這種純情的小貓咪完全乾不過他這種千年老草,臉皮都不是一個厚度的,只好再犧牲一步,“吸腳也可以。”  

    闞澤巋然不動。

    “那吸肚皮!”

    “……”

    “摸摸摸,摸總成了吧,”司景徹底拿他沒辦法,徑直拽過男人手往底下去,低聲抱怨,“真是……那麼多棵貓薄荷草,我怎麼偏偏就挖出了你這麼個老變態。”

    老變態斯斯文文側過身,在他脖子上啃了口,給出了個浪漫的解釋,“命中注定。”

    司景睜著眼,下了定論,“對,因為我命不好。”

    “……”

    可實際上,他還是挺開心的。

    司景埋著頭,悄悄心想。

    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言語,這個人懂得他——這本身便是玄妙的。他們共同存在於當年和現在,說不定還會有未來。

    他的家原來沒有散,還有舊人一直都在。  

    可這開心不能和闞澤說,貓崽子心說,這會兒激動的都快開花了……

    要是說出來,指不定又要分盆。

    “……闞澤。”

    “嗯?”

    “你花苞抵著我了。”

    “嗯。”

    “你口袋裡掉出來的東西有點兒眼熟——操!我就說是你拿的,你還給我抵賴!”

    “嗯……”

    潮水漫上來了。春日的氣息一點點嘭嘭膨脹起來,一切都變得玄妙。

    粉紫粉紫的花生出了花蜜,一滴不剩地灌進了貓崽子身體裡。

    &

    在那之後,司景走路都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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