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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這倆字,真是讓人眼紅。
袁方由衷道:“算司景命好。”
要是換個背景,肯定要被群起而攻之,這算是託了老父親的福,躲過了這一劫。
司景躲過了,蛟龍卻躲不過。公司下頭圍著一群記者,等著採訪他關於自己多了個兒婿的意見,蛟龍扒著窗簾探頭往下看了看,瞧見這密密麻麻的人頭就頭疼,“還不走?”
狐狸笑了聲。
沒得到答案,他們怎麼可能走。
“快點散啊,”蛟龍爸爸有點心急,“我訂購的家庭影院送到了,得試試。”
用那麼大的屏幕看熊出沒,一定很爽。
他扒著窗簾瞧了又瞧,見他們還不走,索性把自己的龍尾巴伸了出來,偌大的一條,威風凜凜,於空中來回擺動。狐狸還未來得及問這事要幹什麼,他已經把尾巴往地上一拍。
轟隆!
從地下傳來了沉悶的震動聲,這一片地面都跟著他的動作微微抖動。
門口的記者猛地一晃,呆了。
這什麼動靜?
蛟龍心急的不行,揮著尾巴在地上來回跺。
大地一陣接著一陣地顫動,記者們徹底驚了,以為這是地震,哪兒還顧得上什麼採訪,瞬間便扔下設備跑了個乾乾淨淨,離四海大樓遠遠的,換個空曠地方避難去了。
蛟龍如願以償,立馬讓人開出了自己的豪華超跑,飆回家中去看他的熊。狐狸坐在側駕駛,被灌進敞篷跑車裡的風吹得長發都亂了,勉強提高聲音:“這有點太胡鬧了吧?”
蛟龍才不管什麼胡不胡鬧,一個勁兒催促,“快快快。”
“……”狐狸只得由他去,一路優雅地把自己的頭髮裹得更緊。直到到了酒館門前,才看見門口一個偌大的箱子,打開後,一個毛乎乎的狗頭探出來。德國黑背狐疑地嗅聞了下,隨即衝著狐狸嫌惡地吐出了長舌頭。
老父親拎著他的頸圈,左右打量了一遍這狗,“司景的?”
“司景他男人的。”狐狸說,“這什麼意思?——扔我們這兒了?”
他蹲下身,又優美地在箱子裡找了找,最終翻出來了一張小紙片,上頭司景的字跡龍飛鳳舞,相當瀟灑,“出去度蜜月了,勿念。想我們的話就看看二黑吧。”
“……”
這分明就只是個讓我們幫你看狗的藉口吧!!
狐狸捏著這一張紙,面目扭曲。
這都什麼人啊。
這妖界還不完蛋,真是個奇蹟。
——
司景沒怎麼看過這世間。化形後,他除了待在山間,便是忙著通告工作,尋不出一點空閒。
這是他第一個清閒的三月。三月的第一日,闞澤在他身邊守了整整一宿,眼睛也不曾閉,直到外頭的天色重新一點點亮起來,這才驟然一輕鬆。
司景也在等,這會兒確認自己無事,方才慢慢抬起眼,望著闞澤。
他的眼裡含著笑,好似漫不經心似的說:“都說了沒事吧?——瞧你擔心的那樣。”
闞澤鬆開皺皺巴巴幾乎要搓爛的兩片葉子,猶覺得心中砰砰直跳,又是喜又是心疼,手反覆摩挲著面前人的臉頰,幾乎不知要說些什麼好。只有唇間呢喃喊出一句“小花”,便將人死死抱進了懷裡。
司景仰著脖頸任由他瘋,受不住了才拿尾巴拍拍他背。
“想去看海。”司景趴在床上做計劃,“還想去捕魚。白宏禮的那個小竹馬說他們家鄉那邊兒海鮮挺好吃,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把白宏禮的公公婆婆給撈上來。”
闞澤啞然失笑,“好。”
司景瞧著世界地圖,在上頭畫出長長的一道線,“我們就從這兒——到這兒——”
闞澤說:“好。”
他們很快啟了程。在沒多少人認識他們的城市,兩個人牽著手,揣著畫滿小魚記號的地圖,將司景錯過的、沒來得及看的風景,全都補了個遍。咔嚓咔嚓揮舞著鉗子的帝王蟹,還活著剪成一段段扔進鍋里的章魚,稀奇古怪都沒怎麼見過的海鮮……司景給了評價,“都好吃。”
街邊有人在做當地小吃。兩人站在流動的販賣車前等,腳下踩著簌簌的落葉,貓薄荷草牽著司景的手,順理成章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司景探頭探腦,眼巴巴望著,“好了嗎?”
“好了。”闞澤將小吃遞給他,醬料挺多,啪嗒啪嗒向下滴。司景正要張嘴去咬,卻見那小吃一歪,整個兒從包裝里滑落下去了,落在了地上。
“……”
司大佬瞪著地上的吃的,又看自己手上的醬。
闞澤禁不住笑,拿出濕巾幫他擦手。司景攤著兩隻手,晃了晃,要求:“再買一個。”
闞澤眉毛微微一挑,只笑望著他,指腹若有若無摩挲過下唇,目光沉沉,不說話。
“再買一個!”司景分明看懂了暗示,可恃寵而驕,壓根兒不放在心上,立馬伸手去掏他褲子口袋,“錢給我……靠,我要的是錢——”
沒讓你用口袋裡的貓薄荷花蹭我手心!
老流氓!
他沒鬆手,反而用勁兒一掐,感覺到花瓣和人都是簌簌一抖,這才心滿意足把手伸出來,夾著兩張紙幣遞給攤主,“不用找了。”