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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人過來了,還情不自禁往他身上蹭,小虎牙都露了出來,想吸的一批。
趁著燈關了黑,司景對著他光著的胳膊咕嘟咕嘟咽口水。
闞澤聽了個一清二楚,忍笑:“睡吧。”
床實在不大,兩人胳膊蹭著胳膊,腿靠著腿。貓崽子大睜著橄欖青的眼,幽幽道:“嗯,睡。”
你先睡,睡完後我就稍微啃幾口,馬上也睡。
闞澤果然閉了眼睡。貓崽子在旁邊聽著,也裝作熟睡的模樣,實則悄悄豎起耳朵聽著動靜。等呼吸綿長了,他立馬側過身,磨磨牙,對著那線條流暢的手臂小心翼翼吸了口。
吸一口,就膽戰心驚抬頭看看。
沒醒。
司景放下點心,繼續吸。舌尖慢慢也探了出來,在上頭繞了一圈又一圈。
男人仍舊睡得很熟,似是絲毫沒有察覺。
司大佬的膽子逐漸放開了,越吸越上癮,連虎牙也動用上,全心全意吸六神。後頭毛尾巴撐開了褲腰,毛茸茸探出來,在空氣裡頭左搖右擺,也欣悅的不行。
闞澤袖子裡的嫩芽看著看著,忍不住冒出頭,湊上去蹭了蹭。
“……”
司景驟然被碰,尾巴嗖的縮了回來,瞬間掀開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裹了進去,一秒鐘閉上了眼裝睡。
“呼,呼……”
闞澤忍笑忍得有點肚子疼。
過一會兒,像是察覺到沒有敵情了,毛尾巴又重新鬼鬼祟祟從被子裡探出了頭。
司景吸了整整半夜,第二天起來,闞澤手臂都是紅的。
貓崽子當做沒看見,仿佛上頭留下的牙印不是他的。闞澤也沒多說,只雲淡風輕,“可能是過敏了。”
便把這事掀了過去。
過年已是二月中旬,回去後沒能忙碌多久,便一步邁入了三月。
春天其實是個好季節。
對於生物圈的大部分生物而言,這個季節,基本上便是它們一年一回的交配季——玩的開的,趁這時候多留幾個種;玩的不開的,已經可以尋找個終身伴侶了。衣裳是薄了下去,可春心嘭嘭鼓了起來,司景開個車回家,聽了一路的貓叫春。
“來啊,來啊……”
“快活呀,小帥哥~”
還有公貓扯高了嗓子炫耀。
“我沒割蛋蛋,兄弟,快看!”
“我還有兩個,沒癟!”
“隔壁的小姑娘,看看我鴨——”
軟綿綿的,拉長了的,浸透了春情的聲音。
聽的司景覺得自己踏入了什麼違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特殊場所。
事實上,對司景而言,這個季節也是格外特殊的。
並不僅僅是因為生物的本能。發情期固然威力強大,可靠著貓片兒和磨蹭,他倒也能勉強挨過去。大不了每天多升幾回旗多當幾回旗手,自己把自己當逗貓棒玩,還能得點樂趣。
苦的是另一件事。
司景把買來的東西往家裡一扔,蹲坐在沙發上,開始坐等即將到來的天罰。
第36章 第三十六隻小貓咪
時針敲響了十二點。這一年的春日,正式來臨了。
妖怪酒館裡的狐狸精擦洗著手中的杯子,眼睛卻仍然看著窗外,問,“來了?”
泰迪說:“沒來。”
他這會兒光是說個話就臉通紅,看也不敢看長發的狐狸精一眼,垂著頭訥訥的。狐狸精心不在焉,也未曾注意,徑直端著已經洗乾淨的杯子向內間裡走。
泰迪亦步亦趨跟在後頭,半晌才憋出來一句,“還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長發美人笑了聲,喃喃,“這傻貓……都說讓他這時候過來了。”
泰迪說:“過來……”
他隱藏了半句沒說。過來又能怎樣?
該受的苦半分也不會少,該獨自扛的仍舊需要獨自扛。司景那種驕傲的性子,又哪兒會能讓人看見他那時的模樣。
狐狸精也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繼續向前走。
那是什麼時候了?
從他看著青年拖著血淋淋的刀走出村的那一年,到現在,雖說只是過去了幾十載,卻像是隔了許多個世紀。
泰迪跟緊了兩步,仍舊不解。
“可是天罰也是會消失的,”他低聲道,“只要誠心悔過……”
“問題就在這兒了,”狐狸截斷了他的話,微微苦笑,“他並不悔過。”
只要司景還活在這個世上,就不可能要求他對當初殺戮的行為表示歉意。雖然說起來很扯,可這真特麼的,是信念。
風慢慢大起來了。
司景獨自躺在床上,將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可從五臟六腑處仍然有刺骨的寒意一層層往外冒,慢慢地開始發酵,像是有人拿著尖銳的刀,硬生生地在裡頭攪動。
司景側著身,咬著被子,一聲不吭。
——這些不過是前戲。
忽如其來的疼痛猛地降臨時,他甚至連聲痛呼也沒發出來。脊背彎下去,弓起來,露出的手背青白一片,上頭細細的筋脈都暴了出來,他臉白的如同一張紙,仿佛是被揉碎了,粗暴地扔進了垃圾桶,又好像有長長的鋼針從天靈蓋處往下刺,從頭到腳都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